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軍。
地牢。
為了迎接王的到來,這裡的監獄長特意把地牢的地麵擦的乾乾淨淨,一眼看去都能看見人影了。
甚至所有要勞動改造的犯人,都被拉出去洗了個能退層皮的澡,身上一點難聞的氣味也沒有。
開窗通風,噴灑花露,這些自不必說。
寧刃進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
在監獄長殷勤恭敬的帶領下,他在姑獲鳥的牢籠前站定。
姑獲鳥還是那個樣子,懶洋洋的,“你小子,竟然成王了。”
監獄長:“大膽!”
姑獲鳥翻白眼:“大膽?你們蘭華帝斯的王再上數幾任,也要成我一聲老祖宗。待在你們牢裡,是給你們麵子,懂不懂?”
寧刃讓監獄長下去,監獄長雖然不忿,卻還是守在了遠處。
寧刃對姑獲鳥的態度很和善:“你睡醒啦。”
畢竟是在他頭頂睡過的小鳥,他單方麵的老熟人了。
姑獲鳥這兩年都在沉睡,抵抗雀鳥靈魂的侵蝕:“嗯。開鎖鏈,我要走了。”
寧刃:“不急。”
姑獲鳥頓時警惕:“你不會後悔了吧?”
寧刃:“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回答了我就放你走。”
“什麼問題?”
“你活了這麼久,天縫一共出現過幾次?”
姑獲鳥:“不記得了。”
見少年沒吭聲,她重複道:“真的不記得了,那雀靈的靈魂難纏,時間又那麼長,記不得事情多正常。”
再說了,每一次化成蛋,雀鳥都會對她靈魂進一步侵蝕,她對以前的記憶也就記得越不清晰。
寧刃想的卻是當初在混亂之都的時候,姑獲鳥衝向天縫之時,體內爆發出來的金光。
那金光似乎對天縫有克製作用,不曉得是個什麼東西。
難不成是這家夥的天賦技能?
“但是我記得,除了最開始的那一次天縫是以完全體降臨,其餘的,數千年來……不算嚴重。但是時間越久,天縫就越大,降臨次數也越頻繁,或許有一天真的會再次完全降臨。那才是末日。”
姑獲鳥淡淡的說道。
她的思緒飄回到從前。
那時候還沒有東南西北四域之分,全都統稱為中域,百日極夜後,人類進化出獸的特征,獸族也開啟了智慧,能夠修煉出人類特征。
自此,純種人類滅絕,大陸在百年時間內演化出千百種大小不同的部落。
那時候還沒有形成完全的精神力修煉體係,全靠著自己摸爬滾打,連食物也產生了變異,有毒的變成了可食用的,可食用的變成了劇毒之物。
因為食物而導致整個部落滅絕的慘事不在少數。
自由、混亂和野蠻,是上古時期的代名詞。
文明的火種傳遞到這些初初形成的各族之中,險些斷代消失。
好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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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這些事總結出來的曆史規律,寧刃早就了解。
可知道規律,不知道解決辦法還是白搭。
他皺眉低語:“要是能把天補上就好了……”
姑獲鳥:“你說什麼?”
寧刃搖搖頭。
“你不如再在這裡待兩年,或許我可以把你體內的雀鳥靈魂取出來。”
姑獲鳥:“你?”
寧刃:“嗯。”
他現在精神力等級在月境,受全族供養,在嗑藥嗑各種天材地寶的情況下,二年,就可以踏入陽境。
嗑藥不好,但是他沒時間一步步穩紮穩打往前走了。
姑獲鳥:“我還有急事去辦,過兩年再來找你不就行了?”
“什麼事啊。”
“不想說嘍。”
寧刃:“……”
他不強求了,反正勸也勸不了,姑獲鳥又不會死,頂多以後就是傻了點。
“我會讓人處理你的事的,二天後,會把你帶到蘭華帝斯邊境。在境內放了你,你體內另一個靈魂再偷崽的話,我沒法跟族民交代。”
姑獲鳥擺擺手,這就是答應了。
“謝謝啦。”
寧刃嘴角一翹。
真是難得,這張鳥嘴裡還會說出來好聽的話。
姑獲鳥離開的事情就這樣定下。
她住的牢籠是單間貴族待遇,沒有刑具,還有舒服的床單和每日新鮮的果子供著。
旁邊的牢籠就不一樣了。
刑具陳列在牆壁上,大型小型,不一而足。
寧刃離開地牢前,腳步頓了頓,指向了一個大型彎鉤刑具:“那是什麼。”
監獄長:“那是剜出翅膀的刑具,剜翅是極刑,輕易沒有用過。”
他心中暗暗稱奇,王分明是看不見的,但周圍有什麼王都清清楚楚,真不愧是諸位先王祖宗定下來的救世主。
“打開,我去看看。”
監獄長有些猶豫:“王,裡麵刑具鋒利,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打開吧。”
監獄長隻好照辦。
心中微微緊張起來,王畢竟年幼,身體又弱,萬一好奇心上來了,伸手去摸受了傷可怎麼好。
寧刃停在剜翅刑具前。
彎鉤森然寒意叫人直起雞皮疙瘩。
能夠剜下蘭華帝斯人翅膀的刑具,鍛造材料自然及其不凡。
少年抬手,在刑具表麵輕輕觸摸,好在是避開了鋒利尖銳的地方,監獄長尖叫聲堪堪壓下,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怕他叫出來,把王嚇到,一個激靈刺破手。
少年摸了幾秒,把手收了回來。
監獄長大鬆一口氣,冷汗直流,“王,您……”
少年君王轉過身來,雙翅一展,黑色
() 羽翼九道金色王紋耀目無比,但羽翼根部卻對準了那森寒的彎鉤!
監獄長一口氣沒上來:“!!!”
“王啊——”
寧刃感受到了些許的刺痛。
然後慢慢收攏羽翼,瞅了眼一下子撲跪在地的監獄長,沉思著想了個理由:“我說是翅膀癢癢,想撓一撓,你信嗎。”
監獄長:“……”
不遠處姑獲鳥蓄勢待發準備打飛刑具的羽毛消失不見,她重新變成懶洋洋的模樣。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啊,監獄長痛哭流涕:“您翅膀癢,也不能用這種東西撓啊,多嚇人啊,嚇死小的了嗚嗚嗚……”
寧刃腦殼疼,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監獄長一把捂住嘴。
寧刃:“這件事不許其他任何人,尤其是我二哥。是命令。”
監獄長瘋狂點頭。
寧刃這才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走出了地牢。
既然選了這條路,他就不會後悔,也不會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