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也是若冰的……”
“應該不是,我最後一次見若冰的時候,她剛剛生了一個女兒。這隻雄獙要比她女兒還大一些,不會是她的孩子。”
“雖然這樣,可是你看她那麼粘著那個孩子,恐怕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就一起留下吧。”
“卿卿,這與規矩不合……”
“有什麼不合的,你把我留在這,才是最大的不合。”
……
…………
暝秋是被妹妹的舌頭舔醒的,他雖然迷迷糊糊的,眼睛也沒睜,但那濕軟的熟悉觸感讓他昏迷中也認出是妹妹的舌頭。
嗚嗚的獙鳴縈繞耳畔,聲音如泣如訴,又微弱得斷斷續續,聽得暝秋心都揪了起來。
不要哭……
他默念著,意識又一次沉落黑暗,不省獸事。
柚子看著哥哥眼皮顫了顫,最後又歪著頭昏睡過去,心裡擔憂悲傷。
她以前也乾過這種從高空把獵物丟下去的行為,就她的經驗來說,從那種高度摔下去,是基本沒有活路的。
哥哥會死嗎……
她難過地把自己蜷在哥哥身邊,將一雙被鷹隼啄得東禿一塊西缺一塊的翅膀蓋在暝秋背上。極度悲傷之下,整隻小獸都不自覺地微微發抖。
寧曼卿掀開簾子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她歎了口氣,走向床上緊緊挨擠在一起的小獙獸,輕聲對著柚子道,“去休息一會兒吧,他明天就能醒過來的。”
柚子聽到門簾響的那一刻便耳尖一顫,一咕嚕爬起來,站在哥哥前門,弓著背脊尾巴高束,衝著進來的雌性人類咧開了利齒,喉嚨裡一發出一陣陣壓抑的喉聲。
不要過來!
她翅膀大張,獸瞳猙獰,後腿卻在微不可查的顫抖。
柚子還沒有麵前的雌性人類的腿長,她絕望地發現,麵前這個龐然大物就是踩,都能把她踩死。
寧曼卿無奈蹙眉,她抿了抿唇,用最溫柔的語氣喚道,“彆怕彆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們昨天見過的呀。”
柚子聽不懂這奇怪的語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衝寧曼卿大吼一聲再說,警告她再靠近就不客氣了。
寧曼卿歎了口氣,果然未開化的獙獸野性難消,不是那麼容易溝通的,是和從前府裡丫鬟小廝馴好的小貓小狗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聽到柚子的低吼,自門外走進一身著黑衣的高大男子。其星目劍眉,器宇軒昂之外,整個人莫名透出一股邪煞之氣。
這樣的氣息讓柚子惴惴不安。她後退半步,後腳跟碰到了哥哥的身體後,想起了自己還冠著保護哥哥的責任,頓時鼓起勇氣又朝前前進了兩步,毫不客氣地衝進來的男子吼了起來。
男子擰眉,一言不發地打量著麵前的柚子,半晌薄唇輕啟,“真醜。”
此時的柚子身下是白虎撓出的傷口,翅膀上的羽毛又被扯得七零八落,兼之沒有好好休息,精神萎靡,確實算不上好看。
但是作為一隻天性.愛美的獙獸,聽到這種評語,任誰都會難以忍受。柚子頓時惱羞成怒,她是連哥哥都覺得好看的獙獸,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居然說自己醜!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雌獙猛地一躍,從床上撲到了男人麵前,務必要將他的脖子咬斷。
墨雲再次皺了皺眉,他抬起左手,輕而易舉地抓住柚子的後頸將她拎了起來。
寧曼卿低呼一聲,“你這是做什麼,她是若冰的孩子。”
“冥頑不靈。”墨雲輕哼一聲,提溜著小雌獙舉在麵前,看著她四肢亂蹬翅膀撲扇,眯眼道,“老實點,否則把你情郎燉湯喝。”
柚子一愣,蔫了下來,漸漸不再動作。
寧曼卿見此有些驚奇,“她聽得懂你說的話?”
“是。”男子轉頭看向自己的妻子,臉上的冷峻一掃而光,整張臉都柔和了許多,“這算是妖族和獸類之間的聯係,等我馴好她,她也能聽懂卿卿說的話了。”
“不打緊不打緊。”寧曼卿搖了搖頭,複又掩著唇咳嗽了兩聲,“好歹是你妹妹的孩子,你彆這麼凶,她才一歲多點呢。”
墨雲見妻子咳嗽,隨手將柚子丟至一旁,上前給寧曼卿輕輕撫背,“可是病又犯了?我明日再去外麵一趟,給你找些藥來。”
“一歲多點的孩子”被墨雲丟開之後扇動翅膀,勉強保住平衡,以至於沒有直接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