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拉婆婆。”
卡洛斯起身:“您來的好快。”
勞拉率先跳起來看幼崽的情況,發現隻是頭發的發尾有些蔫後,長長舒了口氣:“卡洛斯殿下,您差點就再也見不到小殿下了。”
卡洛斯:“什麼?”
“先將小殿下交給我吧。”
卡洛斯依言給她。
勞拉婆婆是他們的媽媽年輕時救下來的一個采藥女郎,後來作為母親嫁給了他們的爸爸,勞拉也作為侍女跟了過來。
勞拉在幼崽醫學方麵鑽研的很深刻,家裡的孩子都受過她的撫育和照顧,甚至還有其他姓氏的貴族或者平民邀請勞拉,詢問一些關於幼崽的問題。
可愛的老婆婆憐愛的摸了摸幼崽瞬間變得不安的小臉,這就是主人生下來的最小的孩子。
總算是破殼了,但,小小的一點兒,真可憐。
還好她今天在後院裡帶著沒出去下麵會診,還好她聽見小殿下破殼的消息飛也似的趕來。
不然真的要釀成大錯了。
“我剛才進門的時候,就發現小殿下身體太小,二殿下您給他用岩漿洗澡,他或許根本就承受不住。”
卡洛斯愣住了,“小七的身體是弱了些,但是不至於連三級岩漿都覺得熱吧。”
勞拉婆婆睨他一眼,輕輕割斷幼崽一根頭發,放在那半碗岩漿的上方。
靠近時沒有明顯變化,但是那根頭發一掉進岩漿裡麵,連煙都沒冒,直接蒸發掉了。
卡洛斯:“……!”
他甚至以為自己拿錯了,不敢相信地將自己的手指伸進去再拿出來,手指隻覺得溫熱。
勞拉婆婆道:“你們不怕岩漿,是因為在飲用或者解除的時候,身體強悍是一方麵,但更重要的是,你們體內的精神力也在自然運轉,達到淬煉的效果。喝著當然舒服。”
“同樣,幼崽也可以用岩漿洗澡。我知道,你以前帶弟弟妹妹也是這樣的,隻是那個時候,你弟弟妹妹是吞下了完整蛋殼,體內有了精神力運轉的,岩漿沐浴淬煉身體,百病消除。”
“但是你看看小殿下是什麼情況?”
勞拉婆婆語氣中雖然有責怪卡洛斯莽撞的意思,但仍舊認真的給他解釋。
卡洛斯看了眼桌麵上就缺了一塊的蛋殼,後怕猶如浪潮湧來,他後知後覺滲出冷汗來,抿唇道:“我明白了,如果不是婆婆來的及時……”
許久,他看著勞拉在古堡裡忙前忙後,給幼崽看診和準備相關東西,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領兵打仗這麼多年,除了六年前,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怕過。
卡洛斯像個石像一樣沉默的戳在地上,聽著勞拉婆婆的碎碎念。
“……小殿下就是出生後沒有攝取足夠的蛋殼能量,你看,他連牙都沒有,”勞拉婆婆扯了扯幼崽的唇瓣,露出無齒牙床,“所以蛋殼他咬不動的。”
正常蘭華帝斯幼崽出生後,乳牙都是長好
的,幼崽期後才會慢慢脫落換成更堅固的牙齒。
“我們隻能給小殿下把蛋殼磨碎,衝水去喂。”
卡洛斯目光輕輕落在幼弟的小身體上,勞拉婆婆把他放在了一朵小小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棉花花籃裡。
在所有種族普遍認知的觀念裡,不能進食的幼崽大概率會夭折。
他沒想到小七竟然連牙都沒長……不知道是沒長還是根本就沒有,但他希望是暫時還沒發育完全。
幼崽在卡洛斯的眼裡瞬間從易碎品變成了瀕危超薄極端易碎品。
“二殿下,二殿下?”
卡洛斯猛地回神,“婆婆。”
“我記得,五殿下的房間裡有她小時候玩過的針管,她跟我說過都收在紙箱子中,放在櫃子裡了,我不好進去,您幫我去找找吧。”
“好的。”
卡洛斯直接把自己五妹的箱子都搬了來,裡麵很多針管。
多蘿西婭是小七的五姐,小時候就表現出了她獨特的愛好,比如說給他們輪流紮針,看著被紮的地方滋滋冒血,她就會露出可愛單純的笑容。
本以為她會成為一個善良的醫生,但長大後不知怎麼也變異了,朝著研究刑具和武器的方向撒歡了跑,一去不返。
這些針管是她逝去的單純的童年,現在還時不時拿出來看兩眼追憶當年。
不知道婆婆要這些針管有什麼用。
勞拉婆婆拿出最小號的一個針管,去了針頭,針管消毒清洗乾淨,把衝了磨碎蛋殼的水吸了進來。
針管很快就吸了一整管的蛋殼衝劑。
她把針管慢慢塞進幼崽嘴裡,一點點往裡擠。
幼崽立即開始主動吸吮,小手甚至主動抱在了針管上。
勞拉婆婆珍惜的摸了摸幼崽的腦袋,“小殿下真漂亮,就是這顆血色的淚痣……”她語氣停頓了下,“在雜野古籍裡麵說,這是悲傷的象征。”
“家裡的人不會讓小七傷心。”
勞拉婆婆笑了笑:“傳說罷了,二殿下,您站這麼遠乾什麼,來親自喂一下小殿下試試吧。”
卡洛斯走過來,接過勞拉婆婆的位置,大拇指按在推進器上,與她剛才推進的速度分毫不差。
但是他身體微妙有些僵硬,好像一個不小心幼崽就會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