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刃輕輕觸摸,便感知到了這兩朵火種的主人,一個是一哥的,一個是五姐的。
他又飛
() 到第八層。
第八層隻有一個孤孤單單的火種,幾l乎已經呈現了完全的血金色。
毫無疑問,這火種是長姐留下的。
寧刃翻上了第九層。
第九層,暗淡一片。
沒有火種。
高塔有血脈等級限製,是幾l紋王族,最高便停留在幾l層。
是以現在的第九層,已經十多年未曾有人踏足了,處處都是細小的塵埃,地麵的石粒也最為稀疏。
寧刃撿起地麵的石粒:“……無論生前多麼尊貴,死後,最後一抹心火也隻是變成這粒普通的結晶。”
[奇跡救世]裡提及高塔是抵禦天縫的關鍵之一,但他看了一圈下來,並未覺得有什麼異樣。
這就是一座曆經歲月的古塔。
寧刃想了想,刺破指尖,取出一滴心之血,以結印點燃。
歘!
血金色的火焰瞬間亮起。
寧刃不覺得有多亮,但——
第九層高塔亮起火光的那一刻,下麵八層還亮著的火種,甚至於石粒,都輕微閃爍了一下,歡躍著王的到來。
這火種比其他都要明亮,帶著不容冒犯的氣息,王庭大多數的王族都心有所感,極目遠望,看見了高塔最上層那一抹閃爍的光。
有感歎的:“王去高塔了,那是第九層。”
“純正的血金色,真好看啊……”
有期盼的:“明晚一起去看看吧,瞻仰一下也好,王心之血的火種啊。”
也有黑臉的:“不是說小七在休息嗎?”
卡洛斯站在聖殿之外,對著欲哭無淚的侍衛,指著那剛剛亮起來的高塔:“這就是你們說的休息?”
“王偷偷溜出去,你們竟然都不知道,還是知道了故意隱瞞?”
侍衛大呼冤枉:“殿下,我們也不知道啊!”
卡洛斯冷哼一聲,轉身朝著隕落王墓飛去。
-
寧刃不曉得他一哥正在提刀趕來的路上。
他想用精神力清理一下第九層的灰塵,[心眼]卻看見旁邊還有一把破破爛爛的掃帚。
寧刃頓了下,指尖精神散去,握上了那把掃帚,一點點清掃。怎麼說這裡都是先輩的火種,用精神力顯得不太誠心。
他脫下自己的黑色鬥篷,把地麵的透明石粒撿起來,放在了鬥篷裡搓乾淨。等到地麵也乾淨了,才重新把石粒放下。
沒乾過活的少年身上出了薄汗。
寧刃低咳了兩聲,放好掃帚,一出汗一受寒,被灰塵嗆了的嗓子總癢癢的。
咳第一聲的時候,他心底就開始咯噔,完蛋,不妙。
這是要生病的節奏。
他立馬把鬥篷裹在身上,希望身體爭氣一點。
係統摁出個不會生病的概率:“崽,你這段時間都在熬眼做筆記,這一趟回去,生場大病的概率是九點九成。”
寧刃立馬捂住嘴巴。
係統:“憋住不咳,掩耳盜鈴啊崽。”
寧刃心裡琢磨,五姐在研究肯定出不來,大姐三哥去西域之海了,四哥不在王庭……他要想象這段時間怎麼把他一哥六哥支開。
免得又要挨嘮叨。
他現在是王哎,支開兩個哥哥,灑灑水罷了。
這樣想著,寧刃打算立馬回聖殿,但第九層忽的震動了一下,一抹微光沒入他的眉心。
寧刃腦中空白了幾l秒。
一段艱深晦澀的字憑空出現在腦海之中,共一十個字,個彆字體是未經過修編的古語:
血脈桎梏,上古存留,夜黑自縛,非聖不破,借天橫衝。
片刻之後,字體消散。
就像是從未來過。
少年猛然回神,驚疑不定,抬手壓了壓自己的怦怦跳的小心臟。
……什麼東西啊。
他又在這裡待了片刻,確定沒有剛才那異樣後,才離開了隕落王墓。
邊走邊皺眉。
這一十個字亂七八糟的,沒什麼明顯邏輯,勉強跟天縫扯上關係的,也就隻有最後一句裡的‘天’字了。
許久無果,寧刃歎氣。
還真是困難模式啊。
走到外圍,他喊:“白鴉,我出來啦。”
一片葉子悠悠落下。
嗯?
沒人。
寧刃撓頭。
難道是先走了?
那他自己偷偷回去也好。
“小七。”
寧刃一個激靈,僵硬回頭。
卡洛斯神色平靜,身後跟著白鴉,白鴉一直在朝他使眼色。
寧刃的心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其實卡洛斯對他最細心最耐心,也照顧他時間最長,也從沒說過什麼重話。
但是寧刃就最怕他。
認真來說也不是怕,就是說不上來的……慌。
卡洛斯:“出來玩夠了嗎?”
寧刃連連點頭,然後又快速搖頭,“我不是出來玩的,我來看看王塔。”他補充道,“通過王墓的時候,我有給自己罩精神力。”
小小聲的樣子,哪裡有平時在王座之上,日盛一日的穩重?
卡洛斯心裡歎了口氣:“不說你,但下次出來,起碼告知你聖殿的侍衛一聲,你是王,大大方方出去就好,隻要在蘭華帝斯範圍,你不會有危險。當然,身邊最好要帶個侍衛,避免你自己的身體出現意外情況。”
還說不說他。
這就已經開始嘮叨了嘛。
卡洛斯:“王墓陰冷,你沒受寒吧?”
寧刃努力壓住嗓子的癢意:“沒有沒有。”
回去就把一哥支走!
卡洛斯目光一柔:“走吧。”
走了幾l步。
寧刃:“……咳。”
卡洛斯腳步頓住。
寧刃:“咳,嗆風了咳咳……”
一旦開了口,
就止不住,
少年咳的滿臉通紅。
卡洛斯:“……”
他看起來很好糊弄?
-
這次病情來勢洶洶。
似乎是為了懲罰他前幾l個月熬身體、吸取經驗做筆記,生病時間也特彆長。
寧刃成功臥病一月之久,打破他吃了神之血後的最長生病記錄。
為了身體更好的積攢能量恢複,他這一個月都是迷你的幼崽形態,病懨懨的在大床的枕頭上窩著。
喝藥的時候,小臉刷白,一整個小可憐。
他身體弱,一個月裡時不時高燒,燒的意識迷糊,嘴裡胡亂呢喃著什麼東西,巴掌大一小團,看的心揪揪疼。
原先王庭諸位王族,對他們王身體弱這件事還沒有什麼明顯概念,這下直接整了個大的,嚇得他們扒著醫生細細查問。
那模樣比自己親爹親媽親孩兒都仔細。
他們好不容易迎來的王,不會英年早逝吧?!
呸呸呸!
才不會!
老親王更是整理了王小時候所有生病的記錄,皺著眉頭,把王庭裡說的上話的王族,和王的親屬都叫來。
給王製定一份嚴格的作息時間表。
工不工作無所謂,開心就好,但是必須擁有充足的睡眠!
老親王道:“臣民給王上定規矩,從古未有,但是咱們這代的王……咳情況特殊,大家要頂住壓力,一定要王按照表格來。”
這話得了九成的同意票。
寧刃還不曉得自己成為了蘭華帝斯曆史上第一位被臣民立規矩的王。
他今天身體好了一些,被侍從裹成了一個球,放在小推車裡麵,推到窗戶邊看夕陽。
迷幻花仍舊開著,花瓣在光芒下晶瑩剔透。
神之血、破譯高塔古語。
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
聖藤從窗戶外麵探進來,給小崽崽王開出一朵花。
王把花當成了枕頭,在淡淡花香中入眠。
春去秋來。
轉眼,聖藤的小白花,就送了兩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