社員共是十五人, 來自於附近七個村的村民。
局限於自身農民身份而言, 他們行事已經顯得很有遠見。
無論是養殖、還是種植, 基本上有了個家庭農場的模型。
但受困於市場,所以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組織為他們發聲。
他們加入合作社,看中的正是這一點。
合作社成立的第一天,有些人尚未摸清情況, 不知道下一個步驟。
承周永利之情而入股合作社的友人, 也姓周,是新京農械廠廠長。
新京農械廠曾是南越省農械最大生產商,每年銷量可讓農械廠成為同類型工廠帶頭指標,甚至出口東南亞國家。
但在80年代末逐漸走向衰落,廠裡試圖轉型,改為轎車生產, 卻因拿不到準生證而失敗。
經此打擊,新京農械廠頹然之勢無法挽回。
恰逢社會企業改革之機,周廠長咬牙,說服熟人合夥集資, 傾家蕩產的承包了農械廠。
將此農械廠改為有限公司,可是依舊無法改變農械銷售量訂單銳減的局麵。
困難之際,周廠長還是承受著巨大壓力, 將手中部分股份賣給合作社, 作為入股資金。
本意是想通過合作社, 接觸廣大農民市場,拉到訂單, 救活廠子。
誰知一接觸,心就涼了大半。
這壓根就是個臨時搭起來的草台班子!
最後的救命稻草都折斷了,周廠長沒了指望,乾脆破罐子破摔,也不中途反悔退出了。
反正走不走,都是死路一條。
周永利拍著老友肩膀,知道他目前情況困難。
“你知道我為人,乾不出坑騙朋友的事。這合作社要是個坑,早先我就不會找你入股。放心吧,你那廠子,肯定救得活。”
周廠長勉強擠出個笑容,算是承了情。
實則心底真不認為這合作社能救他的農械廠,在座二十幾人,他基本上都摸了個底。
除非大羅神仙,否則誰有那麼大本事,救得了那樣一個工人都快跑光了的廠子?
周永利見狀,也不安慰了。
友人灰心失意,怕是聽不進任何安慰。
沒關係,事實會證明他的話並不是誇大。
駱白提起書包,走進簡陋的廠房。
廠房如今廢棄了,直接被駱母買下來,進行一番改造。
從外麵看,廠房很簡陋,走進來才會發現廠房被隔成好幾個房間,類似於後世簡陋版的辦公室。
格調以清新、舒適為主,作為辦公地點不會顯得寒酸,也不會過於嚴謹冰冷。
因為是往後用於接待其他企業人士和農民的地方,所以既要有格調,又不能失去親切感。
可見駱母裝修時,真的花了不少心思。
周永利等人進入會議室,駱白也要進去,叮囑駱來寶:“在外麵待著,不要亂跑,不要吵你厲琰哥哥,知道嗎?”
駱來寶偷偷覷一眼沙發上的厲琰,想到要跟漂亮小哥哥獨處一室,居然害羞了。
小胖妞捧著臉蛋,身體仿佛胖了的長條,扭來扭去,渾身欲拒還迎的寫著‘人家不好意思嘛~~’。
駱白:“……”
寶啊,成長途中是什麼汙染了你?
為何朝著逗逼戲精的方向越走越遠?
駱白告訴厲琰:“熱水在旁邊的保溫瓶,記得多喝。”
厲琰笑了下,“好。”
駱白進來的時候,周廠長和其餘十幾名社員都以為是來拿點東西就走。
當周永利等人笑眯眯,十分親切招呼駱白時,他們都以為駱白這孩子乖巧,深受長輩喜歡。
直到他站在代表理事長的位置,雙手搭在會議桌上,笑眯眯跟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今天在這,我一定要說一句話,諸位選擇我們合作社,足以證明諸位無論智商謀略、眼光遠見、還是勇氣心胸,都非同尋常、遠勝常人!”
……
“這是個被巨浪推著向前走的時代,而我們就是巨浪裡頭的魚。不一定巨大、凶猛、迅捷,但一定會是巨浪過後,最先抓住光的人。十年後,二十年後,我敢擔保在場諸位,將會站在時代頂端,成為年輕一代崇拜、歎服的人。”
駱白侃侃而談,其言辭激勵人心,十分具有感染力,短短幾句話就將在場人的情緒調動起來。
哪怕是最喪的周廠長,此刻都想扛著音響在廠子裡揮灑他那無處安放的激情。
但認識駱白的人,例如駱父、駱母以及周永利,此刻表情俱是一言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