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海心裡一緊,莫名的產生緊張感。這種緊張感還是隻有重大事件發生時才會有,比如當初高考成績下來,比如駱銀答應他的追求時。
駱來寶又轉過頭看向某個方向,周昊海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雙緊握的手。
看不出來啊,寶哥速度那麼快!
周昊海咋舌,然後起身,忽然頓住——不對,位置不對。
他彎腰探身重新看了兩遍,再三確認,確定沒有看錯——那是厲琰和駱白緊握的手。
周昊海下意識看向厲琰,對上厲琰的笑容:“!!!”
寶哥!!你們玩這麼大的嗎?!!
媳婦!!他們——!!!
駱銀微笑:“乖,看破不說破哦。”
周昊海瞬間被順毛:“好的。”
駱來寶的目光意味深長。
這時,周永利收到自家蠢兒子的眼神示意,實在不忍卒睹。
蠢兒子真的更蠢了,那擠眉弄眼的樣兒,身為老父親都忍不住想一巴掌抽過去。
周昊海:親爸欸!看我一眼啊!
周永利撇過頭,甚至為了忍住不揍周昊海的衝動假裝勺子掉地上,彎腰去撿的時候一不小心瞅見那交握的雙手。
應該說不愧為父子,他的反應跟周昊海一樣非常欣慰,看不出來駱白這小子有一套,速度快。
於是當他起身對駱白投以男人都懂的笑容時,恍然間就扭曲了。
“!!!!”
親娘欸!他是眼瘸了嗎?!
郭通達袖子被人扯了數下,他驚訝的看過去:“老周,乾嘛呢?眼抽筋不成?”
周永利拚命用眼神暗示,斜對麵,底下,驚天大消息!
郭通達不高興了,“你瞪我乾啥?”
這要不是日子特殊,非乾一架不可。
周永利:“……”都是智商低下的憨貨。“桌底下……就你腳底下,幫我撿個勺子。”
郭通達:“撿個勺子的功夫至於擠眉弄眼嗎?”
他彎腰撿起那勺子遞給周永利,後者一臉生無可戀地把勺子扔了下去,當著郭通達的麵兒。
周永利:“老郭,幫個忙。”
郭通達:“……”真的生氣了,親兄弟也得生氣。“最後一次。”
他再次彎腰去撿,這回真見著了。
“!!!!!”郭通達的表情顯得茫然又無助。
周永利:“我懂你的痛,但彆說,憋著。”
郭通達:“難受,心口疼。”
周永利:“我也是。”
周昊海:“我也——”
駱父:“你們說什麼呢?”
駱母:“藏什麼秘密呢?今天可不能瞞著,得說出來。”
周永利:“不適合。”
郭通達:“是兄弟,就不能說。”
周昊海:“我心甘情願憋著。”
駱來寶搖搖頭:“一輩子都沒這麼委屈過自己。”
總結得可以說很精辟了。
三個大男人含淚,淚水也隻能往心裡流。
駱父\\駱母:“???”到底藏啥秘密這麼神神叨叨?
駱銀拿起桌邊的紙巾抿了抿唇角,‘一不小心’把桌上的勺子弄掉地上了。正跟駱白聊得歡(單方麵聊得歡)的姚文竹見狀,為表親近便主動說道:“我幫您撿起來吧。”
駱銀溫柔一笑:“謝謝。”
“不用。”姚文竹蹲下身撿起那勺子,一抬頭就看見駱白和厲琰交握的雙手,下意識抬頭就要喊出來,誰知撞進了厲琰冰冷的眼中。
即將要喊出來的話就這麼堵在喉嚨口,隨後她又聽到駱白的詢問:“姚小姐,餐桌上有備份的勺子,找不到的話就不用管了。”
姚文竹:“沒有,我找到了。”
她起身,將勺子還給駱銀。然後看向駱白,後者麵上帶著笑容,有些無奈、有些寵溺,明明右手一直被絆著卻也沒有要甩開的意思。
換句話說,他是心甘情願的。
姚文竹抿緊了唇,她是喜歡駱白的,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
她很崇拜駱白,要不然也不會選擇枯燥的農業,不會脫下漂亮的裙子和鞋子,選擇跟泥土為伴。
剛才見到駱白時,她差點欣喜得忘記矜持。而當時的欣喜跟現在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天堂和地獄,一線之隔不外如是。
姚文竹有一瞬間想不管不顧的說出來,但觸及駱白溫和的眉眼,她便又憋了回去。
喜歡會讓一個人變得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溫柔和善良,所以此刻姚文竹也格外的溫柔,不舍得傷害駱白。
她很喪氣的戳著肉圓子吃,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姚文竹,要穩住啊!
駱父、駱母有些摸不著頭腦,本以為姚文竹和駱白的事兒成了,沒料到突然之間就沒了結果
駱母逮著機會,趁姚文竹去洗手間時趕緊問:“大寶,你不滿意姚小姐嗎?”
“沒有滿不滿意的說法,我又不是她什麼人,哪能評價一個姑娘呢。”
駱父:“少打太極。你知道我們的意思。”
知道真相的周永利父子以及郭通達坐在角落裡沉默不語,假裝透明人。
駱白又摸了摸鼻子,說道:“可我有了伴兒。”
駱父和駱母愣住:“那你怎麼不早說?”
駱白:“沒來得及。”
駱母懊惱:“唉你這……早點說就不鬨這烏龍了。現在讓姚小姐怎麼辦?”
駱白:“她估計對我沒想法。”
駱母:“真的?”
駱白點頭。
駱母回想剛才姚文竹的態度,確實看上去沒有特彆熱絡的意思。她也就放下心來,進而八卦地問:“你跟你女朋友多久了?”
駱白:“不是女朋友。”
此言一出,在場知情者立即緊張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但聽駱白麵不改色接著說:“是伴兒,結婚的那種。我們在一起7年了吧。”
駱母倒不糾結名詞稱謂,接著問:“7年……那不是未成年就在一塊兒了?哪個呀?藏得那麼好,我一點也沒發現。”
駱白:“您認識的,那人您認識。”
駱母真完全懵了。
她認識……哪個呀?哪個姑娘呀?駱白有跟哪個姑娘比較親近的嗎?
駱白:“他長得特好看,特彆漂亮,您很喜歡。”
周昊海忍不住點頭,可不是,比他這正兒八經的女婿還喜歡。
周永利看不下去,偷偷往兒子腦袋上掄了一把。安靜!
駱來寶舉手作證:“媽你好熟悉的人,而且好喜歡,而且特彆好看。”
駱母尋思來尋思去,猛地臉色一變,這排除完不就剩下——駱母臉色蒼白,仿佛受了重大打擊。
在場眾人的心頓時揪了起來,連淡定的駱銀都開始皺眉,心想著難道那人是厲琰就給她帶來那麼大的打擊?
“是……駱金?”駱母小心翼翼地、虛弱地問。
眾人臉色精彩紛呈,他們似乎忘了駱金跟駱白沒有血緣關係。
駱白太陽穴抽抽:“媽,那是我大姐。”
駱母拍著胸口,總算緩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她還要問的時候,姚文竹回來了,於是疑問隻能藏在心底,等到宴會散了也沒找著機會問。
夜晚,駱母還記著這事兒,於是打電話過去問,接電話的人是厲琰。
厲琰:“駱白在洗澡,您有事兒問我也一樣。”
駱母:“晚上說的那件事,大寶的伴兒到底是誰?”
駱父湊上來,跟著側耳傾聽。
厲琰沉默片刻,說道:“您和伯父都認識的。”
駱母:“我想不起來。”
厲琰:“他們認識8年,交往7年,上同一個學校,一直都在一起。去過彼此的家裡,認識彼此的家人。所以,您也認識。”
駱母:“??”所以到底是誰?
駱父、駱母同款懵逼臉。
駱來寶路過,見到這一幕搖頭歎氣,她開始懷疑除了大姐,其他人都是撿來的了。
智商鑒血緣。
駱白洗完澡,直接跑過來從後麵抱住厲琰:“哈!”
厲琰穩住身形,沒有趔趄半分,顯然已經習慣。他剛想告訴駱白正在打電話,電話另一頭是他父母。
駱白往厲琰耳朵邊吹氣,曖昧的說道:“厲先生,我準備好了,明天不用上班,今天晚上可以玩很久哦。我買了一些小禮物,你要哪種口味的?”
厲琰:“我在通電話。”
駱白:“誰呀?”
厲琰:“伯父伯母。”
駱白:“……”
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駱白的臉頓時如火燙一般迅速燒紅,連忙跳下來假裝鎮定:“今晚通宵鬥地主,夜宵你要哪種口味?”
厲琰:“……掛了?已經掛了。”
駱白雙手捂臉,這令人窒息的場麵。
厲琰放下電話,將駱白抱起,抵在牆麵上,吻了上去:“反正該知道都知道了,就彆浪費你一番苦心。”
駱白雙手摟上厲琰的肩膀,多年的默契讓彼此很快就燃燒起來。
厲琰一邊咬著駱白的耳朵一邊詢問:“你準備了什麼小禮物?還口味?到哪學的這些?”
駱白的手指微微抖動著,睫毛也在抖動著,臉色酡紅,瞪了眼厲琰,色厲內荏的一眼。
“我說了,夜宵口味,愛吃不吃。”
厲琰睨了他一眼,似乎在怪他不夠了解自己而說這些話。
夜宵那麼美味,怎麼可能不吃?
..
駱父和駱母相對無言,半晌後,駱母小心翼翼地問:“厲琰?”
駱父:“你我都認識,長得好看,同居八年,一直在一起。”
除了厲琰,再無彆人。
駱母:“怎麼辦?”
怎麼辦?能怎麼辦?
駱父:“洗洗睡吧,明天讓他們來家裡吃飯。”
駱母:“後天吧。”
駱父似乎想到了什麼,尷尬的咳了好久:“後天……那就後天。”
這年輕人,仗著年輕就胡鬨。
駱母尋思著,她該煲點補身體的湯。
不過厲琰最終還是成為她的女婿,某種意義上的,雖然有點出入,但是總算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