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是會說話。”緋暝秋勾唇,合起扇子轉身,“那麼宮裡的事情就麻煩你了左砂大人。”最後四個字模仿方才那些妖精的語氣,說得極為戲謔。
左砂朝前邁了半步,“您是要出行麼?”可是計劃上並無這項事宜,他還沒來得及安排。
“緊張什麼,隨便走走。” 緋暝秋一手搭在身後少女的肩上,不遠處停著輛普通的馬車,對於平時出行起碼四匹良駒拉車的緋暝秋來說,這輛馬車實在簡陋到不能直視。
“現在昊山附近可能還藏著叛軍,您這樣單獨出行實在太不安全了。”左砂皺眉,“還是讓我”
“左砂,”少女回頭,“好吵。”
“……”就會這個時候嫌他吵。
看著遠去的馬車,左砂頭疼地轉身,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還是先讓弟子們做好準備以防不測。
這對兄妹,到底什麼時候能不這麼任性。
也稍微考慮一下他這個左護法有多難做啊。
正焦頭爛額的左護法,渾然不知馬車裡的兄妹也在談論他。
“他最近越來越像個母的了。”緋暝秋背靠著座位背麵,抬起一條腿擱在對麵的座位上,雙手向後展開搭在長條的椅背上,把那柄普通的折扇扔在地上,“真是無趣。”
“左砂很擔心哥哥。”緋柚跪坐在鋪了柔軟地毯的地上,上身直立,熟稔地替緋暝秋捏腿。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緋暝秋嗤笑,“否則早就殺了。”
“不過你似乎很緊張他,喜歡?”
緋柚瞥了一眼上方的哥哥,臉上帶著笑,一雙眼睛卻緊緊鎖視著自己。
“嗯,有他在可以幫哥哥省去很多麻煩,這樣哥哥就有時間和我在一起。”
緋暝秋回正了身子,頭向後仰去,脖頸擱在椅背上,望著車頂繁複的花紋。
“左砂確實挺不錯。”他歎息著開口,將擱在對麵的腿收回來,換另一隻上去。
“嘖,真是破爛的車子,又悶又熱。”煩躁地扯開了領口,“還要多久。”
緋柚望了眼車外,“至少一個時辰。”這才剛走了一刻鐘而已。
她又扭頭去看已經把外衣脫了的緋暝秋,問道,“哥哥很熱麼?”
“啊。”緋暝秋不耐煩地皺眉,妖冶的臉上滿是不快。如果不是為了遮人耳目,他現在就想拆了這車。
“抱歉哥哥,是我沒有準備好。”少女脫去了外衫,隻餘裡麵輕薄的抹胸。
她從地上爬到男子身邊坐下,抱住對方的頭朝自己半露的胸前按去。
一時間,車廂內的溫度陡然降低。
傳聞獙獸所到之地,河床乾涸,寸草不生,大旱三年。獙獸一族十分擅長火係的術法,唯有緋柚,習的是控冰。
少女身上涼絲絲的,緋暝秋埋在那柔軟的胸前,嗅著妹妹身上的香氣,心裡的煩躁勉強壓下去了一些。
他伸手掐住近在咫尺的腰肢,不盈一握仿佛他五指用力就能捏斷。
但他同樣深深的了解,這纖細的腰身蘊含著多麼恐怖的力量,又多麼令他沉迷其中。
“一個時辰,”男子勾起嘴角,“真是太短了。”什麼都做不了。
“哥哥想要繞路麼。”
“不,現在就算了,回去再說。”
美麗又強大的雌性,對著誰都冷淡漠然,偏偏麵對自己時乖巧無比任求任取,這是讓任何雄性都難以把控的瘋狂。
從前的首領不就是這樣麼,願意拋下首領的尊嚴紆尊降貴地百般討好,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肆意占有緋柚。
比起身體上壓製,顯然這樣的雌性從心裡臣服更讓雄性熱血沸騰。
想到這裡緋暝秋忍不住輕笑出聲,可惜呀,一群癩蛤.蟆也妄想吃天鵝肉。
柚子是他的,從一開始他便是妹妹最重視的存在。
那些個蠢貨,除了被他利用後殺死,活著還有什麼用呢。
地獄的滋味不知道他們嘗的如何。身為邪妖,死後不得善果,必須沉入地獄受儘該受的刑罰,否則無法.輪回。
數數他們生前犯下的罪孽,少說也得受苦千年。
真是可憐,如果沒有惹到他的話,明明可以再殘喘一陣子的,現在下了地獄,那就在裡麵好好懺悔一生的罪孽吧。
至於他自己?
既然遲早不得善果,那就隨心所欲一點,不必循規蹈矩壓抑自己。生後都要下地獄了,再要求生前不痛快的活著,那也太過分了不是麼。
男子修長的手貼上少女後背,“靠近一點,”他伏在白嫩的耳垂邊吐出氣音,“哥哥還是很熱啊。”
“是。”氣流吹進耳洞,癢酥酥得難耐。緋柚剛朝前移了幾寸,忽然身形一頓,雙眸冷冽地朝車外看去。
“哥哥,我下去看看。”她用眼神詢問,緋暝秋鬆了手,無所謂地點頭。
他也聞到了,濃重的妖氣。
不過聞起來最多也就是六七百歲的修為,等級跨度太大,就算對麵有備而來緋暝秋也不放在心上。
緋柚得到允許,立刻跳下馬車。
鷹隼似的視線筆直朝兩丈遠的地方射了過去。
她稍一思索,隱匿了身形,繞了道朝那處逼去。
待看清妖氣的來源時,緋柚微微一愣。
地上躺著一具被吸乾了陽氣的男人,衣衫淩亂的女妖靠著樹乾歇息。她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副饜足的神色,準備離去。
“等等。”緋柚主動走了出來,她看著對麵嫵媚又豐滿的女妖,遲疑地開口,“藍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