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2 / 2)

四周自然是一片讚禮之身,在下麵的葉四妹葉五妹看得都有些眼熱。

葉四妹是遺憾自個兒當初跟阿玖成婚,沒有這些操持。親爹收了兩份彩禮,隻在家中置辦了一場酒席就潦草的將她給了阿玖。雖說阿玖也沒叫她失望,但如今回想起來難免會心酸和遺憾。不得父母看重的姑娘家,出門子自然也就隨便。

葉五妹則是心之向往。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往後她若是要嫁人,定然要跟三姐一樣風風光光才行。

葉嘉被送進了屋中,合衾酒就擺在桌子上。

坐床的童子有現成的,一個蕤姐兒一個孫家小孫子。童男童女的坐在炕上衝著三叔三嬸笑嘻嘻,全福人跟進來就滿口吉祥話:“頭胎得男二胎得女,兒女雙全!”

瞧熱鬨的婦人們都擠進來,就是葉五妹葉四妹也湊過來,連翻地說吉祥話討喜錢。

又是一陣鬨騰,餘氏趕緊進來把人往屋外攆。周憬琛被喊著出去敬酒,順手將一個小紙包塞到葉嘉的手裡。而後笑著應了一聲,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門吱呀一聲關上,葉嘉從蓋頭的下方縫隙裡看手裡的東西。打開來裡頭是那等小肉乾。大小是拇指指節大小,正好能一口一個。葉嘉嘗了一塊,味道特彆熟悉,是葉四妹的手藝。弄得酥酥的,滿口留香。葉嘉吃了兩口覺得不過癮,乾脆把蓋頭掀起來,抓了一把塞嘴裡嚼。

她在這邊嚼肉乾,外頭已經吃起了酒。

如今天還冷,日頭短,黑的早。吃酒吃的是中午這一頓。再說,餘氏特意給周憬琛葉嘉小夫妻倆留了夜裡的時辰,自然不會將酒席安排在晚上。省得鬨太久,耽擱小夫妻過日子。

一頓酒席是吃到天黑才散,這些個湊熱鬨的婦人就沒吃過菜做的這麼好的席麵。一麵吃一麵就想把菜往家裡帶,但桌上這麼多人在也不好動手,隻能可著勁兒多吃點。男子那邊桌子倒是菜色沒動的那麼快,因著要喝酒,菜剩的多。婦人們便慫恿小孩兒去男人那邊桌子要吃食,又鬨騰又熱鬨。

小孩子一吵鬨,那才是真的熱鬨。

餘氏陪酒陪到後來都多了,搖搖晃晃地被葉五妹給扶進屋。人硬是坐到最後,說是說等著柳沅他們將那什麼‘煙花’給放出來,非得看完了才肯走。

還彆說,柳沅喝到後來都喝大了。放煙花這事兒他都記不住,要不是旁邊陳世卿一直提點他,戳著他肋骨,叫他趕緊去放。這煙花都得就這麼糊弄過去。柳沅喝了小一斤,搖搖晃晃地到了後院的空地上。蹲在雪地裡摸索了半天,就是找不著他擺在這的煙花。

他當時心裡正奇怪呢,心道應該在這啊,伸著脖子撅著屁股在地上摸。

葉五妹喝多了水,正在茅廁裡解手出來。一開門就對上雪地裡一個伸出來的脖子和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她當下一股惡氣衝上頭頂,衝過去,照著那人撅起來的屁股就是一腳。

柳沅迷迷糊糊的東西沒摸著,自己的屁股卻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他本來就眼前有重影站不穩,當下整個身子往前一呲溜,趴地上吃了一嘴的雪。下巴擂在雪地裡,蹭得他生疼。好半天,他艱難地手撐著下巴扭過頭來,發現剛才從後頭踹他的人是葉嘉的小妹妹。

“哎,你,你踹我作甚?”柳沅吃醉了酒,路走不穩,腦子卻還是清醒的。

葉五妹捂著腰帶才要罵他呢:“你蹲在茅廁前頭趴地上在看什麼?”

“我找煙花呢!”柳沅實在起不來,倒在地上乾脆以雪地為床。手一鬆,整個人仰躺在地,看著漆黑的天空唔噥道:“我還得給你姐夫那廝點煙花慶賀呢!”

葉五妹盯著他看了半晌,又抬腿踹了他兩下。被人一把握住腳踝嚇一跳,另一條腿下意識地往柳沅兩腿中間一踩。痛的柳沅瞬間鬆手,像蝦一樣弓起身子。她才受驚似的一溜小跑跑遠。柳沅捂著他的東西在地上滾了好半天,還是陳世卿晃晃悠悠地過來解手,差點一腳踩他臉上才發現他。

“你搞什麼?躺在這作死呢?”陳世卿的酒都被他嚇醒了。

柳沅的酒也疼醒了:“沒,我在這挽救我的子孫後代。”

陳世卿:“有病就去吃藥。”

柳沅:“……”

當煙花在天空中綻開的時候,周家這院子儼然成了這一塊最熱鬨的地方。駐地那邊都有人偷摸跑過來看煙花,一大顆一大顆的煙花在半空中炸響,絢爛的火花四散開,可引得好些人拍手叫好。

到最後人走光,收拾的事兒自然不用周憬琛來。

餘氏早早把他趕回屋去。她特意把蕤姐兒和葉五妹都叫到後廚來,美其名曰要洗刷碗筷,並吩咐誰也不準去前屋打攪。安排好一切才放心地離開。葉五妹猜到為何這般,她住周家這些日子看餘氏為了姐姐姐夫的事兒都操碎了心,自然懂。

與此同時,周憬琛進了屋,葉嘉已經蓋著蓋頭躺倒在炕上了。雙手放在胸前,蓋頭蓋得平直,睡得也香。真虧她心大,這般躺著都不擔心這東西擋住口鼻會窒息。竟然還睡熟了。

激動了好幾夜終於得償所願的周憬琛:“……”

……罷了,嘉娘就是這方麵好,心寬。

這般想著,周憬琛上前去一手攬著人肩膀扶起來。

一隻素白修長的手捏著蓋頭的下擺,小心地將她腦袋上的蓋頭揭下來。蓋頭一掀開,下麵一張熟睡的芙蓉麵就落在周憬琛的眼中。眼睫纖長卷曲,唇色入朱,眉目如畫。周憬琛的呼吸驟然一滯,葉嘉身上絲絲縷縷的香味兒鑽入他的鼻尖,他的眼神瞬間便暗了下來。

新婚之夜可不能就叫葉嘉這麼睡過去,他們的合衾酒還未喝,發也未結。

周憬琛的手理直氣壯地穿過葉嘉的腋下,不規矩地碰到了某一處。

他就這麼攬著她晃了晃,見她眼睫顫了顫。又晃了晃。葉嘉眼睛艱難地睜開來,一抬眸就對上周憬琛近在咫尺的俊臉。他似是漱過口,嘴裡一股清茶的氣味兒。周憬琛湊到她的耳旁輕輕地含住她的耳垂,牙齒碾了碾:“嘉娘,起來行禮。行周公之禮。”

“嘉娘,行周公之禮了!”

念叨了三四遍,葉嘉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發覺某人的手已經堂而皇之碰到某處,就差手心包住了。她臉驀地一紅,驟然坐起身。突兀的動作,差點磕到周憬琛的頭。要不是他閃得快,兩人得砸一腦袋的叮當響。周憬琛扶著人坐穩,葉嘉趕緊扶穩腦袋。

周憬琛將小幾上兩杯酒取了過來,一杯遞給了葉嘉。

葉嘉握著這杯酒,抬眸看著眼前紅衣的周憬琛。燈火將他身上極重的正紅氤氳成一股令人心悸的豔色。與紅衣包裹下如玉的人交相輝映,膚極白,發極烏,衣裳極紅,撞色出一種濃烈的活色生香。他腰間係好的帶子流暢地下來,廣袖素手,燈下衝她笑得極美。

他走過來在葉嘉的身邊坐下,舉起酒杯,手臂穿過葉嘉的手臂才湊近了。紅唇微啟,眼神溫柔,輕聲對葉嘉道:“今日為夫妻,白首不相離。”

葉嘉心口像被一把重錘錘得咚地一跳,與他視線相交,頭一仰喝完了酒。

周憬琛的眸色越發的深沉,他將葉嘉的杯子放到一邊,抬手輕輕拆下了葉嘉的鳳冠。這個鳳冠是純金打造的,其實有些份量的。葉嘉躺到之前怕壓壞了,還特意懸空了腦袋躺。

此時拆下來放到一邊,周憬琛攆起葉嘉鬢邊一縷黑發,甑地一聲就割了葉嘉一截頭發:“嘉娘幫我拆冠。”

葉嘉這才注意到他也弄了個同樣款式的金冠。

……原來今日他戴了發冠麼?

拆除很容易,拔掉金簪就能拆掉。周憬琛的頭發彆看著垂下來有些彎曲的弧度,實則發質極好,十分順滑且有光澤。幾乎一拆開,墨發就滑下來鋪滿整個肩頭。周憬琛慢條斯理地攆起自己一撮頭發,在食指繞了一圈,割斷了。而後瞥了葉嘉一眼,將自己的頭發跟葉嘉的那節綁在一起,放入荷包內。

再抬頭時,眼睫低垂著模糊了眼眸中的幽沉,看著葉嘉的眼神便克製又放肆。

克製的是他慣有的姿態,放肆的是他眼神流連之地。

當一隻素白的手捏住葉嘉的下巴,微微俯身湊過來。呼吸相聞間,葉嘉忽然勾唇笑了一下,伸手一把抓住周憬琛後腦勺垂下來的墨發,拉得他不自覺地揚起了頭,懵然地與葉嘉拉開了距離。他正要詫異,眨眼間天旋地轉,他的腦袋就砸在了炕上的枕頭上。

周憬琛:“嗯????”

葉嘉卻驟然翻身壓住她,惡意地趴在他的跟前笑得猖狂:“周允安,今兒還問我敢不敢麼?”

周憬琛愣了半晌,聽這話立即就回過神。他歪了歪腦袋,自如地仰躺在炕上,眼睛深深又有些幽長地鎖定了葉嘉。嘴上卻輕飄飄地吐出一句:“……那嘉娘,今兒你敢了麼?”

“自然是敢!合法合理,為何不敢?”葉嘉揚起一邊眉頭,跨坐在他腰腹之上。

周憬琛仰視著葉嘉,微微勾起唇:“這回你敢解了?”

“笑話。”

周憬琛笑了一聲:“拭目以待。”

葉嘉約莫是偷摸地吃了肉,嘴裡一股肉乾的味道。周憬琛嘗到這個味兒不由有些想笑。但等溫熱的小舌叩開他唇齒,鑽入他口中勾著他舌尖一起舞動時,他才腦子裡一陣酥麻湧上頭,笑不出來。細微的水澤聲在安靜的屋內響起,周憬琛的理智瞬間被衝毀。

不知何時兩人已經被卷入炕上,周憬琛身上一絲不苟的喜服被扯得衣襟大開……

桌子上的油燈早已被龍鳳燭取代,屋外寒風大作,桌子正中央兩隻嬰兒手臂粗的龍鳳燭搖曳著燭火。火光映照著床上疊在一處的人影,旖旎而溫柔。

周憬琛任由葉嘉的手胡亂作為,神情縱容而引誘著。

窗外的天越來越暗沉,不知何時刮起了風。風吹得窗欞哐哐作響,屋中隻剩女子時而嚶嚀時而斷續的呢喃,以及喁喁私語。葉嘉垂首凝視他眼眸,咬了他喉結,抬手拘起他肩側的長發,還惡意地咬他胸口。

周憬琛隻覺得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兩輩子都引以為傲的理智都要崩盤。

鮮紅的喜服半掛在腰間,衣裙的下擺猶如花朵綻開鋪散開來。某人架勢似模似樣,作弄了半天竟也隻有這樣。周憬琛仰躺在炕上,烏發鋪滿了半邊炕,有幾縷昳麗地垂落到下麵去。他微微昂起下巴,消瘦的下頜線曝露出來。

周憬琛眯著眼睛朝葉嘉嘲諷:“……就隻有這樣?”

被某一處抵著弱點的葉嘉:“……”

“出夠氣了?”軟刀子割肉比不給他還叫人煎熬,周憬琛到這裡已經有些失態。

葉嘉忽然驚覺自己或許就是個紙上談兵的‘趙括’,可能不是很會。理論一堆,奈何實操一團糟。但這般胡為,卻足以把周憬琛逼瘋。

周憬琛忍了三息,實在沒忍住。忽然伸出一隻手抓著葉嘉的腳踝往身側一扯,另一隻手扶住葉嘉腰肢。十分有存在感的某一處因著這個動作,隔著兩層衣料忽然嚴絲合縫。

燈火搖曳中,葉嘉沒忍住啊了一聲,差點沒給嚇得腿軟。

等她回過神來,雙方已經被掉了個位置。那人人狠話不多,手拽著自己腰帶的一邊狠狠一扯,垂眸衝著葉嘉彬彬有禮一笑:“娘子,為夫替你代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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