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梵伽羅的魔力,隻要他願意,他可以輕易攝取任何人的神魂,哪怕對方是宋睿和莊禛這樣心堅如鐵的人。
莊禛不受控製地看向梵伽羅,心裡憋著火卻無處宣泄。
宋睿的問話也無法再進行下去,隻能扶了扶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他試圖借助這個動作來擺脫梵伽羅的心理控製,卻沒能成功,心緒不免一陣翻騰。
當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並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時,梵伽羅才徐徐開口:“抱歉,我的時間有限,不能再陪各位耗下去了。我是靈媒,這一點毋庸置疑,我之前的話也沒有半句妄言。”他伸出左手,張開五指,掌心虛懸在透視鏡上,閉眼感受了一會兒。
莊禛、宋睿、羅洪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不知道他想乾什麼。
被他掌心所攝的劉韜等人不自覺地走到透視鏡前,驚疑道:“他在搞什麼鬼?”
“通靈吧?我看電視上那些靈媒都是這麼乾的。”
“還彆說,這架勢挺像模像樣的!”
三人談話間,梵伽羅虛張的五指已緩緩收攏,細長的食指微往左邊挪動了幾公分,徐徐說道:“這是一位男性,年齡大約在四十五歲左右,體內的能量很充沛,所以脾氣不是很好。”
莊禛扯了扯嘴角,冷眼看著梵伽羅還能玩出什麼把戲。
宋睿認真聆聽,繼而微微點頭,一副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的架勢。
羅洪半信半疑,滿臉懵逼。
但是,站在透視鏡前的劉韜三人卻被鎮住了,隻因梵伽羅的指尖不偏不倚地指著劉韜的鼻尖,而他嘴裡描述的中年男性的特征也與劉韜十分吻合。
“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誰不會說?給老子一塊神算子的幡,老子也能把人忽悠瘸。”劉韜一邊梗著脖子嗤笑一邊往旁邊躲,然後下一秒,他就僵在了原地。隻因他閃躲的時候,梵伽羅的指尖也隨著他一起移動,又不偏不倚地指著他的鼻尖。
劉韜:……
兩名年輕警員驚疑不定地道:“他,他能看見我們?”
梵伽羅閉眼聆聽虛空中的回響,紅唇微勾,嗓音戲謔:“胖魚兒?這是什麼稱呼?”
莊禛冷凝的目光劇烈閃爍了一瞬,隻因胖魚兒恰是劉韜的母親為他取的愛稱,從小叫到大的,而對方如今就站在這麵透視鏡後。
專案組的其他成員也都知道劉韜的外號,還曾不止一次地調侃過對方。按理來說,梵伽羅是不應該知道這個的,他從哪裡得來的信息?難道警察局裡有他的熟人,向他透露過這件事?
參與審訊的專案組成員莫不思緒翻騰、心驚肉跳。
心臟跳得最快的無疑是劉韜。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梵伽羅,瞳孔內充斥著不敢置信和驚詫懷疑等情緒。
“假,假的吧?”劉韜低不可聞地呢喃,然而話音剛落,梵伽羅又徐徐開口:“北方,一個農家小院,籬笆牆上爬滿藤蔓,藤蔓上開滿紅的、白的、粉的、紫的小花。嗯,讓我看看,那些花似乎是鐵線蓮。有一位老婦就站在這堵花牆下眺望京市的方向,她希望你能帶著妻兒回去,她很想念你。”
“農家小院,爬滿鐵線蓮的籬笆牆,這不是我老家嗎?他看見我媽了?不,不對,他肯定事先調查過我!”劉韜開始懷疑人生了,原本就沒剩下多少的頭發又被他揪掉幾根。
“這也太玄乎了吧?我不信!”站在劉韜身旁的兩名年輕警員連連搖頭,堅定的表情卻有些崩裂。
恰在此時,監聽室內響起手機震動的聲音。差點被攝走魂魄的三人連忙醒轉,翻找了大半天才發現是劉韜的手機在響,屏幕上跳躍著兩個字——老娘。
劉韜心驚肉跳地接通了電話,還來不及說一句“喂”,電話那頭就傳來劉母中氣十足的大嗓門:“胖魚兒,過年的時候你忙著查案沒能回來,媽真是想死你了。你不是說開春後就請假回來嗎?啥時候有空啊?把倩倩和我的大孫子也帶回來,媽給你們做好吃的!”
劉韜一疊聲地答應下來,掛斷電話後再去看透視鏡前的梵伽羅,竟然打從心底裡升起一股敬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