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了,拳頭硬了。
如果此時此刻不義哈爾喬丹理智數值再往下降那麼些許，他覺得自己搞不好能一個拳頭打在對方那討人厭的臉上，即使此時此刻,明擺著他們戰鬥力懸殊。
但問題就在這兒,不義哈爾的意誌使他保持了尚在水平線上的理智,即使略有些失智,也還算能擠出點冷靜來。
尤其是開啟的門開放的通道就在自己的麵前，這簡直就把“即使對方態度真的很惡劣,但他是來救你的”這句話刷在了眼前。
以至於不義哈爾一口氣哽在胸口,不上不下個半天，到底還是咽了下去。
畢竟現在情況亂成這樣,不義塞尼斯托都跑出來了,不義萊克斯情況未知，不義閃電俠生死未卜音信全無,先和不分敵我極有可能是友方的人來一波內訌消耗戰鬥力完全沒必要,更彆提大概率還是他單方麵被打…………哪怕其實他並不覺得對此不義塞尼斯托就會這麼看著他被揍,情況極有可能演變成一對二。
但沒必要,哈爾，你要冷靜點,至少得先搞清楚他們是來乾嘛的不是嗎？
不義哈爾在心裡對自己如此說道。
深吸一口氣平穩心態，推開門走出囚室。
白色的囚服被對麵兩個戒指的黃光侵染的幾乎全黃，不義哈爾頂著對方的眼神就要開口說話。
【塞尼斯托】沒給他這個機會。
就好像之前那一眼已經耗儘了他對這個平行世界喬丹的興趣,以至於多一眼都覺得浪費，還沒等不義哈爾試圖張嘴發生，就先行一步飛起走人。
頭也沒回一個，根本不關心後麵的兩個家夥是否能跟得上來。
不義塞尼斯托是要落後他許多的，歸根結底大概是因為不義哈爾喬丹還一臉被影響之後失了智的狀態,氣鼓鼓的站在原地，看起來無比躁動。
少了一個黃燈光源，不義哈爾的白色囚服黯淡了不少。
但仍舊是明顯的黃色，半點不見屬於綠燈軍團的綠，看的不義塞尼斯托的心情還算不錯。
以至於雖然不明確，但也多少受到些許影響的心情褪去了些許本就稀少的煩躁——
“跟上。”不義哈爾聽見了不義塞尼斯托的聲音：“如果你還想要你的戒指。”
一句話來的莫名其妙，卻並不妨礙不義哈爾理解。
但……戒指？
不義哈爾覺得自己被這句話演變的尖刺戳了一下。
他大概能知道不義塞尼斯托或許真的就隻是在說戒指，也或許沒彆的意思，就像是往日裡他們在不義超人的陣營裡交流的那樣——
畢竟不義塞尼斯托不管以前怎麼樣，但至少在之後還不算太壞。
作為同為地球綠燈同伴的不義凱爾的失蹤、不義斯圖爾特的死亡，這些消息全都是不義塞尼斯托告訴他的。
就連他被不義甘瑟（不義世界的小藍人）攻擊，並且收回綠燈戒指，失去力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前女友不義卡蘿爾從高空墜落而無能為力的時候，也是不義塞尼斯托幫他做了選擇，給了他一枚黃燈戒指，讓他變成了不義黃燈俠，掌控了重新得到了力量源泉為恐懼的力量，救下了不義卡蘿爾。
雖然在那之後，黃燈和綠燈的交戰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巨大的傷亡，昔日的夥伴變成滿地的屍體，他也在被不義塞尼斯托告知了是曾經的同伴不義蓋殺死了不義斯圖爾特之後，暴怒中殘忍的撕扯掉了不義蓋的胳膊，眼睜睜的看著他墜落，死亡。
屍橫遍野，他不是沒有因此動搖的。
但也是不義塞尼斯托肯定了他的方向的正確性。
我們在做正確的事。
那是不義塞尼斯托的話。
而不義哈爾不管是出於什麼心理，他接受了這個說法，並正式成為了不義黃燈俠的一員。
不是沒有動搖的。
尤其是在此時此刻，這種動搖格外的明顯，就好像有什麼悄無聲息的在讓他暴怒的同時，悄悄的在耳邊說了什麼，聽不清，意識不到，但潛意識卻已經接收到了訊號。
不義塞尼斯托真的是友軍嗎？
不義凱爾的失蹤，不義斯圖爾特的死亡，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他接受的都是不義塞尼斯托的一麵之詞，甚至因此而被迫手染鮮血。
這種情況下，他甚至沒有去質疑過這所有一切的真實性——
萬一，他是說萬一不義塞尼斯托騙了他——
這沒什麼不可能的不是嗎？他本來就是個陰險狡猾的家夥。
不義哈爾聽見耳邊細碎的聲音又在嬉笑著低語了。
種種的疑慮在心裡堆積，壓不過現狀造成的怒火和煩躁以及各種負麵情緒混合的產物，但也足夠因為所謂的“戒指”，在本就被艱難壓抑的情緒上麵戳個小洞——並演變成噴湧而出的火山。
暴怒中的人是不講道理的。
不義哈爾壓製的很辛苦，於是一個沒控製住爆發的時候也就格外的強烈。
“戒指？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又有了新的戒指！”
不義哈爾一老早就注意到不義塞尼斯托的左手上的黃燈戒了，那是他自己空空的右手上所沒有的，不義塞尼斯托也本該是這樣。
他們的戒指早在被關押的最開始就已經被奪走，不知道被【蝙蝠俠】收到哪裡去了。
不義塞尼斯托看情況應該也是剛從囚室出來不久，他哪來的戒指？這個世界的【塞尼斯托】給的？
這邊【塞尼斯托】敵我不分，大概還算是己方陣營的就先行站隊結束了？
“稍微動點腦子，喬丹。”
不義塞尼斯托看著也是很無語了：“彆被憤怒支配大腦。”
不義哈爾：“你說的看起來我現在像是個紅燈。”
他還在生氣。
但——“那你的戒指是怎麼回事。”好歹也算是稍微壓了點火氣。
“一個交易。”不義塞尼斯托輕描淡寫。
他沒有深入在這裡給不義哈爾講課的**，所以他簡單概括：“這不是我們現在該說的。”
“拿好你的戒指。”
不義塞尼斯托如此道：“如果你還打算做點什麼。”
不義哈爾：“我沒有戒指。”
話落，一抹黃色突然極其突兀的就從不義塞尼斯托的掌心飛出，懸停在了不義哈爾的眼前。
熟悉的燈戒，熟悉的方式，熟悉的顏色，以至於一時間不義哈爾充斥著負麵情緒的大腦都因此卡殼了一瞬間。
那雙棕瞳裡麵又倒映出黃燈戒的色澤了。
就好像一瞬間回到了當初他還沒有殺死不義蓋之前，他被剝奪綠燈戒指的時候，沒了燈戒，他是一個普通人，所以無力，隻能看著不義卡蘿爾即將墜落，死亡。
伴隨著一些想法改變而來的，是動搖。
當初，他沒得選，如果不想失去，他所能掌控的，有，也隻有不義塞尼斯托給予的恐懼之力。
但他也不是真的一直沒有對自己佩戴黃燈戒指產生過質疑，畢竟再怎麼說，他曾經也是一名綠燈俠，是黃燈軍團的死敵，而黃燈戒指的驅動力來自於施加恐懼，不義塞尼斯托的軍團更是宇宙中臭名昭著的邪惡存在，作為死敵，不義哈爾心裡都有數。
不義哈爾是想要回到綠燈的，這一想法，在他來到了這邊的世界，被關了一段時間之後，愈發強烈。
他想過很多，思考過很多，也因此，在麵對這枚黃燈戒指的時候，疊加了腦內細碎囈語帶來的強烈質疑，讓他幾乎本能性的抵觸這刺目的顏色。
可情況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戲劇性，充斥著極高的相似度，像是一個怪圈。
不義卡蘿爾從高空墜落的時候，他失去了綠燈戒指，作為普通人無能為力。
現在不義萊克斯突然失去聯係，【瞭望塔】氛圍異樣，而他的好朋友不義閃電俠似乎遭遇了嚴重的危機，生死未卜。
此時此刻，他剛出囚室，沒有戒指，依舊是一個普通人。
不管對方到底是有什麼打算，之前的事情是否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騙局，但就現在不義塞尼斯托說的是對的，如果他不想就在這裡看著什麼都不做，如果他不想去對不義巴裡的危險視而不見，不想去對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你有。”細碎的囈語中，他聽見了不義塞尼斯托的回答：“而且你沒有其他選擇。”
不義哈爾終於伸手。
他不再遲疑，任由那枚黃色的燈戒戴在了自己的指節上。
……
熟悉的力量源泉充斥身體，有燈戒作為支撐加持之下，不義哈爾的腦子到底還是維持住了之前那岌岌可危的冷靜和理智。
被蠱惑挖出的質疑被埋回心底，就算是他現在開始懷疑不義塞尼斯托似乎在他失去綠燈戒這一係列流程裡麵做了些什麼，當下也不會是質問的好時機。
就像是不義塞尼斯托說的，他沒有彆的選擇。
以至於隻能頂著搖擺不定，幾乎要隨時踏回綠燈的心，穿著黃燈的製服，不去想如果這一切是否是不義塞尼斯托可能存在的有一個陰謀。
實際上他現在也沒工夫去想那些。
躁動的因子對不義哈爾的影響比他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以至於壓製維持著理智的時候，他隻能專注於現在更加重要的事情。
不義閃電俠，不義萊克斯，以及不義塞尼斯托之前透露出來的一些信息。
不義哈爾不傻，尤其是對於燈戒這種東西，作為燈俠，他的熟悉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得益於兩邊世界之間微妙的差距，以及之後主世界的綠燈那邊傳過來的消息，他相當清楚世界差異造成的燈戒之間微妙的區彆。
就像是他手上戴的這個。
熟悉的大小，熟悉的光澤……雖然略有些不可思議，但這的確就是來自於不義世界的燈戒，亦如同不義塞尼斯托手上的那枚一樣，是屬於他們自己，而並非其他世界施加贈予的力量。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燈戒經由【蝙蝠俠】的手，存放在【瞭望塔】這個約等於第二個蝙蝠洞的地方，想也知道依照【蝙蝠】的習慣，這絕對不會是隨隨便便可以被拿到的存在。
不義塞尼斯托被關在關押區的最內側，理論上僅次於不義超人的關押位置，就算是他自己跑出來了，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自發獲取燈戒。
有人在幫他。
不義哈爾想到了不義塞尼斯托所說的那個交易，視線落點在了【塞尼斯托】的身上。
心底的渴望和下意識的想法在努力的試圖讓他就這麼直接飛衝出去尋找不義閃電俠，或者是看看不義萊克斯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很確定自己幾乎就要真的這麼做了。
但有什麼在遏製著他，讓他沒有把想法付諸以行動，這種扼製來自於對於不義哈爾來說，有點算得上直覺的存在，並不知道為什麼，陰差陽錯的真的按捺住了他有那麼一小會兒。
於是穿過堪稱是格外漫長的黑暗，當他們一行三個黃色光源離開了黑漆漆的走道之後，等不義哈爾抵製住這種直覺試圖有所行動的時候，在他真的飛離的前一秒，他終於看到了那遏製著他的直覺試圖指引他所看到的存在。
是【哈爾喬丹】。
雪白的鬢角，棕色的頭發。
依舊是熟悉的身形，不義哈爾見過他幾次，對此不算陌生。
但哪怕是僅有的幾次，對於不義哈爾來說，也讓足夠讓他看出來，對方幾乎已經和之前沒什麼相似的地方了。
就好像褪去了偽裝，暴露出了其下的真實，甚至於身上的製服都無聲無息的換了個款式。
縱觀全場四個燈，三黃一綠，人群當中，就不義哈爾喬丹這家夥沒有肩甲，其他三個，製服上麵的肩甲那真是一個比一個厚，造型一個比一個誇張。
要就不義哈爾說，【哈爾喬丹】現在這個製服形態雖然不至於真的和視差魔一模一樣，但考慮到宇宙之間的差距，四舍五入一下，基本也就隻差一個綠披風了。
此時此刻的他就那麼半懸停在空中，腳尖自然下垂的站著，默默的透過玻璃盯著外麵的地球，沒說話，但態度那真的是莫名有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自負的上位者。
這是不義哈爾此時此刻的第一印象。
但他很快就會沒有心思去關心這些。
因為就在他們出來之後不久，他看見【哈爾喬丹】之後不久，對方就像是已經知道他們會來那樣自然的轉過了身。
交錯抱在胸前的胳膊和那帶著綠色多米諾麵具的臉終於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不義哈爾看見了那被手套包裹著的手套上，沾染了未被清理掉，宛若戰利品一般尚未乾涸的新鮮血跡。
血腥味姍姍來遲，如此的肆無忌憚，刺激著人的神經。
“辦完了？”
不義哈爾喬丹聽見了【塞尼斯托】的發問。
他看見兩人像是關係很好的老朋友對視了一眼，像是交流了什麼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情報。
然後是【哈爾喬丹】淡淡的聲音：“當然，【刹爾】。”
他如此說道：“隻是清理垃圾而已。”
不義哈爾隻覺一股寒意就那麼伴隨著這句話突兀的上湧，敏銳的直覺讓他極其迅速的意識到了這所謂“垃圾”的意有所指。
可至少此時，他沒來得及深究。
幾乎是同步的，微妙的電流感從身後某個微妙的位置激靈靈的突然一下，就那麼直接上竄到了天靈蓋。
突如其來的刺激，差點沒讓他當時就是一個哆嗦。
好在，隻是差點。
強大的意誌力在此時控製住了本能的條件反射，不義哈爾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破綻，就好像一切都並未發生。
但在心底，沒人能察覺到的地方，壓製的熊熊怒火，不義哈爾狠狠倒抽一口涼氣的同時，到底是略微鬆了口氣。
也因此，他沒能注意到，就在話落的瞬間，就在電流感傳達的刹那，【哈爾喬丹】那幾乎是例行公事一般瞥向他的眼神裡，閃過的片刻愕然。
……
…………
不義萊克斯的指尖還在持續的摁壓著自己身體的某一處皮膚，指尖的顫抖和視線的散亂，讓他無法判定自己是否摁壓成功被植入在皮下的應急裝置的按鈕。
沒錯，應急裝置。
這玩意兒其實不隻有不義哈爾那邊有，其實要說起來，當前幾乎每一個來自於主世界和不義世界的可信認識的存在的身體內都有這個。
功能不同，大小不同，植入的區域也因人而異。
最大的作用不過就是在被植入人遭遇無法應對的困境，或者是有極端緊急的消息，但是無法傳達的時候，能對外告知己方的一些情況。
不義萊克斯的權限等級極高，又是關鍵人員，他的應急裝備的通知範圍，是同樣植入了應急裝置的全體成員。
雖然說現在【瞭望塔】遭遇了信號流的截斷，這個信息未必能正常的傳導出去，但至少對於不義萊克斯而言，這是他目前為止，唯一所能做到的反抗和掙紮了。
他撞見了【哈爾喬丹】。
就在幾分鐘之前，就在他好不容易，差點沒把自己搞成個傻子才從詭異的精神乾擾中掙脫出來，前往實驗室去找【小布魯斯】的途中。
彼時的他，思維已經運轉不夠迅速了，但即使是足夠遲鈍的反應，卻也足夠他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
不義萊克斯隻是一個普通人，繼續嚴格點算，也隻是個聰明的禿子。
那麼當雙方碰麵的最初，身上隻穿著實驗室標配的服裝的情況下，哪怕他已經在用當下最快的速度開啟了老早之前經手主世界斯塔克，由主世界閃電俠偷渡給主世界蝙蝠俠，最終落在他手裡的貼身戰甲，那短暫的零防備狀態，也足夠致命了。
他沒能在【哈爾喬丹】的手上撐過哪怕一個回合。
當沉重的身體順著牆壁躺倒在地上的時候，逐漸黑沉的視線範圍內，他甚至得不到【哈爾喬丹】的一個眼神。
就像是被丟棄的垃圾，隻能用殘存的視角盯著身邊的【燈俠】嫻熟的通過身份核驗，打開實驗室的大門走入其中。
染血，是不需要很久的。
【小布魯斯】的位置距離門口並不是很遠，不義萊克斯能清晰的看到那柔軟的嬰兒軀殼在冰冷的台麵上坐著，軟嘟嘟的一小隻，看起來無辜又無害。
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遭遇什麼，那幼年時期的鋼藍色瞳孔，就因為實驗室門口的聲響望了過來。
水汪汪的，大而清澈。
不義萊克斯和【小布魯斯】接觸的時間並不短，又因為承擔了檢測對方身體的擔子，經常會和那雙眼睛對視。
他太清楚，當那雙清澈見底的鋼藍色投向一個人的時候，被倒映出來的影子會多麼的讓人心軟。
無辜又天真。
但麵對著【哈爾喬丹】，那什麼也改變不了。
冰冷的綠色具象穿透過身體，消散的瞬間，帶起噴湧的血液濺在綠色的製服上緩緩滑落。
似乎是粘稠的，看起來不太像是正常的血液，配合著穿心而過的傷口，以至於不義萊克斯恍惚之間差點以為自己看見了【小布魯斯】的胸前噴血處有什麼在崩裂。
實驗室內，儀器同步發出數據異常的鳴笛，又被【哈爾】的權限歸於安靜。
細細軟軟的哭聲就那麼傳了出來，像是瀕死的小貓咪，拖長的聲調，顫抖的尾音。
其主人幼小的身體卻被凶手殘忍的擋住，籠罩在巨大的陰影之下。
不義萊克斯已經看不見【小布魯斯】了。
隻能聽見那哭聲越來越細，最終演變成咳血的微弱喘息。
血從實驗台上麵滑落下來，沒有染臟【哈爾】的靴底。
直到稚嫩的聲音徹底停息，實驗室內的儀器上的數據一切歸零。
視線徹底黑掉的最後一個畫麵，不義萊克斯看見了【哈爾喬丹】轉身向他飛來的身影，和那幾乎遮住了所有表情的多米諾麵具上，似乎是飛濺，卻是沿著眼下緩緩滴落的鮮血。
……
這也就是為什麼不義萊克斯此時此刻狀態如此之差的原因。
老實說，就最後那個畫麵，不義萊克斯險些以為自己是要步入【小布魯斯】的後塵，可誰知道，等掙紮著從黑暗中恢複些許意識的時候，視線內，他居然還能看到自己四肢健全，身體完好。
要說最大的變化，大概也不過是從實驗室外麵被像是垃圾一樣丟在了實驗室裡。
周圍一片的漆黑，空氣裡充斥著撲鼻的血腥味。
唯一能做的也不過隻有瘋狂的去戳自己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在身體內，還能不能使用的應急裝置，試圖第一時間傳達信息。
就這麼過了許久，久的他自己都不確定到底是一個小時，還是一整天之後，才勉強的恢複了些許活動的能力，神誌清醒到足夠他更加細致的檢查自己的身體。
然後第一下，就看到了自己被粗·長的金屬鏈子住的腿——
再一抬頭，鏈子的另一端直接維係在牆上麵，一看就是老機關了，不義萊克斯之前神誌不清的掙紮，大概是得益於鏈子夠長才能成功。
不得不說，綁的挺敷衍，仔細一看，甚至還有點眼熟，大概率出產自【蝙蝠】，畢竟這玩意兒和紅太陽室裡麵綁著【克拉克】的鏈子除了長度，相似度是真的很高。
但這個念頭也就在不義萊克斯心裡一晃而過，他當下的注意力就已經轉移到了彆的地方。
四肢酸軟無力，站起來都費勁，但已經足夠他接近實驗台上麵冰冷的幼小身體。
那鋼藍色的瞳孔已經全然擴散失去了聚焦，心跳停止，連溫度都已經褪去了，像是被鮮血泡染的破舊娃娃，死前大概是哭了很久，眼眶周圍還帶著點些微的水腫。
不義萊克斯沉默了幾秒，沒有在看，隻伸手把對方的眼睛合上。
再轉頭的時候，指尖已經熟練的觸碰上了自己的通訊。
在外的設備被檢查過，儘數破壞，但做這一切的人估計不是什麼有耐心的性格，理所當然體內的應急裝置沒有被發現，還處於完好無損的狀態，因為已經被激活，輕微的在體內發出幾乎不可查覺的微弱的震動。
不義萊克斯輕敲了一下，一點點細微的電流感傳了出來，卻隻一下就停住，再沒了彆的動靜。
心底一沉，卻又是一種預料之中的歎息。
不義萊克斯指尖不停：“喬丹？”
另一邊，此時此刻已經不知道為什麼，就被【哈爾喬丹】直接忽視過去，稀裡糊塗的就跟著【哈爾喬丹】，【塞尼斯托】，不義塞尼斯托飛離了瞭望塔，這會兒還在空中的不義哈爾狠狠的磨了磨牙。
細微的電流感又來了，麻麻的帶著有規律的節奏刺激著神經。
——喬丹？
不義哈爾分辨出了那代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