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資本未必會立刻抽取四十億流動資金儘數投資在國貿工程上,但厲琰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厲琰一般不會出手乾預晨星資本內部運轉,也不會過多乾涉高層的決定,可是一旦有所決策,就沒人可以反駁。
鐘特助不理解老板的決定,反正他一直就不能看懂老板的任何決策,或許他以為是最終目的的國貿工程,實際上隻是個幌子也說不定。
老板也不是沒乾過這事兒,他平常戴著佛珠、抄著佛經,雖沾葷腥但大多數時候吃素,裝得跟個慈悲菩薩差不多。但要真動了念頭坑人的時候,那是從挖坑到填坑,全程一絲不苟,一個步驟都沒落下最後還要踹一腳把人坑得爬不出來。
黑,心肝是真他媽的黑。
鐘特助早就知道自己跟的老板不是個好人,但好人會讓他貧窮。所以鐘特助對厲琰是又敬又怕,一向忠心耿耿,不敢有彆的心思。
不過近兩年,厲琰沒有大動作,有時候收購某些產業股份的時候,手段也溫柔許多。大概是學校待久了,人也跟著變得善良心軟吧。
鐘特助如是想著,然後聽從厲琰的吩咐,將晨星資本旗下幾條發展前景可觀的產業百分百的股權受讓給分公司星耀。
兩年前,厲琰突然提出分公司的計劃,並將分公司命名為星耀投資。兩年時間,星耀發展壯大,如今也不比總公司的晨星資本差。
鐘特助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要開個分公司,因為這實際上沒必要。所謂風投,就是在看好某些企業未來前景,而在前期注入資金投資獲取股份,在股份上漲時得到利益。
所以沒有必要開創分公司。
但鐘特助還是那句話,他看不懂厲琰的想法。如同現在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要抽取晨星資本四十億流動資金的同時,還要將幾條發展前景可觀的產業股份百分百受讓星耀。
星耀和晨星同屬於厲琰,將股份轉來轉去,有種多此一舉的感覺。
鐘特助默默照做,直到這些產業股份經手後,發覺其中不良資產多得超過想象,而且企業的負債情況也超過了70%。
將這些產業股份全部轉移到星耀,這番大動靜自然引來業界注意。而同時,他們也注意到現如今晨星資本隻留下5條產業,即冷鏈物流、電氣、東歐礦業、電子網絡和現代化農業。
其中冷鏈物流維護費太高,而國內目前運用率並不高,因為農業才剛發展。奶製品、肉類、蔬菜、水果等農產品的運輸量還沒有達到後世的規模。
東歐礦業開采困難,東歐政府的阻撓以及設備不足導致礦業如同一個大窟窿,投入無數的錢也沒辦法填滿。
電子網絡更不必說,國內根本沒有接入互聯網。現代化農業勉強算前景可觀,但是跟星耀投資名下的產業相比,顯然差距甚大。
星耀投資的產業基本上都是最賺錢的行業,譬如知名的報業、金融、老牌糖果公司等等。
晨星資本這番動靜,儼然是要將星耀投資和總公司區分開的意思。
瞧著,像是要壯士斷腕。將可能帶來負債情況的產業和盈利的產業分開掛靠,也許是要大刀闊斧的砍掉晨星資本,重新發展星耀投資。
而且晨星資本還抽離四十億的流動現金,這態度,顯然是真的要將晨星資本砍掉的意思。
猜到這點的人嘩然不已,彆人重整企業,即便砍掉四肢也不會去碰頭顱。這晨星倒有意思,先把頭顱砍了,再讓肢體生出個頭來,可彆一不小心複活不了。
當然他們不會好心到去提醒,反而是虎視眈眈地,就等著晨星資本摔跟頭然後撲上去啃噬殆儘。
業界內的猜測,有些也傳到了晨星資本高層耳中,但他們很鎮定,穩得一批。
鐘特助也穩,因為他似乎猜到了老板的計劃。
他覺得,計劃一旦成功,老板會成為很多人睡覺前詛咒的對象。晨星資本在業界內的名聲,估計也要跟地獄差不多了。
唉,明明是儒雅紳士一枚,奈何跟錯老板,變成個西裝暴徒。
鐘特助假模假樣的暗自神傷一番,然後屁顛屁顛,乾得比誰都賣力。
..
晨星資本的股份下跌,反觀星耀投資的股份開始上漲。
晨星資本雖然很快對此作出相應對策,但相比以往,速度還是慢了許多,股市一時造成混亂。
好在晨星資本屬於雙層股權,上市股份很少,基本上捏在厲琰手中,所以趁亂收購晨星的計劃擱淺。
不過晨星資本這次反應緩慢也讓其他人意識到,這個所向披靡的龐然大物終於栽了個大跟頭。它貪心不足的想要獨立吞下國貿工程,卻被四十億流動現金套住,可能麵臨資金流斷層。
再加上晨星資本高層頻頻接觸華京信托等資產管理企業,似乎有意資產重組。這就完全給了他們晨星資本撐不下去的信號。
於是,有人開始惡意收購星耀投資股份。
..
沈峰:“星耀投資的股份上漲很快,而且防守嚴密,好在不像晨星資本那樣采用雙層股權,隻要能收購到5%的股份,就有機會掌握話語權。”
談及此處,沈峰語氣裡有著壓不住的激動。
晨星資本目前看來,已經失去價值。真正的價值傾向於星耀投資,隻要收購到哪怕僅有5%的股份。他們就可以直接向星耀股東發收購要約,直接進行惡意收購。
而且星耀投資的價值,遠遠超過長京的國貿工程。
魏滿瑩卻有些遲疑:“要不,再等等?我總覺得有詐。”
沈峰不悅:“說目標是晨星的人是你,說有詐的還是你。現在晨星資本的現金流全投進國貿工程,資金鏈肯定斷層。否則他不會留下幾條前景比較差的產業在晨星而將其他收益好的產業轉移到星耀,趁他病要他命,現在遲疑一秒,彆人就會來搶走股份。你要是遲疑,那我們就分開,將5億資金也一起分開。”
魏滿瑩歎口氣:“行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