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氣一向古怪,下午還是烈日炎炎,傍晚的時候滿天烏雲聚過來,不到一會兒就雷鳴電閃,下一刻暴雨傾盆。
厲琰從跑步機下來,拿過搭在旁邊架子上的毛巾擦著汗水,站在落地窗看窗外的暴雨。窗台外麵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有兩隻小麻雀依偎在一起躲雨。
這個年代的城市還能看到一兩隻麻雀,十幾二十年後,偶爾瞥見天空掠過飛鳥都會覺得驚喜。
厲琰麵無表情的擦著汗,沒有好心的開窗讓兩隻小麻雀飛進來,靜靜看了半晌,忽然側過臉看向站在廚房門口的駱白。
駱白靠在廚房門口的牆邊上,已經注視著厲琰很久了。他背後的爐灶上還熬著湯,已經冒著水汽了,味道很香。
不僅是味道,滋味也很美。畢竟他嘗過那手藝,而且不會厭倦。
“你一直在看我,為什麼?”厲琰有些好奇,因為駱白的注視不像平常那樣單純隻有癡迷。“誰惹你生氣了?”
駱白:“你過來。”
厲琰走過去,低頭看著駱白。
駱白深吸口氣,拍著心口告訴自己要冷靜,可還是忍不住跑題:“你比我高出一個頭了,不要再繼續長了。我這兩年身高基本停止往上長,你要是不停下來,以後要比我高出一個半頭。走出去,我臉麵往哪擱?”
厲琰抬手按住他的腦袋:“在外頭要什麼臉麵?告訴彆人你是我太太的臉麵?”
駱白:“你說這話我就不高興了。”
厲琰:“我也可以是你太太的臉麵。”
駱白服氣,就這坦蕩的大佬氣度,壓根不在乎個把個的稱謂,他要再計較就顯得小氣了。不過這種事情偶爾也可以計較,就當做是情趣。
厲琰輕輕敲了把駱白的腦袋:“又走神?”
駱白伸出雙手,摟住厲琰的腰,順著腰往上摸索,然後捧住他的臉,直勾勾對視半晌,驀然陶醉:“好看,真好看!我的男朋友太好看了,我愛你。”
厲琰的心尖陡然一顫,像是平靜的湖麵被輕輕的碰了一下,先是慢慢的搖晃,然後一圈一圈的漣漪蕩開。
“你……再說一次?”
駱白靜靜地看著厲琰的眼睛,後者的眼睛形狀很漂亮,盯著盯著就會想要拿出筆來細細的順著眼睛的弧形描繪一遍。然後再一根根地數著長而密的睫毛,睫毛底下是如同深潭一樣的眼睛。
眼睛裡麵是一成不變的孤寂和冷厲,有時候也會出現陰沉和乖戾。不過看向喜愛的人的時候,就會有成堆成堆的溫柔彌漫開,讓那裡麵的冷意暈染成柔和的泉水。
駱白愛慘了厲琰的顏值,從三年前初見麵時就被吸引,然後越陷越深。不是沒人比厲琰長得更好看,可是在駱白眼裡,他就是最好看、最獨一無二的。
“我愛你。”駱白聽見自己說:“我是顏控,隻要你永遠這麼好看,我就永遠愛你。”
厲琰愣住,未及反應就又聽見他說:“可是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最好看的,真是讓人煩惱。寶哥感覺自己變成一個臉盲了,沒辦法欣賞彆人的美。”
從顏控退化成臉盲,多麼悲傷的領悟。
大概,這就是愛情裡必須要做出的犧牲了吧。
駱白還想繼續吹一波厲琰的顏值抒發心情,順便控訴魏滿瑩竟然不為厲寶寶的顏值所動時,他就被厲琰整個按進了懷裡。
what???
駱白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背部被壓在牆麵上,下巴被強製性的抬起來,不同於以往溫和細致的吻迎頭當麵的襲來。
熱烈、滾燙,挾裹著烈火狂風一樣的熱情,又仿佛帶著香氣的浪漫。那種獨屬於情人之間,對於彼此的渴求的狂熱和熱愛,完完全全將包裹在愛情裡麵的除甜美以外的熾熱表露出來,赤|裸裸地,毫無掩飾地,通過這個交纏的吻傳達到駱白的腦海裡。
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少年,有著強健高大而青春的體魄,也擁有著成年男人的遐念。他在告訴駱白,通過一個吻來告知,他在渴求著更深的更親近的感情距離,渴求著靈魂的碰觸。
駱白的酥軟從舌尖開始,蔓延到口腔、後脊背、尾椎骨,麻痹了雙腿,差點兒就站不住要摔倒下去。厲琰強有力的手臂橫在他的腰際,將他帶向懷裡,摟得更為緊。
這回駱白可是真喘不過氣了,又捶又踢的,想把厲琰推開。好不容易分開,他便急切的呼吸著新鮮空氣,頭皮至今還殘留著發麻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