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號稱人體巔峰水準,那就不可能不強壯，但這隻蝙蝠俠的肌肉線條卻更加內斂,不過感受過對方之前毫不留情的壓製,以及輕鬆提起一個成年男性丟到蝙蝠車上的臂力，克拉克絕對不會懷疑對方的爆發力。
尤其是這隻蝙蝠俠的身高直達一米九五。
拉奧在上，這可比克拉克自己都高了四厘米。
這種海拔高度,再穿著蝙蝠戰甲，壓迫程度可想而知,那是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寒刃出鞘的銳利感,給人的感覺除卻不好惹,剩下的就隻有不好接近,或者說,極其難以接近。
因此短暫的那一瞬間眼神的空洞，在這樣的外形呈現之下，就是一瞬間氣勢的冰冷。
這一瞬隻有零點一秒的轉變雖然足夠細微,但對於捕捉到了【蝙蝠俠】周身氣場變化的克拉克來說，卻是格外難以忽視。
果然,【布魯斯】對【傑森】是重視的,看看這狀態,以蝙蝠俠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常態,這一瞬都足夠讓人震驚。
克拉克忍不住悄咪咪的搓了搓手背，默默的為自己點了個讚。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克拉克看著麵前自從自己說出來“傑森還活著”這句話之後就沉默下來的【蝙蝠俠】，莫名後背有點涼絲絲的。
應該是錯覺？
克拉克忍不住左右轉了個頭看看四周。
就他所知蝙蝠洞應該是不漏風的才對。
蝙蝠洞的確不漏風。
漏風的是卡拉的心。
饒是知道以克拉克的音量，哪怕偌大的蝙蝠洞都不會有什麼回音的誕生,但在這一瞬間,卡拉依舊覺得似乎有人拿了個大喇叭在蝙蝠洞內怒吼。
——傑森還活著！！
——傑森還活著！！
——還活著！！
——著！！
卡拉：“…………”微笑：）
抬眼再看看向克拉克的時候,對方居然還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眼神裡麵莫名還有點擔心的味道：“你沒事吧？”似乎是在擔心傑森還活著的消息對於蝙蝠俠而言太過於富有衝擊性。
他沒事，他當然沒事。
說句駭人聽聞的話，卡拉不僅沒事，他甚至對於傑森還活著一點意外都沒有，畢竟剛從傑森的殼子裡麵爬過來，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這個殼子的現狀。
但【蝙蝠俠】是不該知道的。
可恨的是，因為克拉克這一句“傑森還活著”，就在這不到一秒的時間內，世界意識的關注就被吸引到蝙蝠洞這邊來了。
係統在腦海裡播報預警，麵前的克拉克還在等待自己的回應。
馬甲開得多了，有的時候難免遇到一些相對複雜的情況，多線操控也難免有所疏漏。
他要麵對的不僅僅有世界意識，還有普通民眾——前者好說，關鍵劇情到位，什麼問題都不會有，後者應付起來總要難上太多，畢竟基數大，還不能不接觸。
卡拉這麼多年下來了，從生到熟，麵對一些突發事情，也算是有了不少應對的辦法。
左右知道現在算是騎虎難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把劇情點扯走，先把麵前這隻什麼都不知道的氪星人糊弄過去。
視線在克拉克臉上轉了一圈，勉強忍住衝過去拍對方一臉氪石，掐住這隻超人下巴讓他閉嘴的衝動，卡拉微不可聞的深吸了一口氣，道：“刺客聯盟。”
粗糲的聲音卻因為憋氣而更加沙啞。
但在超人的眼裡，這就是蝙蝠俠情緒激動的表現。
可憐的克拉克暫時還不知道自己的下巴好運氣的躲過一劫，忽略從一開始就沒消失過的後背一涼的感覺，將其定義為被氪石和【蝙蝠俠的凝視】共同作用下的結果之後，他還在試圖開口：“是塔利亞奧古。”
對於這個女人，其實超人說起來也不是很熟，但對於對方和蝙蝠俠有一腿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之前我到的時候，傑森剛被從地底下麵挖出來。”克拉克說到這裡還有點愧疚：“對方手裡有氪石，我……”他還想再說。
但【蝙蝠俠】打斷了他：“我知道了。”
他自己就是當事人，還不是很想聽對方再複述一遍他差點翻車的事：“這件事情你不需要再管。”
就算你是好心，我也是真的拒絕！
就快彆說了！
【蝙蝠俠】果斷扯開話題：“你現在到達這個世界的情況未知，短時間內可能無法回到你自己的世界。”
話題轉的生硬，克拉克還想再說什麼，低頭看見【蝙蝠俠】似乎是無意識緊握的拳頭，他到底還是識相的把話給吞了回去，善解人意的配合：“那我接下來怎麼辦？”
【蝙蝠俠】瞥了他一眼：“我會找人在你回去之前暫時接手你。”
克拉克多少也知道會是這樣，介於這個世界線稍微有點靠前，他思考了一下，雖然有點奇怪，但還是試探：“是布魯斯韋恩？”
克拉克猜蝙蝠俠肯定想要自己看管他。
可答案總是出乎意料。
【蝙蝠俠】現在算是怕了超人了，雖然按照正常來說，超人的猜測才是最合理的，但他就擔心等會兒【布魯斯韋恩】接手了，這家夥還得抓著他說什麼【傑森】的事情，到那時候可就真是獨角戲唱不下去了。
超人必須遠離哥譚，但礙於蝙蝠俠的人設，不能太遠。
看管對象還得是【蝙蝠俠】熟悉且可以信任的人。
“克拉克肯特。”【蝙蝠俠】輕描淡寫的決定了人選：“在你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暫時由他接手你。”
還會有什麼比超人本身更適合接手看管超人的呢？
不會有了。
想到自己【超人】殼子的設定，卡拉略微放下了一點心。
……
於是等差不多十幾秒鐘之後，匆匆的接到消息的【克拉克】從孤獨堡壘飛來哥譚進了蝙蝠洞。
比起主世界的超人，卡拉世界的超人看起來要更年輕一點。
和兩邊幾乎相貌一模一樣的傑森不同的是，這個世界的【超人】和克拉克完全是兩種類型。
這也算是卡拉創建殼子時候有意為之，本質隻是為了讓自己的世界線劇情點有更多的可操控空間，但這會兒遇上了意外情況，也算是有了額外的驚喜。
隻見比【蝙蝠俠】矮了幾乎一個頭的【克拉克】穿著製服就一路從外麵飆了進來，動作頗有點風風火火的味道。
對方似乎根本沒看到坐在檢測床上麵的克拉克，一進蝙蝠洞，目標直指【蝙蝠俠】，熟門熟路的就在對方麵前來了個急刹車，帶起的風吹在【蝙蝠俠】唯一裸露出來的下巴上麵，帶來一絲絲的涼意。
“B？”
【超人】開口：“有事嗎？”
他似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隻是似乎。
卡拉作為影帝，操控角色太多，雖然主意識的確可以做到同時操控大量殼子一起行動，但這樣破綻容易變多，對於精神力消耗也過於龐大，也因此，卡拉平日裡更喜歡做的，是直接把自己的精神力切出去一小塊塞在殼子裡麵操控身體，隻在需要的時候會用主精神溝通。
這是最方便的做法。
唯一的問題那就是在主精神沒有溝通的情況下，剩下被分裂的精神體並不會同步接收到主精神體這邊的信息。
這運作大概就類似於主係統和下麵的分係統，卻也截然不同。
畢竟如果上下本質就是一個共同體，也就不會有什麼信息傳達不到位的地方。
所以【超人】其實在飛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當前發生了什麼。
他看著麵前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蝙蝠俠】。
如果不是世界意識還在看著這邊，這裡還有一個外人，他簡直可以當場表演一個什麼叫做“心疼的抱住自己。”
但他沒有。
火急火燎衝進來的【超人】隻是矜持的保持了自己飄在【蝙蝠俠】麵前的動作，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一雙藍眼睛盯著【蝙蝠俠】，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就有點期待，且毫不掩飾。
就等著流程趕緊走完，自己好把這個好心辦壞事的劇情破壞小天才給帶走。
【超人】和【蝙蝠俠】本身誰都沒意識到問題，畢竟這兩個關係好是銘刻在設定裡麵的，說的誇張一點，但凡一個蝙蝠俠和超人，就少有沒把“世界最佳搭檔”刻在DNA裡的，就算是之後你死我活，也多少有過一段曾經的蜜月期。
這麼說可能有點誇張——但不管是在卡拉還是在係統眼裡，這倆殼子的表現也就還好。
——就依照克拉克現在的乾擾劇情程度，【超人】能克製住自己沒有一飛進來就把人搬走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沒看世界意識也沒啥波動嗎？
【超人】想著，理直氣壯的飛的更靠近【蝙蝠俠】了一點。
克拉克就乾巴巴一個人坐在那裡，眼看著這倆人的披風越靠越近，然後快樂的挨了一塊兒小角角。
緊接著就保持著這種就差胳膊貼胳膊的距離，這倆人開始若無旁人的交流起對克拉克的後續安排來。
哦，也不能說交流。
這個世界的【蝙蝠俠】還真的就像是克拉克看到的外表那樣冷硬而且難以接近，【超人】和他的對話，基本全部都是【超人】一個人在說，【蝙蝠俠】也就在簡單敘述完事情之後，偶爾回應個幾句。
十足的冷酷，十足的深沉。
但出乎意料的對於【超人】的親近還挺縱容。
可克拉克明明記得這個【蝙蝠俠】對超人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格外的警惕，彆的不說，就這個蝙蝠洞，含鉛的地方數量都比自己世界的蝙蝠洞高出一倍不止。
還有那個氪石手銬…………
克拉克回憶起之前自己被摁在地裡麵，然後對方那熟練的拷人姿勢。
當然蝙蝠俠本身精通的東西就很多，拷個人也沒什麼，很正常。
可克拉克直覺就是覺得，這哪裡有點問題，畢竟那個氪石手銬可不是全新的，看著也有過不少使用次數。
而一般來說能用得上氪石手套的人的……
但哪怕這樣，這個世界【超人】和【蝙蝠俠】的關係都挺不錯的。
克拉克有點羨慕的看著比自己的蝙蝠俠看著凶好多的【蝙蝠俠】和【超人】相處的場景。
他其實也想想著兩個相處的模式一樣和自己的蝙蝠俠相處。
當然了，倒也不是說他就覺得自己和自己的蝙蝠俠相處模式不好——他隻是想要更進一步，關係更好一點。
嗯，要是因此他自己的蝙蝠俠對他態度也更溫柔一點，那就再好不過了。
或許，他可以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和這個世界的【超人】請教一下經驗？
克拉克想著。
於是抱著這種想法，在【超人】走流程一樣的飛快和【蝙蝠俠】吧啦完過場對話，轉回頭之後，看到的就是一個格外友善的看著他的克拉克。
【超人】：？
他沒弄懂對方的意思，不過考慮到這是主世界的三原色超，那麼對方好脾氣、友善，那也挺正常。
【超人】又把頭轉了回來。
麵前的【蝙蝠俠】還在沉默的看著他，主意識和分意識在這時是完全溝通，因此對方即使不開口，他們也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這不廢話嗎，就是自己，自己在想什麼自己還能不知道？
【超人】看向【蝙蝠俠】，水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的目片，為這場對話來了一個總結：“那我就帶他回去了。”
【蝙蝠俠】：“嗯。”
一如既往的冷硬，他甚至在應聲之後就回過頭去，不再看身後的兩個人。
但【超人】沒有介意，在得到回複之後，就轉過頭，像是終於想起了這裡還有一個外來者一樣，飛到了克拉克麵前。
他比克拉克矮一些，也年輕一些，但氣勢是半點不弱，也是一個合格的好超人。
“我們走吧。”【超人】說道。
這是商量好的事情，克拉克沒有拒絕。
隻是臨走到蝙蝠洞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沒說完的【傑森】的話題影響到了克拉克，他忍不住回了個頭。
——凶悍危險的騎士此時就站在黑暗當中，沉默而不語，他沒有碰蝙蝠電腦，也沒有坐在那唯一的椅子上。
他隻是沉默的看著一個方向。
黑色的披風有些淩亂的包裹著他，以至於這一刻的騎士看起來莫名的就像是被黑色包裹，周身都似乎被某種陰沉沉的東西籠罩，無端的讓人覺得壓抑。
他看的方向，從克拉克的角度並不能看到那是什麼，但因為蝙蝠洞的構造雖然和主世界有區彆，但有些地方仍舊相似，而克拉克之前也掃過一眼，因此知道那邊有著擺放了二代羅賓製服的玻璃櫃。
染血的，破碎的製服。
克拉克這會兒突然有些難過。
為【蝙蝠俠】，也為【傑森】。
就算是他來到了這個提前的時間線，告知了【傑森】的下落，但仍舊不可避免的是，【傑森】是複活而來的。
而複活的先決條件，是死亡。
他們已經經曆過分離，經曆過痛苦。
而現在，即使知道【傑森】活著，【蝙蝠俠】也沒能在第一時間見到對方。
尤其是【傑森】是從那樣一個地方複活，而不是在韋恩家的墓地裡。
——他在死前遭受了什麼？
克拉克不知道。
但他也清楚，【蝙蝠俠】之前很明確的說過這件事情不需要他插手，這是他的事情，這是他自己的事情，這是他這個世界的事情。
克拉克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蝙蝠俠拒絕對方的插手。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個什麼心情，但推人及己到自己的蝙蝠俠，他總歸有點不好受。
然後他就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超人】。
對方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停頓，在他回頭的瞬間，也跟著回頭過去。
毫無疑問的，也同樣看到了黑暗中的【蝙蝠俠】。
【超人】頓了一下。
克拉克沒有動，但他猜，這個【超人】可能也感覺到了他自己的蝙蝠俠的糟糕情緒。
然後他就看到，原本似乎準備帶他離開蝙蝠洞的【超人】短暫的停了一會兒，隨後毫不遲疑的折返，朝著黑暗中的騎士飛了過去。
沒有一開始的風風火火。
他的動作很輕。
而等他飛到【蝙蝠俠】身邊的時候，【蝙蝠俠】卻似乎並未察覺一樣，沒有回頭。
【超人】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他身邊，停頓了差不多一秒左右，突然飛的高了一點，伸手整理了一下【蝙蝠俠】的披風，隨後自然地拍了拍，然後再度飛回克拉克的旁邊。
全程，【蝙蝠俠】沒有任何動靜，把【超人】直接忽略了一個徹底。
【超人】顯然心知肚明，也因此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沒有再繼續打擾沉默的騎士，隻是再度轉身，飛回到克拉克身邊。
“走吧，我們該離開了。”他說著，這一次沒有再回頭，直接朝前飛去。
但克拉克沒有。
在離開的前一秒，他仍舊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的騎士。
而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雖然現在的【蝙蝠俠】仍舊保持著之前的狀態，未曾改變半分，但不知為何，就莫名的好像沒有【超人】飛過去之前那麼的緊繃了。
可以說哥譚這所城市是係統和卡拉費勁千辛萬苦才弄出來的特殊存在，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都不容易。
這所城市內，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建築都是來自於卡拉一手製造，剩下的百分之一，則是刻意讓給普通人類的空間。
哥譚對卡拉是特殊的，如果可能，卡拉並不想要讓這所城市變成現在這樣，但世界意識在頭頂壓迫，卡拉不得不做。
這座城市是罪惡的，可之於卡拉卻更加像是一個大型的影城，到處都遍布著他自己的殼子和殼子們的產業。
可以說這裡是所有城市內，卡拉殼子數量最多，耗費精力也是最多的一個城市。
大家在這裡演戲，打配合，共同塑造一個罪惡都市的形象，並把這個名聲傳播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作為支柱的核心之一，穩固這個世界。
卡拉就是這一切的策劃者，因此理所當然的了解這所城市的罪惡，但這些罪惡是他策劃的，他了解罪惡，創建罪惡，不代表他喜歡罪惡。
作為卡拉的殼子，即使是在犯罪，那也足夠有分寸，死傷都是自己人，全麵避免掉害普通人類因此死亡的可能，就連壞掉的建築，損失，那也有後續各個殼子代為彌補。
表麵上看，這的確是犯罪，但本質，卻也並非如此。
卡拉心知肚明哥譚是個怎麼回事兒，卡拉的殼子們也心知肚明哥譚是個怎麼回事兒，但犯罪之都的名聲打響，就注定有很多人不會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們能看到的隻有哥譚犯罪率之高，能看到的就隻有哥譚巨大的利潤，最多也就了解到哥譚罪犯極度排外，他們不會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在巨大的利潤之下，即使哥譚排外的名聲赫赫，也總會有人因此鋌而走險。
一個城市不可能一點外來人都不接受，作為一個城市，人口流動是必須存在的，否則這就是一個死城。
卡拉的殼子占據哥譚人口的一大部分，但絕對不會是全部。
這就給了那些試圖搞事的真正犯罪團夥可乘之機。
就比如說現在。
街頭昏睡的流浪漢們清醒了一部分，他們彼此好像毫無接觸，但又在視線流轉的瞬間眼神相碰。
他們是卡拉的殼子，他們是卡拉埋在這個城市內關注哥譚的暗線。
平常時候沒事他們就出沒在各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悄無聲息的躺在那裡，好像一個將死的空洞軀殼，偶爾和垃圾桶作伴，偶爾運氣好的會被某某犯罪組織抓走變成其中一員。
他們是流動性最強的一類人，也同樣，會是卡拉最好的視線。
日常沒事的時候，這些殼子們就會被丟在那裡自主活動——因為所含的精神碎片很小，這些殼子的活動性都不高，也做不了很好地工作。
但一旦到了關鍵時刻，他們每一個都會是監控這個城市的攝像頭。
流浪漢們睜開了他們日常微眯的眼睛，不動聲色的觀察環境。
沒人注意這些隨處可見的可憐鬼，但同樣的，他們也不會在這些流浪漢麵前暴露他們的計劃。
可異常總歸有跡可循。
當哥譚的細雨再一次於雷鳴中降落這個城市，把地麵浸潤的潮濕而泥濘的時候，哥譚的貧民窟一個垃圾桶邊，一個流浪漢發現了異常。
男人匆忙的身影被投射在淡色的瞳孔內，當他匆匆路過這個垃圾桶邊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垃圾桶旁這個一躺就是許久的老人，因此，也沒有注意到對方無機質的視線已經隔著肮臟油膩的長發落在了他的身上，並無聲無息的一路跟隨。
他依舊很慌，低垂著頭，兩手插在兜裡，隻顧向前走，直到一個門前，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跟隨之後，輕輕的敲了敲門。
門在第三聲扣響的時候被打開，隨後迅速的關閉，遮掩了男人的身影。
一切，一氣嗬成。
門外，流浪漢還在看向這個方向，無神的瞳孔內，倒映著男人已經消失的身影。
……
【是鮑勃。】
陰暗的環境內漫天飄著絮狀物，黑暗中唯一一塊亮起的地方，卡拉的主精神體站立在一片泡泡的最中央，緊盯著最前方的位置。
在那裡，係統投射的光屏閃爍著微微的藍光，映照在卡拉的臉上，勾勒出足夠硬朗的輪廓。
其中一部分的光被折射在卡拉的眼內，像是幽幽燃燒的藍火。
係統還在一邊展現這個鮑勃的生平，記錄就像是列表被展現在卡拉的眼前。
【記錄顯示他是韋恩集團的前員工，不過半個月之前自己主動的辭職，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係統把關鍵點做好標記，展現給自己的宿主：【按照正常來說，他本來應該已經不在哥譚了。】
【是啊，本來。】卡拉道：【但現在看起來他還有新的計劃。】
這也是他不高興的地方——韋恩集團在整個哥譚絕對算是良心企業，給的錢也是足夠的豐厚，一般願意在哥譚生活的人，如果能有一份韋恩集團的工作，那絕對是不願意辭職的，但實際上看起來總有例外。
尤其是這個鮑勃，辭職之後不僅沒有再找工作不說，行蹤也極其詭異。
不排除這家夥突然社恐選擇自由職業的可能，但能被卡拉盯上，就足夠證明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情況。
實際上，這也和卡拉最近在追查的事情有點關係。
——最近哥譚的碼頭有點異動，初步斷定，大概是一群犯罪團夥試圖進入哥譚，在這個知名的犯罪都市占據一畝三分地。
而眾所周知的是，哥譚的罪犯都極其排外。
因此，如果想要成功在哥譚有一席之地，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策劃一場足夠盛大的犯罪行為讓哥譚的罪犯們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