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之後,李琪琪沒有第一時間回教室。
假都請了,她不想那麼快回去,想等到陶可結束工作後,再和他待一會兒。哪怕她不知道和他待多一會兒有什麼用。
於是,李琪琪邊懷疑人生,邊緩慢踱步,繞了一圈多功能樓,從出來的後門回到了正門口。現場還有許多人在排隊。
陶可現在不在大門口處,應是帶了另外一隊人進去了。
沒被選上的後遺症緩緩湧上心頭,她都沒能唱夠一分鐘呢。
果然無論是什麼,事前多麼不在意,如果失敗了,事後或多或少有點難過。
明明隻是報著玩一下而已的,怎麼會開始悲傷了起來。
她告訴自己,要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絕不能被這些事打敗的!!!
強撐著加油打氣完,又是難以掩蓋的喪。
人果然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
陶可長得個子高高的,所以他的外套的袖子長長的。
李琪琪這個悲傷的小矮子歎了口氣,甩了甩明顯長出來的袖子,隨意在門口找了個台階坐下。
夜風清涼,路燈晃蕩,裡麵人聲鼎沸,外邊排著長長的隊。
她撐著臉,望著慘淡的天空,又困又涼,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噴嚏。
她剛打完噴嚏,陶可就從裡麵出來了。
他一眼就見到了孤零零坐在台階上的她,旁邊還有被風卷起來的一兩片落葉。
看起來怪可憐的。
李琪琪聽到從門口出來的腳步聲。她回頭一看,果然是陶可。
笑容馬上掛在了她臉上,假裝快樂地和他揮手打招呼。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地板很涼的。”
李琪琪沒想到他第一句話竟然是說這個。這麼說來,地板確實挺涼的。
“我不想那麼快回教室。”她開始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說:“好不容易請假了,不在外麵多待一會兒,豈不是很浪費?”
她的話沒有什麼特殊的,偏偏語氣聽起來,沒有平時那般充滿活力生機了,就像蔫掉了一樣。
陶可以為她被剛剛打比賽結果打擊到了,還挺嚴重那種。
李琪琪承認,是有受到那麼一點點點小打擊。
可她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唱成什麼樣,她自己不知道嗎?
打擊倒算不上,一點點失落罷了。
這種失落感,她完全能自我排解。
偏偏等陶可一問起來,她的委屈感油然而生,語氣不由自主變得低落。
“可彆感冒了。”
陶可在比賽前把外套給了她,現在他就穿著一件短袖校服,還對她說這種話。
明明他看起來比她冷多了。
“你不用繼續去幫忙了嗎?”李琪琪看了看排成長龍的隊伍,再看看站在她身旁的陶可同學。
“要啊,你想不想進去玩?”除了選手,其他無關人等在原則上,是不能進去圍觀的。所以很多人就擠在了窗邊,或者後門。
李琪琪一聽,眼睛亮了一下,馬上點頭如搗蒜。
“走,我帶你進去。”
她小小地歡呼了一下,朝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拉我一下,謝謝。”
他如她所願,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她順著他的力度站了起來。
李琪琪成功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溫度,他果然是不冷的。
以前她就很羨慕彆人可以近距離觀賽,現在她也是特權階級的一員了。
他將她這個特權階級安放在老師後麵的一張紅色的塑料小凳子上。
“坐這裡可以嗎?”
“可以可以。”她點點頭,毫不嫌棄,又自己將凳子挪到了最角落,生怕彆人注意到她。現場的學生會工作人員還挺多的,可她沒幾個認識。
“你快去忙吧。”李琪琪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已經迫不及待地聽彆人翻車現場。
“好,待會再回來找你。”
“嗯嗯。”
李琪琪快樂地開始了自己第一次現場聽完海選的初體驗。
真有意思,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大家唱歌原來沒比她好多少。尤其是清唱的時候,難聽到令人難以置信。
她興致衝衝地聽著選手們唱歌,聽到好聽的鼓掌,看到帥哥也鼓掌,見到甜甜的小妹妹也鼓掌。
當然,她就隻是輕輕拍一下手而已,怕影響到彆人。
陶可忙碌中還來看過她幾眼。見她如此忘我,就沒有去打擾她。
等到最後一個人唱完,她意猶未儘地再次鼓了鼓掌。
終於忙完的陶可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李琪琪看向了他。
他將工作證從脖子上摘下來,塞進口袋裡。
“走,請你喝熱豆奶。”
聽到這話,她立馬從她坐了一晚上的紅凳子上站了起來。
“可以吃雪糕嗎?”一說到去吃東西,她眼睛就亮了,全然無方才喪裡喪氣模樣。
“吃雪糕不好吧?”
“好,吃雪糕當然好。”她十分理直氣壯,明明方才在外麵的時候,鼻子還被凍紅了。
最終他敗給了她的理直氣壯。
現場還有些許收尾的工作,陶可幫忙搬了一遝紅凳子,準備搬回器材室。
“我也想幫忙。”她蹭了一晚上的純素人演唱會,有點不太好意思。
“書包給你。”凳子最上方是他黑色的雙肩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