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看著曹暨說:“也好,你去禦前讓聖人看看,你這個魚池之殃也要給個說法。而且是顧大將軍要求先包紮顧府兩位庶出的,刺殺嫡兄的郎君,再包紮你這個國公府的救人的嫡長子。顧家如今膽量可真大,還真是龍子鳳孫了?”
老太君這話說完,對著那顧老太太挑唇一笑,顧老太太以為她說的龍子鳳孫指的是自家的龍鳳兩個孫兒,她還強硬地說:“自家的孫兒,定然是要愛護的。”
曹老太君笑了一聲,轉頭對劉夫人說:“曹家除了雲清娘倆之外,他們顧家滿門,一個都不許踏入我曹家半步。所謂仗義多為屠狗輩,我曹家不會看不上出身草莽的人家,卻看不上這種連一點點道理都不講的人家,我們惹不起躲得起。”
劉夫人躬身:“是!”
曹老太君在京中素有威望,她這種話一出,再加上顧老太太今日的言行,讓人不恥。後麵的那些夫人們議論紛紛。同情秦萱母子,遇到這樣的人家。
顧老夫人在外素來被地方官女眷捧著,她說什麼話都是對的。這會子一群婦人眼裡的鄙夷之色,讓她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顧奎一看今日恐怕很難善了,自家老娘又是個村婦,話雖然多,但是大多不在點子上,若是去了禦前恐怕會壞事。
“阿娘,您帶著龍兒和鳳兒先回府!”顧奎對著老太太說。
顧老太太心頭卻不忿:“我要去禦前,在聖人麵前評評理!”
“阿娘,一切有我!”顧奎對著老太太說道:“您帶他們回去,在家莫要多言。龍兒和鳳兒成了這樣,要回家歇著,家裡沒人照顧,我不放心。”
聽兒子這麼說,顧老太太這才答應先行離開。
劉正基此刻已經聽聞了整個事情全部過程,他撫著額頭,不禁在那裡暗罵顧雲龍和顧雲鳳,兩個小子平日的橫行霸道勁兒去哪裡了?就一個曹暨劃開了點子皮,都沒能傷顧雲清分毫。這顧奎教出來的兒子,這麼沒用?顧雲清這個小崽子本事倒是不小,還能控製脾性,沒有殺了那對雙生子,隻是挑了手筋?
這個事情鬨到這個地步,跟他想要的結果完全不
同,原以為這樣大的少年,而且顧家那對雙生子又是膽子奇大的。顧雲清也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而且素日裡活潑過頭,甚至有些混不吝。
他最希望的是雙生子把顧雲清給弄死,然後秦老頭來逼著他,不得不把顧家兩個給處死,顧奎與秦老頭都沒有了後人,又把對方恨成死敵,最後兩家鬥起來,等鬥地差不多了一起收拾。當然顧雲清把顧雲龍和顧雲鳳殺了也成,雖然效果差一點,但是依舊能讓兩家鬥起來。
現在呢?顧雲清沒事,顧家兩個小子本來就犯了禁忌,帶了刀進春日宴,顧雲清作為嫡兄,被襲擊的時候,挑斷他們的手筋,也算是自保,最多說顧雲清出手沒輕沒重,打上兩個板子就算過了,能頂個屁事兒?
到了這個時候他倒是希望和稀泥過去就算了,隻能等以後再找機會了。顧奎的兒子受傷了,那就安慰兩句,打發兩家回去?
劉正基看著走過來的一群人,原本想要看熱鬨順便挑事情的人,這個時候無比希望事情能歇下去。
這是春日宴蹴鞠的看台邊上,皇帝所坐的地方也是四邊透風的涼棚,邊上是其他人家的涼棚。現場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滿京城的權貴都在這裡,包括謝相。謝相見自家孫兒跟在後麵也不回來,忙從自家的棚子裡走過來。
一群人走過來對著劉正基行禮,他開始準備安慰顧奎的話,讓顧奎就這樣認下了算了。畢竟顧奎的兩個寶貝兒子受傷了。
可沒想到,秦老侯爺走出來,往地上一跪,一下子老淚縱橫,竟然趴在地上捶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