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逃難後難得遇到一個好人,又不是手中拮據,著實沒有白拿人家食物的道理。
這鍋盔比成人的巴掌還大,一個下肚,像金冉冉這種胃口小的女眷和小孩,差不多也有七八分飽了。
再擰開蓋子喝上兩口常雪給的水,原本空空的五臟廟一下子就滿滿當當 。
對於金滿堂和金豐有這種成年男子來說,一個燒餅是很難吃飽的。
如今前路未明,他們想把剩下的兩個鍋盔留下來當做備用糧,所以也隻吃了一個。
吃飽喝足後,金家人縮在路旁,一下子沒了注意。
這個地方路很寬,路上奇怪的坐騎很多,房屋很高,更襯得他們如螻蟻般渺小。
吃飽飯後,金家人才有心思考慮一個問題。
——他們還能回到延國嗎。
這個問題顯然暫時是得不到回答的。
人生地不熟的的,金家人也不敢亂竄,隻能順著步行街一點一點探索。
等到傍晚路旁的路燈和商鋪招牌接連亮起來後,金家人心中更是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這個地方能讓黑夜亮如白晝,與其說是莽荒之地,不如說是仙宮更為貼切。
金滿堂原本想找個客棧之類的地方暫且落腳,但是這個地方的文字和延國的也是天差地彆。
一行人從街頭走到結尾都沒看到哪家店鋪看起來像是能夠投宿的樣子。
倒是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
滿街的行人,金家人隻能重新避到街邊,才不至於和這些人肩膀碰肩膀。
看不明白字,說來這個地方話,金家人好像一下子成了瞎子和啞巴,寸步難行了。
最後是金家人長期養成的生物鐘先發揮作用,雖然在明亮的燈光下,這天色看著和白天沒有兩樣,但是已經是晚上九、十點了。
對於金家人這種幾乎不熬夜,又趕了大半天路,身心俱疲的人來說,早就已經熬不住了。
一家人身上背著那麼多的金銀,自然不會缺心眼到直接在街上睡著。
最後在金滿堂的帶領下,金家人找到了一個小巷子。
累及的眾人也顧不上地上乾淨不乾淨,一家人坐在地上,背靠著牆,懷裡死死地抱著包袱,挨在一起淺睡了過去。
金滿堂作為家中唯一的壯勞力,自然是要坐在最外麵保護家人的。
此時金滿堂雖然也閉著眼在小憩,但是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腦子裡裝著的都是要是以後都回不去了,一家人以後的生計和出路。
金冉冉不知道在她睡著的時候,步行街上有人正在到處找她。
事情還是得從金冉冉先前給鍋盔店老板的那塊金片說起。
當時老板忙著生意,也沒顧得上多看,等到晚上關鋪子清點營業額的時候,又看到了這塊金片。
鍋盔店老板想著反正街上就有一家金店,不但賣金銀飾品,還回收黃金,他當時心念一動,就想著去驗一驗。
一把火的事情,就算這金片是假的,老街坊也不至於收他的錢。
原本老板對這件事是不抱希望的,隻是順便求證一下。
結果人家火|槍一開,這金片真就化了。
最後得到一顆不小的金豆子,上稱一看,足有八克多。
金店的老板當即問道:“老熊,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金塊?”
熊茂,也就是鍋盔店的老板,盯著秤上的小金豆,木著臉道:“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這些黃金是我用鍋盔換的。”
金店老板聞言愣了一下,笑道:“你也太幽默了,這好幾克的黃金,都夠你賣上半個月的鍋盔了。”
熊茂苦笑道:“誰說不是呢。”
八個鍋盔換來好幾克的黃金,說出去有誰能信呢?
這要是換一個人,肯定就當天上掉餡餅了。
畢竟這金片是金冉冉非要給的對吧,收下來也不虧心。
熊茂卻不是這樣的人,他當了幾年兵,道德感很強,不願白占人便宜
哪怕金店老板提出以四百八一克的價格回收這顆金豆,熊茂也沒有同意。
收起金豆後熊茂就滿大街的找起了金冉冉。
在步行街上來回找了兩趟都沒有看到人後,熊茂隻得作罷。
被熊茂惦記著的金冉冉和家人窩在巷子裡睡得並不安穩,中間驚醒過好幾次。
一直沒睡熟的金滿堂,注意到女兒這邊的東西,遂壓低聲音小聲安慰道:“睡吧,我守著呢。”
聽著父親沉穩的聲音,金冉冉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金冉冉最後是在一陣‘唰唰’地摩擦聲音中醒過來的。
金滿堂聽到聲音後,十分警覺地喚醒了家裡人,
金家其他人剛睜開眼睛,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見巷口站著一個人,在背光處麵色不善地盯著他們:“你們怎麼睡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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