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2 / 2)

靈媒 風流書呆 6843 字 10個月前

法務小聲答道:“要賠兩百萬。”

“兩百萬?這麼少?”張陽愣了愣。

法務取出一份合同解釋:“他們的出場費少,所以賠得也少。”

張陽這才正眼看向元中州等人,發現他們的穿著都很樸素,臉上也滿是或滄桑或困苦的痕跡,竟有恃無恐地咧嘴:“聽見了嗎?想走就得賠償兩百萬違約金。誰把錢拿出來,誰就能走。拿不出,你們就得給我留下,我讓你們乾什麼,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力!”

說完這些話,張陽心裡竟湧上一股意興闌珊,因為他最想對付的人已經逃脫了,兩百萬對梵伽羅來說不算多,他還賠得起,即便他賠不起,趙文彥那小子也舍得幫他出。但這些窮鬼卻不一樣,他們要麼是身無長物的苦行僧,要麼是來自於邊陲小鎮的鄉巴佬,哪裡有存款?除了繼續拍下去,他們沒有彆的選擇。正主兒跑了,拿這些人消消氣也行。

果然,元中州等人聽了這番話表情都變得極其凝重,即便是把自己塑造成青年企業家的丁浦航也隻有不到一百萬的存款。沒有錢,他們誰都走不了,現代社會自有一套法則用以約束人類的言行,而諸位靈媒脫離社會太久,根本不了解其中的玩法與規則。

宋睿卻在此時輕笑開口:“我可以先把錢借給你們,你們給我打一張借條就行了。”他知道這些人不會信任自己,於是看向梵伽羅,暗示道:“我知道你也缺錢,兩百萬你要嗎?要的話現在就可以拿走。”

無需更多語言,梵伽羅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欣然頷首:“好,那就謝謝宋博士了。”他衝身旁的工作人員要來一張白紙,當場打了借條,從箱子裡拿走了兩百萬。

他算得上是這些靈媒的領頭羊,靈魂人物,他既然展現出了對宋睿的信任,彆人自然也會意動。在一個小團體裡,領袖的行為發揮著難以想象的主導作用,尤其是精神領袖。

宋睿無需通靈也能預測到這些人接下來的選擇。

果然,對張陽十分反感的阿火想也不想就舉起手:“宋博士,您能借我兩百萬嗎?我也給您打借條。”他話音剛落,何靜蓮便也怯生生地開口:“宋,宋博士,我也跟您借兩百萬,我會努力賺錢還給您的。”

“當然可以,還有誰要借?憑你們現在的知名度和人氣,想要去外麵賺錢應該很容易,兩百萬或許隻是你們接一單生意的酬勞。”宋睿笑著煽風點火。

於是丁浦航也開口了,元中州和朱希雅緩緩舉起手,目中露出放鬆的神色。他們寧願欠下宋博士的巨款也不願意在這個麵目全非的節目組裡待了。自由和金錢孰輕孰重,答案還用說嗎?對於修行者而言,不自由毋寧死。

兩千萬現金很快就借出去一千兩百萬,宋睿把梵伽羅的借條折疊整齊,藏入插著裝飾手帕的西裝前袋,另外五張則隨意收入褲兜。如今他還剩下八百萬現金,不多不少正好是他當初的投入,而這檔節目沒了最優秀的幾位選手,終將淪落為炮灰。

觀眾跟隨節目見識到了很多奇人奇事,也投入了大量的感情,更是各自有了喜歡的選手,並且通過許多渠道支持著他們。若是這些選手忽然之間全都走光了,換上莫名其妙的人,觀眾能接受嗎?這一問題的答案連白癡都知道。

宋睿衝張陽略一頷首,笑得雲淡風輕,而梵伽羅已把那兩百萬遞給法務,禮貌詢問:“我可以解約了嗎?”

“可,可以。”法務下意識地點頭。

數分鐘前還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張陽這會兒已經氣得臉都青了,咬著牙根擠出一句話:“宋睿,你他媽耍我!你好,你很好!”他用指頭點了點宋睿的鼻子,完了瞪著赤紅的眼珠看向法務,篤定道:“他們這是集體解約,在法律上是不允許的吧!他們不能走!”

法務一邊擦拭額頭的冷汗一邊戰戰兢兢答話:“張總,他們簽的是個人合同,隻要賠償了違約金就可以走,我們簽約的時候沒有考慮到所有人會一起走光的情況,所以沒做這方麵的約定。您看,合同都在這兒呢。”

法務剛把文件夾遞過去就被張陽一手打飛了,雪白的紙張在他身邊飛舞,襯上堆積如山的鮮紅鈔票,色彩的對比竟然十分強烈,卻也充滿了諷刺意味兒。他本是來耀武揚威的,也是來耍猴尋開心的,卻沒料被耍的最慘的那個人竟然會是他自己。

他的臉色從未如此難看,目中的陰毒似狂潮一般漫出眼眶,朝宋睿席卷而去。一波接一波的怒火燒毀了他的理智,令他拔.出.手.槍指向宋睿的腦袋。活了半輩子,這是他最難堪也最狼狽的一天!

宋睿根本就沒有躲閃的意思,梵伽羅卻已經先一步將他扯到自己身後,並迅速展開磁場。

孟仲則上前幾步擋住槍眼,冷道:“你彆忘了今天我們是來乾什麼的!”

萬老沒想到好好的節目竟然會鬨到分崩離析的地步,連忙顫巍巍地站起來打圓場:“算了陽陽,隨他們去吧,你把獎金數額提高,再招一批人得了。”他這是典型的官僚思想,以為所有的事情隻要給夠了錢,再換上一批聽話的人,就能解決。

但張陽卻知道現實不是這樣的,一旦梵伽羅他們走了,這檔節目也就死了。他今天什麼都沒撈著,還把麵子和裡子都一塊兒丟了!他一直聽人說宋睿是個不能招惹的人物,卻直到今天才明白對方的手段能下作到何等地步。早在他開口索要兩千萬時,後續的發展他就已經設計好了吧?行,這個人他記住了!

張陽緩緩把槍插回槍套,極不甘願地咬了咬牙。

孟仲這才轉過身看向梵伽羅,苦笑道:“梵老師,其實我們今天有事找您,能借一步說話嗎?”

梵伽羅越過他,睨向張陽,似笑非笑地道:“所以說你們是來求我的,對嗎?”

張陽的臉瞬間由鐵青變成了漆黑,除了狼狽和難堪,竟是半分囂張氣焰都不剩。

之前還慪得幾欲吐血的宋溫暖卻噗嗤一聲笑噴了。惹誰不好偏惹梵老師和堂哥,這兩個人單個分開已經很難對付,你張陽還逼他們聯手,這不是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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