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生活成本壓力, 又是疫情壓力,導演謝林和副導演李默商量了一下,將原先定為兩周的拍攝任務, 全部壓縮到了六天內。
所有演員都是連軸轉的,其中又以身為男女主角的連笙和陳益最忙。
兩位主角一天的整塊睡眠時間也就五個小時不到,隻能是拍完自己的戲份後隨便找個躺椅對付一陣子, 連笙還好, 萬年修為劫都已經渡過了,彆說是熬個三五天, 就是熬個三五年都不成問題,如今她睡覺的理由, 隻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作息。
陳益就沒有連笙這樣的好身子, 他的黑眼圈掛了好大一圈, 拍戲的時候為了保證精神,隻能猛灌咖啡, 一杯一杯濃縮美式喝進去, 拍完戲照樣倒頭就睡。
眼看著新聞上報道的這種傳染病相關的感染者越來越多, 劇組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到了極致,拍完之後,連慶功宴都沒打算開,隻想著趕緊離開。
劇務卻在這個時候通知, 所有返回京城的交通方式都已經被切斷, 包括縣際與縣際之間的交通, 目前都進入了交通管製,像他們這種外來出差人員, 都在被嚴格管製的名單中。
現在已經不是雲邊城願不願意放他們走的問題, 而是京城敢不敢讓他們回去的問題。
劇組裡一片愁雲慘霧, 所有戲份都已經拍完,剪輯老師一整天都憋在房間裡不出門,演員們的心情還算好,就在景區裡閒逛,反正景區是導演組包下來的,也沒什麼外人能進來,逛一逛也不礙事,景區管理處和酒店民宿也還算體貼,給劇組減免了一些費用。
連笙白天同陳益他們爬爬山玩玩水,看看雲邊城早就馳名中外的雲邊四絕,晚上回去之後,覺得有些不踏實,隱身術加持上,咫尺杖安排上,還不忘給自個兒身上加持了一道《藥王真經》中的避疾術,如同一陣清風般溜出了景區,去了傳染病病情最嚴重的邊山市。
邊山市與雲邊市毗鄰,比雲邊市要繁華一些,做珠寶玉石生意的人很多,來往各國的商人都有,支撐起了雲疆的經濟支柱。
連笙直接去了邊山市市中心醫院。
才近急診科,連笙就直麵了這種傳染病引發的諸多病情,有人捂著嘴往衛生間跑,結果還沒跑到衛生間,就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嘔吐欲-望了,稀裡嘩啦吐了一地,吐到最後,這人的胃裡大概是什麼東西都沒有了,隻能往出嘔黃水,最後居然又嘔出了不少白沫。
《藥王真經》的厲害之處在於能夠憑借一雙慧眼直接看穿一個人是否染疾,並能看穿這個人病灶在何處,是否病重等等,並根據病患的情況得出最適合的解決辦法。
連笙見有三四個身上病氣孱弱的護士衝出去打掃那堆嘔吐物,從頭到尾不過三五分鐘的時間,那三名護士身上的病氣就濃鬱了許多,猶如毒龍纏身,死氣濃鬱。
“傳染速度都這麼快的麼……”
她見那位嘔吐者就要暈厥過去了,伸手在那人背上點了幾下,一道藥王真元渡入到那人身上去,那人身上的病氣迅速土崩瓦解。
連笙也得到了治愈這病人的藥方,需要的藥物相當駁雜,還有許多種藥物是凡間不存在之物。
她進直播間問藥王,“藥王道友,這幾味凡間稀缺之藥,我能否找你換到?”
藥王看了看藥方,先是點頭,然後又是搖頭,“能換到,但不能換。”
“為什麼?”
西王母開口解了連笙的禍,“因為這是因果。凡間病疾需要凡間藥石醫,這種大疫與尋常個人的生老病死不同,大疫乃是劫數,或天災或**,這劫數沒牽連到你身上,你千萬不要參與。大疫之中,必有大德之人,你若摻和進去,輕則災劫纏身,重則代人應劫。”
連笙原先還打算再給那些疾症病人渡幾道藥王真元進去,可是一聽西王母說了後果,她立馬收了手。
她本質上,還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哪怕有了修為也沒練出一顆無私無畏的心。
藥王也說,“哎,自古至今,這種事情出現太多次了,連笙道友,修行不易,切莫輕易讓因果纏身。”
“可……神不都是普度眾生的嗎?”
九天玄女嗤笑了一聲,“神仙很閒嗎?那些普度眾生的神仙,多半是修得普渡道,眾生好,他們才能成道。還有神仙掌刑罰,每天拿著雷劫追著眾生跑的呢,這些神仙就不是神了?更多的神仙,修得都是無為逍遙道,修行是我自己修的,道行是我自己練的,術法是我自己學的,我把自己的日子過逍遙了就好,何必因眾生苦而苦自身?神仙有神職在身,然神職並非要求諸神為悠悠眾生服務,神職隻是要求諸神守護這一片天之下的規矩罷了。普渡道中翹楚,觀音大士,方且三千化身,芸芸眾生又有多少?若是所有生靈之苦都要渡,就算是三萬萬化身也不夠的。”
連笙沉默。
藥王說了一句,“修行之路,本就是將心修得越來越硬,先是堅若磐石,之後又是冷若寒石,最後變成頑固不化的堅冰。若非真正修成了磐石寒石堅冰之心,早就因為眾生疾苦而道心大亂,自毀修行了。天劫嘛,看著罷,人族的劫數需要人族自己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