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不管怎麼說，【傑森】的表現不該是這樣。
前腳剛要弄死自己的爹，後腳回家就心平氣和的給爹照顧崽子。
是真心平氣和，不是假的，傑森可以拿自己的雙槍打賭，【傑森】走之前看的那一眼裡麵絕對不含任何惡意，還有那幾乎是下意識的在看到房東的時候的一撇……
“我覺得他說不準還挺喜歡達米安的。”
耳麥裡，是同步聽著這邊消息的迪克的開口：“至少聽起來不討厭。”
何止啊。
傑森心想。
果然就聽【傑森】頭也不回的：“不，我不討厭他。”
人設裡麵寫明了【傑森】和【達米安】關係不錯，那【傑森】肯定不會說自己討厭。
不過暫時階段卻是應該也還沒到那種真的好的不行的情況，所以其實【傑森】之前那幾眼就是故意的，甚至是連【房東】出現的巧合都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至於說目的——
他能說是因為之前那一出戲過於激烈，準備找個借口柔化一下自己的形象嗎？
彆的不說，反正至少柔化一下傑森那邊的狀態，畢竟這個主世界傑森的人是真的挺好的。
演戲歸演戲，相處歸相處，之前傑森就一直在擔心他的心理狀態，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傑森】自覺還是能感覺得到，如果他剛醒來都這樣，那現在估計看到自己的表現也不會不擔心。
總歸就是安撫嘛。
還會有什麼比一個人在乎嬰幼兒，對嬰幼兒態度和善更加能證明自己的心理健康沒有問題呢？
不會有了。
至於說和【蝙蝠俠】的關係……他們是兩個個體，都說不搞連坐，【傑森】還是很有原則的。
所以回答起來就很理直氣壯，也很平淡無奇，一時間居然讓傑森覺得自己是不是問了個沒必要的問題——但這不會是沒有必要的。
“他是蝙蝠俠的兒子。”傑森試探。
【傑森】：“我知道。”他略微偏頭：“但這和蝙蝠俠有什麼關係？”
“……你之前想殺了他，我以為你至少會對達米安有點不好的情緒。”傑森如此說道，因為隔著頭罩看不到【傑森】臉上的表情，加上還在騎車，他也沒繼續扭頭去看【傑森】，隻道：“看起來是我想多了。”
“達米安是達米安，蝙蝠俠是蝙蝠俠，我分的很清楚。”沉默一秒，【傑森】開口：“即使他是蝙蝠俠的兒子。”他的態度甚至很平靜：“但那沒有關係，我會在蝙蝠俠死後照顧好他。”
就是不連坐的意思，但這也未免太過詭異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麼理性的不遷怒，尤其是【傑森】這樣。
有點奇怪。
於是傑森繼續試探：“就像是你對超人的看法？”
【傑森】差點沒捏住手裡的握把，下意識就是一個加速，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超越傑森一大截，又默默的把車速降了下來。
傑森沒有深究，大概是以為他驚訝，還解釋：“抱歉，我之前恰好潛入ACE化工，隻可惜沒來得及出現，你就已經離開了。”
【傑森】轉頭去看傑森的表情，定定的看了起碼三秒左右，傑森一臉坦然，完美的掩飾著自己的謊言，無比鎮定。
於是【傑森】又把頭轉了回來。
心想：這個和【克拉克】又有什麼關係，咱們不是在談論小孩嗎？
但麵上卻沒有半點顯示，依舊冷靜而理智的樣子。
“這不一樣。”他說：“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如果你說血緣關係，依我看超人比達米安和蝙蝠俠的關係更遠。”
“但達米安不會幫著蝙蝠俠！”【傑森】冷笑：“你應該知道，【超人】是【蝙蝠俠】那邊的。”他道：“【超人】是【蝙蝠俠】的人，但達米安隻是他的孩子。”
“如果我把他養大，他絕對不會是蝙蝠俠的人。”
傑森：“…………所以你還想自己把他養大？準備未來讓他站在你這邊，而不是……我是說，而不是蝙蝠俠那邊？”
【傑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那這不理所當然嗎？雖然最後並不是真的就意味著他要養達米安，但按現在的走向，那肯定沒有彆的回答啊。
哦，不對，還是有的。
他耐心補充：“還有超人。”
傑森乾巴巴的：“…………哦。”
神他媽的還有【超人】。
這個邏輯怎麼看怎麼就不對勁呢？
傑森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萊克斯盧瑟】的培養罐，他現在在想，如果要是【傑森】知道了這件事情，那搞不好他要跑去【萊克斯盧瑟】那邊偷小孩，就為了所謂的——陣營？
果然就聽【傑森】又開口，語氣認真：“我現在這樣都是因為蝙蝠俠，我不會，也不能再讓任何一個孩子再搭進去。”
傑森：“…………但他已經搭進去了，親的，記得嗎？而且布魯斯說不準還會收養彆的孩子。”
【傑森】：“他不會。”
哥譚的雨打在他的頭罩上，是【傑森】越發平靜的聲音：“我不會讓他有機會收養彆的孩子。”
傑森：“…………”他好險沒問出來那【提姆】你怎麼看。
說實在話【提姆】這家夥現在都還在浴缸裡麵被綁著呢，隻不過不在他們的房間裡，以防萬一，在他們來之前幾分鐘就被巴裡給帶走了而已。
但那不重要，因為【傑森】還有話說。
反正傑森的沉默他是沒多想的，隻當是平日閒聊，反正路上也沒事，【傑森】也不介意解釋一下，順便穩固穩固人設。
當然，不是穩固他的。
那穩固誰呢？
精神海內的紅色大泡泡伸出精神觸須感知了一下這會兒悠悠閒閒看戲的三原色小泡泡，和代表【蝙蝠俠】的黑色大泡泡散溢出來的精神觸須互貼表示了一下友好，順便傳達【芭芭拉】已經回歸途中的消息。
轉回頭精神海外，就開始兢兢業業的開口：“布魯斯不會養孩子。”
傑森：“嗯？”
“所以很多時候他都需要彆人的幫助，而現在，能幫他的隻有超人，不管是收養還是親生，一個孩子足夠他們的關係更上一層樓。”【傑森】加快了車速，直衝這最後的目的地，直到一個猛刹車停下，一隻腳支撐在路邊。
他轉頭：“我不會給任何人有接近蝙蝠俠幫助他的機會。”
因為這在劇本裡麵的設定會妨礙我殺死他？雖然最後我不一定動手，但理就是這麼個理，懂沒？大兄弟？
【傑森】和傑森平靜對望。
傑森：“…………好想法。”
通訊器的另一側，原本還稍微有點動靜的大夥兒聽完全場都不約而同的閉嘴了。
一整個通訊靜的可怕。
從之前因為忙著潛入沒來得及聽通訊內容，以至於漏掉一些好像還挺關鍵的信息的綠燈俠這會兒如願以償的沒有錯過半句話，但他仍舊保持了至少一秒的安靜，但也隻是一秒。
如果此時有人能站在這位綠燈戒持有者的麵前，一定能看得見那綠色的麵具下，對方高高挑起來的眉毛。
“WHAT？我感覺好像不太對啊。”是哈爾的聲音，叭叭的還挺有勁，一看就知道出了實驗室範圍了，這會兒鐵定在外麵沒人的地方，因此格外放飛自我：“我記得傑森陶德好像，額，法律意義上不存在韋恩的繼承權？”
閃電俠：“……天才，這個和繼承權有什麼關係。”
他們明明在說的是和【蝙蝠俠】之間的糾葛，雖然聽起來就怎麼聽怎麼詭異。
“怎麼沒有關係，你看啊——”哈爾叭叭的，“傑森想要殺死蝙蝠俠，然後傑森想要撫養達米安，但是傑森又不想超人接近蝙蝠俠，因為這兩走一起，或者有個小孩關係就會變得更好……當然我得說一句，我感覺他們關係已經特備好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按照這個走向，他明顯是打算奪取蝙蝠俠親生父親的身份，上位當爹啊。”
一敲手：“那要這麼一說的確得隔絕超人，不然蝙蝠俠和超人都有小孩兒了，還是親的，要是蝙蝠俠死了，一個是養，兩個也是養，作為孩子另一個爹，按理來說，超人是要比傑森更名正言順的有資格養蝙蝠俠的小孩……”
說到這裡，綠燈俠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然後閉嘴了。
通訊器內一片安靜。
大概是被某種“乾掉自己爹，繼承他的兒子，順便排擠掉可能繼承兒子的搭檔”這種奇葩言論所代表含義給震驚了，一時間大家居然都沒有人說話。
直到傑森那邊也跟著下了摩托車，一起走進【芭芭拉】的家裡，把人放進去。
然後兩人又雙雙推開門離開【芭芭拉】的家。
再次騎上摩托，是【傑森】的又一次開口，緊接之前{不給任何接近機會}的宣言，他說：“蝙蝠俠隻能死在我的手裡，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這是他欠我的。”
所以就要殺了他順便繼承他的兒子嗎？
想想看這個繼承隻包括【達米安】，最多可能在包括個【萊克斯盧瑟】實驗室裡麵的小胚胎氪星混血幼崽，絕對不會有【提姆】什麼事兒——
大家更加安靜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感慨【傑森】這個詭異的腦回路還是其他。
不過等等——“我記得傑森好像沒說要達米安喊他父親？”閃電俠的聲音小小的：“說不準隻是我們想多了呢？”
但沒人回答他。
頻道內安靜的不像話。
直到三秒之後，彼得弱弱的聲音才打破了平靜：“我，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