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曹暨和謝家七郎的珠玉在前,後麵的人都成了魚目混珠。那一對白色雙胞胎,更是讓人看不明白,這個場合,連兩邊的樹丫子上都要掛上紅綢,他們一身白來做什麼?本身不是那種出塵飄逸的長相,還穿一身白?
在場的人自然聯係到了前幾日,那一樁趣聞,這顧家可真有家教,庶子為妾室戴孝,戴到春日宴上來了!在場的人不禁交頭接耳起來。
顧雲清心頭暢快,按照剛才顧奎和那兩個兒子之間的動作和表情,顧奎估計也不是縱容兩個兒子在這種場合穿白,實在是拿雙生子沒辦法。而倆兄弟心中還對顧奎有怨懟,這就對了嗎,有就好!
皇帝賜宴,歌舞助興,哪怕是已經做了一國之母,唱歌跳舞這個愛好皇後是決計不會丟的,這位皇後換了衣衫,上了場中央,領起了舞來,三十來歲了腰肢還如此柔軟,比起那隨風飄拂的柳條兒不遑多讓。
一陣清風拂過,桃花花瓣漫天飛舞,將皇後之舞越發映襯地如夢如幻。顧雲清見她下腰側頭對著曹暨一個回眸,再寬袖遮麵露出半張臉看向謝家七郎嫣然一笑。而上頭的劉正基,對自家皇後實在看不夠,看不停啊!
一張長條桌,三個人並排。顧雲清坐中間,曹暨和黃嘉楠各坐一邊,黃嘉楠給顧雲清倒酒,被曹暨擋了,黃嘉楠不高興了對著曹暨說:“把手拿開,咱兄弟好些日子沒見了,喝兩口!”
顧雲清側過頭貼著黃嘉楠耳朵說:“下午蹴鞠,你看那弟兄倆的眼神。我可不能放鬆了,防著他們一點,我沒同胞兄弟,你們就是我的同胞。”
曹暨知道顧雲清提醒黃嘉楠合情合理,隻是貼成這樣,他不舒服。把顧雲清的餐具給挪了挪,然後把顧雲清推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他坐顧雲清和黃嘉楠的中間,這一係列動作做下來行雲流水,很是自然,不帶半點兒滯緩。可黃嘉楠不解,顧雲清不樂意,原本好兄弟一邊摟一個,憑什麼被隔開了?
顧雲清要爬回去,曹暨一把揪住她:“好好看歌舞,上頭看著呢,你不想被上頭盯上吧?”
這到底是誰在大動乾戈,誰不好
好看歌舞?顧雲清決定不理這個傻貨,剛好隔壁桌的趙四看見顧雲清換了過來和他隔了一條走道兒,他側過來,招手:“雲清,你看邊上這個小娘子……”
顧雲清順著趙四郎的眼光看去,果然那個小娘子腰肢纖細柔軟,而且眼神更是柔媚如絲,妙不可言啊!
趙家出才子,才子多風流,前世趙家後來凋零,隻剩下趙瑞一人,天下大定,曹暨喜愛趙瑞的才華,又感懷於他是雲清的發小,召他入朝為官,怎奈趙四郎一口拒絕,獨自漂泊浪蕩於江湖,在勾欄瓦肆之內,與那些花娘蟲娘談情說愛,寫出不少旖旎的詩詞,流傳於世,在錢塘江畔辭世,身邊陪伴的是江南歌姬李燕燕。
曹暨前世欣賞他的才華,不代表這輩子就能看得順眼,看著一雙桃花眼,拉著顧雲清,盯著前麵的舞娘色眯眯地看,這個小色胚!
曹暨伸手把彎腰,正與趙四交頭接耳的雲清給拎了起來,顧雲清氣不打一處來,曹暨是發什麼昏,還讓不讓她跟人好好說話了?轉過頭,拍桌子叫一聲:“曹暨!”
這一聲拍一聲喊,聲音大了些,穿透過了鼓樂絲竹之音,讓整個場麵上的眼光全部集中過來,顧雲清一看壞了,裝作酒醉的樣子,大著舌頭道:“替我去折一朵牡丹,那娘子頭上的花兒,好看得緊!我也要來一朵!”
趙四嗬嗬一笑:“阿暨出來不方便,我替你折?”
顧雲清伸手指著他:“要那朵趙粉!”
那趙四將花折下,拿著一朵碗口大小的粉色花朵過來說:“雲清,我給你簪上!”
曹暨眼睜睜看著趙四那個小色鬼替顧雲清把花插在頭上,顧雲清側過頭,對著曹暨大聲說:“怎麼樣?我才是長安城裡最俊的崽,你沒我好看!謝七,也要靠邊!”
已經跳完舞的周皇後掩嘴一笑,給劉正基倒酒:“陛下,顧六郎到底是孩子,方才妾並沒有第一時間誇他好看,他不高興了這麼久,這一喝酒,把心裡話全說出來了!”
“喝多了,下午蹴鞠,還能不能上場?”皇帝笑著看:“不如就戴著花兒,躺上一躺?”
“我自然要上,我還是是長安城裡最能的崽兒!”
“混賬,還不閉嘴!”,秦老侯爺
橫了一眼顧雲清,站起來:“陛下,老臣自罰三杯,為雲清賠罪!”
“秦侯不必如此,這都是孩子,鬨鬨也無妨!”皇帝笑著說道:“帶六郎下去歇歇,醒醒酒,等下他們幾個長安城裡最好看的崽兒蹴鞠!”
顧雲龍與顧雲鳳相視一笑,看向顧雲清,顧雲清恍若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