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
寧刃開始了晚上變小保存能量,白天變大去東街酒館蹲點的日子。
白鴉每次都會來這裡喝酒,喝完就讓老板續上,一直喝到不省人事為止。他並不搭理每次都坐在他對麵的小少年,自己和自己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寧刃一開始還會跟他搭話。
後來就放棄了,他靜靜地看著白鴉喝酒,一杯又一杯,一壺又一壺,偶爾,他會從白鴉渾噩的眼中,看到幾分壓抑的痛苦絕望。
時間轉過五日。
他馬上就要回家了,還是沒能跟白鴉說上話。
寧刃最後一次坐在白鴉對麵,“我要回家了,過來跟你道個彆。”
“也許跟你說的一樣,我們兩個沒有成為朋友的緣分,”寧刃有點遺憾,“但是你會碰見你的朋友的。”
白鴉跟他說過,他在蘭華帝斯,有一位最好的朋友。雖然他不知道是誰,但能夠得到白鴉的認可,一定極出色的吧。
寧刃認出白鴉的時候,他承認,自己是想改變他以後會死亡的命運,但是回過神之後他又想。
他算什麼呢。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沒有精神力的普通人。
跟白鴉更是泛泛之交。
怎麼能那麼自大的去改變彆人的未來。
但猶豫片刻之後,他輕輕提醒道:“如果隻是喝酒,你就留在東街不要走了,不會有人再打你。”
寧刃又留下來了一塊金疙瘩,無聲無息走了。
爛醉在桌上的白鴉微微抬頭,眼中模模糊糊映出少年單薄的背影,隻一眼,便重新抱住了他的酒壺,醉的不知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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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刃回到西爾廷住所。
“回來了?”
西爾廷雙腿交疊坐在書桌前,“去哪兒了。”
寧刃:“去東街玩了。六哥呢?”
西爾廷:“我跟卡洛斯解釋過了,但是他不買賬,讓我把你們兩個趕緊送回家去。迦米米聽說後,立馬就要跑。”
寧刃啊了一聲,“那六哥人呢?”
西爾廷抬了抬下巴,“在床上。”
寧刃不解:“睡著了?”
西爾廷:“他要跑,我就把他打暈了。”
寧刃:“……”
他陷入了沉默。
西爾廷:“小五那邊我說過了,她不計較。但是卡洛斯那個古板我沒說通,他說要親自給迦米米輔導功課,順便讓我也將你送回去。”
“那你打暈六哥乾什麼?”
西爾廷:“他在我這裡跑了算什麼事兒?卡洛斯不得說我無能嗎?”他合上成長日記,寬慰,“卡洛斯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放心吧。”
寧刃心說他知道。
但是六哥逃跑未遂,下場恐怕要更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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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寧刃就和改在昏迷之中的迦米米,被打包送到了古堡。
睡夢中的迦米米感到一股涼意。
他躺在大廳地板上,努力睜開眼睛之後,看見了他二哥那張正在俯視著他的那張臉,冷硬的軍靴,血紅的眼瞳,以及旁邊不太敢吱聲的寧刃。
迦米米:“。”
閉上眼,安詳重睡。
嗐,起猛了,這噩夢做的真嚇人。
兩秒後,他一個打滾從地麵爬起來,雙翅一展急速往外飛去,慘叫道:“四哥你要害死我——!!”
卡洛斯抬手張開一張精神力大網,冷哼:“教唆小七跟你一起作弊,還被抓了,被抓了之後還想著逃跑?!小六,你真是長能耐了!”
“給我回來!”
咚!
古堡大門第N次報廢。
寧刃躡手躡腳往自己房間走,被卡洛斯扣住手腕,“還有你,小七。”
寧刃乖巧回頭:“哥哥,好哥哥,好二哥,我錯了,下次……不,保證沒有下次。我路上好累,想去睡覺了。”
卡洛斯一腔準備好的絮叨就此卡住。
他掌心裡握住的少年手腕腕骨凸出,養了這麼些年,也沒見養出來多少肉,卡洛斯明知道他這是撒嬌賣乖,但偏偏他就吃這一套。
每次看見少年眼上的紅綢,心就忍不住一軟再軟。
卡洛斯心裡歎氣:“這段時間,老實待在家裡。”
寧刃:“收到!”
卡洛斯鬆開手,寧刃連忙溜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偷摸聽他六哥挨訓的聲音,不忍耳聞的默默祈禱。
其實二哥的脾氣挺好的,平時刺撓四哥幾句也不是真的生氣,但真的發起火來還蠻嚇人的。
四哥估摸著也是察覺出這次二哥是真生氣了,所以才這麼迅速的把他們打包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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