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暨過來拉過顧雲清,橫了一眼趙四:“不會說話?雲清自幼兒是個什麼樣,你不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趙瑞不解,這曹暨的眼神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他心頭一個停頓,比被自家老子橫一眼還讓人害怕。不過他到底話多:“這叫什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天底下的道理放在那裡。到了他們顧家,道理就不是道理了,規矩就不是規矩了?”
黃嘉楠過來做個和事佬:“行了,都知道雲清心裡不暢快,少說兩句,留著力氣等會兒蹴鞠?”
說著過去勾住了顧雲清的肩膀,安慰:“好兄弟!知道你心裡疼,哥哥們疼你!彆難受!”
曹暨一見,立馬過去把顧雲清拉過來,搭著她的肩膀:“走吧!三代穿衣,五代識食。我不知道你難過什麼?出門連衣衫都不會穿的人,值得你難受?”
這話一出,趙老四笑出聲來:“阿暨說的在理!春日裡來百花開,上巳節是個什麼節令,穿這麼一身白,參加春日宴,也算是頭一遭見。”
黃嘉楠上上下下打量顧家倆兄弟:“要想俏,一身孝啊!滿場紅綠青藍紫,他們倆多突出,兩個白的,飄逸瀟灑,能讓多少女郎看了要尖叫?”
顧雲龍和顧雲鳳本來就因為不能為自己親娘披麻戴孝心頭恨意難當,他們親娘死了之後,顧奎下了命令作為妾室處理,一具薄皮棺材,草草埋葬,還沒有埋入顧家在長安城購入的福地裡。
這兩日哪怕他們倆跪在祖母與父親麵前,苦苦哀求,他們的爹就是鐵石心腸,不肯答應。終於和父親發生了生平第一次的爭吵,兩人嘶吼地著指責顧奎,這個年紀的少年,心性不定,又經曆喪母,還是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掐死了自己的母親。
兩人負氣出走,顧奎快馬追了回來,抓回來想要打一頓,卻被顧老太太給撲在了兩個兒子身前,這兩個孩子是在顧老太太身前長大的,顧老太太本就將他們當成嫡孫看待,如珠似寶地疼著,顧奎也沒辦法,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妥協。
這兄弟倆還對顧奎心中頗有怨言,今日一早哪怕他們穿白色衣衫出來,這樣的場
合不合適,他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如今這衣衫果真成了笑柄。
顧雲清拍了拍兄弟們的肩膀說一聲:“好了!都彆說了!我早就看開了,咱們進去把!”
顧雲龍親眼所見顧雲清是如何逼迫他父親掐死他親母,也是她一口一個嫡庶尊卑,逼著他父親讓他改口叫阿娘為小娘,更是她讓他被他爹訓斥,這種恨意積壓在心頭,一見她就恨不能將她剁碎了喂狗,此刻還被她這般折辱,少年人不忿之心怎麼能壓住?對著顧雲清咬了咬後槽牙,暴喝:“顧雲清,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本就是進入春日宴的主要通道,這麼幾個人站在那裡,那顧雲龍暴喝一聲,讓進來的赴宴的朝臣的腳步都停了下來。
秦老侯爺聽見聲音,對著一起聊天那位大人說:“失陪!”
老侯爺快步過來,旁人見他過來給他讓開,他站在顧雲清身後,見她問:“顧雲龍還是顧雲鳳?”
“顧雲龍!”
顧雲清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呼出來,對著顧奎說:“父親對我成見甚深,前幾日要打殺我。不過站在顧家子的立場上,我勸您一聲,您任由他不明道理,他們倆遲早會闖出禍來!”
顧奎沒想到她還能如此語重心長地跟他說話,簡直就是對他的諷刺,吃過那一日虧的他,決定今日能忍則忍。他過去一把抓住顧雲龍道:“七郎,莫要口舌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