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牛澤, 連笙壓.在心裡的事情少了一件,她同李湛把這裡頭的事情簡單交代了一下,然後便被李湛喊著去了山海市的市中心擼串。
李湛和他的同事是開著車來的, 車才開出小青山沒多久,滾滾烏雲就從四麵八方彙聚了過來,沒多時, 伴隨著電閃雷鳴, 瓢潑大雨就降了下來。
連笙看著車窗外出神。
李湛的那個同事也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看著窗外,還拿出手機來拍了一段兒小視頻。
李湛問, “你拍小視頻乾什麼?”
他那同事樂顛顛地說,“京城的秋雨已經過去了吧, 憑京城的那股冷勁兒, 要是再降水, 應該就是下雪了。我和湛哥你不一樣,你一年到頭都在出差, 我還是頭一次到這麼南的地方來呢。”
李湛從他這同事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就是一隻初出茅廬的菜鳥, 青澀得很,他笑了一聲,“隻要你想出差,天天都能出差, 咱那邊接的活兒太多了, 三分之一都做不完, 改天給你多安排一些。”
他那同事立馬就笑不出來了。
連笙透過車窗與車窗外連天接地的雨幕,看著在小青山上方肆虐的閃電, 忽然說了一句, “山海市的零感染零確診, 保不住了。”
李湛與他那同事的表情瞬間凝滯。
李湛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抽,他扭過頭來看向坐在後排的連笙,問,“為什麼?”
“之前能鎮住邪疫,就是因為有那莊園裡的人給鎮著,現在那莊園裡的人走了,無孔不入的邪疫自然就要來。”
李湛眉頭擰緊又舒展開來,他見連笙把頭靠在車玻璃上不說話,小心問道:“那你有沒有辦法……鎮住這邪疫?要是有的話,還請你一定要出手相助,這‘葡萄-16’給我們帶來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連笙搖了搖頭,“有辦法,但不能出手,誰出手,那雷劈得就是誰。”
李湛看了一眼車窗外,空中電蛇飛舞,實在恐怖,他再沒生出邀請連笙出手的想法。
這樣的要求太過分了,他說不出口。
擼串的地方沒找到,倒是找到一家火鍋店,因為想到這城市的‘太平’很快就會被打破的緣故,三人都沒什麼胃口,吃到一半就散場了。
是在非自然情況偵辦所在山海市這邊的招待所住下的。
連笙借著招待所的幌子回了京城,腦中思緒紛亂,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能做點什麼,實在想不清楚,她索性把這些想法全都拋在腦後,專心致誌地看書。
李湛則是通過內線給自個兒的頂頭上司打了一通電話,將山海市這邊的情況告知了上司,還委婉地提了一句,“連大師說那莊園裡的修行者原本可以鎮壓山海市這邊的疫情,這也是山海市甚至是極南省能夠一直都保持零感染零確診的原因,可現在那修行者不見了,莊園也不見了,山海市與極南省極有可能會陷入到危機之中,而且因為之前在彆的地方全部緊繃神經的時候,山海市與極南省並未遭到‘葡萄-16’的大麵積攻擊,這邊的防疫措施很鬆,群眾們也沒什麼防疫警覺,所以我擔心……”
話不用說完,點到即止。
李湛的上司交代了李湛幾句便讓李湛好好休息,他親自去同更上一個層次的人溝通。
這種溝通很難。
非自然情況偵辦所調查到的很多事情都是不能擺在台麵上的,不然就是搞封建迷信,可非自然情況偵辦所偵辦到的情況又基本上都是對的……如何在說假話的情況下讓對方相信並且嚴格執行,這是一個本事。
非自然情況偵辦所現在遇到的這情況,就如同是一個神醫發現對麵的病人命不久矣,他去提醒對方要多注意,結果對方甩出一大摞體檢報告來,說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還罵神醫是在惡意詛咒。
根本不是同一個係統的東西,怎麼可能講明白?
換到極南省領導這裡也說得通,極南省原本零感染零確診,這是妥妥的一份政績,現在你非自然情況偵辦所突然跳出來說真正的有功之人是一位修行者,你們這些領導層都屬於躺贏,現在那修行者不在了,你們得加緊防範,人家肯定覺得非自然情況偵辦所是眼紅,是危言聳聽,是故意嚇唬。
非自然情況偵辦所的領導考慮到這種情況,直接就向上級彙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