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中。
卡洛斯的心口的暗傷慢慢愈合,終於恢複如初。
那金色的‘神之血’消耗了大半,還剩下指甲蓋大小。
治療結束,溫多琳也要即刻啟程,耽誤的時間越久,前線的戰事就越不穩定。
她將剩餘的神之血給了卡洛斯:“這一小塊,你給小七做個吊墜掛在脖子上吧,當個裝飾。”
卡洛斯:“前線不需要?”
溫多琳:“這麼點,用處不大。”
卡洛斯聞言不再多說,把剩下的‘神之血’收下。
他身上的傷是西爾呈死亡後,在西爾廷身邊支援的時候,替他擋了一道攻擊後留下來的,西爾廷一直以為他的傷早就好了,卻不想一留就留了六年。
如今全數愈合,西爾廷道:“我今天就走,看好小七。”
卡洛斯:“不用你多說。”
溫多琳叫住他:“等一下,我還有事要交代。”
她看向西爾廷,意有所指:“雖然家裡不強製要求你以後一定要乾什麼,但是老四,你自己要清楚。”
西爾廷沒說話。
溫多琳:“多蘿西婭前天就走了,不知道她研究化屍水的進度怎麼樣了。”
“長姐關心這個?”
“我近來發現,部下在清點戰士死傷情況的時候,屍體的數量對不上號。”溫多琳微微擰眉,“不知道是被邪靈當場吞噬了,還是……”
西爾廷:“長姐懷疑,這件事與王庭內外族人失蹤有關係?”
卡洛斯:“倒不能僅僅因此就判定這二者相關,長姐,還有其他線索嗎?”
溫多琳:“沒有,來的時候著急,我這次回去會好好調查的。另外,你們也要多多留意,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小五的化屍水研究出來之後,老二你派人立即給我送來一批。”
蘭華帝斯王族人的屍體是不能隨意處置的,一般有兩種處置方式。
一是自己家族的長輩處理,封閉在屍體生前的住所之中。
二是埋葬進隕落王墓外圈的水晶棺槨,死後一起拱衛曆代君王的王墓。
普通族人的屍體則沒有這麼多的禁忌和規矩。
入了軍隊,戰士的身體和姓名,則全交由主帥處置。
卡洛斯:“明白。”
他剛剛進行完最後一個療程的拔除,身體的虛弱感正在慢慢消失,胸口呼吸之間若隱若現的刺痛也不見了。
他把外套披好:“小五下次回來我會跟她說的。”
他們現在一家六口,西爾廷不知道在哪裡鬼混,小五在她的研究所基地也神神秘秘,從不讓他們進去參觀。
一切商議妥當,溫多琳和西爾廷看過還在睡夢中的幼崽後,就離開了——
順便拎著迦米米回了學校。
-
半月後。
寧刃已經適應了這種八成瞎的視野。
他晚上跟二哥一起去第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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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覺得不調整也沒什麼,但是他白天醒來的時候會饑餓,他一醒,二哥就會醒,忙活著給他準備食物和玩具。
連帶著整個古堡的侍從都跟著二哥休息不好。
於是寧刃開始努力調整著自己的作息,努力了十天,才差不多把自己作息掰了回來。
他隻要克服晚上那一小會兒的困意,就不成問題!
六哥走之前慷慨貢獻了他的一整套床板,寧刃的小房子再次升級。
從僅有的一個小臥室,升級成了縮小簡易版的古堡。分量不清,還有啟蒙用的小玩具,卡洛斯閒下來的時候,會在軍營給他讀故事書。
寧刃畢竟之前就會說話,一旦開了口,語言進步飛速。
他現在已經可以簡單表達自己的想法了。
終於,在今天晚上吃第一餐的時候,寧刃扒拉住他二哥用餐的手,“礙哥。”
卡洛斯:“嗯。”
他低頭:“想吃我盤子裡的菜?”
寧刃憋了憋:“鳥!小鳥!”
小鳥對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等到現在才要來救你的,誰叫你的發音這麼難讀的。
卡洛斯:“想吃鳥肉?”
“不。”
寧刃努力穩住,“姑…鳥,見。”
卡洛斯詫異:“姑獲鳥?小七想見姑獲鳥嗎。”
確定不是想吃?
幼崽按住他的手指,嚴肅點頭:“見,小鳥!”
特彆強調了見這個字。
好吧。
竟然真的是想見姑獲鳥。
卡洛斯不太理解,難道是因為他之前跟小七說過,姑獲鳥曾經把他偷走過,所以才想見一見嗎。
卡洛斯沉吟:“這個……”
寧刃緊張起來。
小鳥不會又倒黴的被宰了吧。
不過爸爸說過,小鳥是不死之鳥,多被宰一兩次應該沒什麼事吧……
卡洛斯:“你再叫兩句二哥,我就帶你去看。”
寧刃:“……”
他滿臉黑線。
“礙哥。”
卡洛斯:“清楚些。”
“礙……二哥!”
卡洛斯滿意了,“好,吃完飯就帶你去,關她的地方就在軍區大牢,但是有一條,你不許亂跑聽見嗎?”
寧刃:“嗯!”
卡洛斯:“快吃飯。”
-
第三軍。
軍區大牢。
這裡的環境比卡洛斯房間裡的暗牢差不少,處處都有斑駁血跡。
在寧刃眼中,這些血跡都成了黑色的小點點。
因為看不清,所以除了覺得味道有點難聞之外,他並沒有不適的感覺。
姑獲鳥是上古神鳥,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實力大跌,淪落成了一個偷
() 崽販子,但因其殺不死,關押她的牢房在最裡麵,用特殊的鎖鏈纏繞了一圈,避免她逃出去。
卡洛斯帶著寧刃過來的時候,姑獲鳥正在百無聊賴的數自己掉了多少根羽毛。
聽見動靜,她爪子在身上撓了撓癢,打了個哈欠:“誰啊,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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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獲鳥懶洋洋看過來:“說了很多遍了,偷你們家孩子的不是我,是我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那個該死的,低賤的雀靈!”
卡洛斯不信:“那你讓她出來。”
姑獲鳥攤攤爪子:“沒辦法呢,她一看自己被關了起來,怕受刑,就縮起來了唄。”
卡洛斯:“……胡言亂語。”
姑獲鳥眼珠一轉,“我聞到了幼崽的味道,你家那個?”
寧刃從他二哥脖子後麵探出頭來,小聲說:“小鳥?”
他的世界是黑白兩色,所以呈現在他視野裡的,是隻黑白的大鳥,懶懶的,看起來沒什麼力氣。
好在聲音聽起來比較中氣十足,應該沒有收到虐待。
他今天眼上蒙著的是黑色的絲綢,襯得小臉蒼白,一眼看去,便知是隻身體不大好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