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雨季即將過去。
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凝結成霜,雷鳴閃電消失不見,雨季尾聲,寒季要來了。
雨季前和大狩獵時積累的事物、柴火,消耗完了的人家,早早出來冒著寒意和雨氣打柴狩獵,維持生計。
巍峨古樹仍舊挺立在原處。
下方的石屋因為沒有庇護,顯出來了幾分殘破。
紅陽牽著自己伴侶的手,對著古樹壓低聲音呼喊:“老祖宗,我帶著烏靈來看你了!”
烏靈:“不大點聲嗎?”
紅陽搖搖頭:“聽我母親說了,小叔爺這個雨季生了場大病,來來回回都沒好利索,一直在吃藥,現在雨季快結束才好轉了不少。大聲吵著他的話,我們兩個都會被老祖宗扇飛。”
烏靈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
姑獲鳥這個雨季幾乎將所有的巫醫都找了一遍。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寧刃天生目盲、身體孱弱且無法涅槃的消息早就傳遍了部落。
有人唏噓有人感歎。
真是石祖宗孵了個瓷娃娃。
古樹內。
幼鳥趴在小木碗裡,聽見外麵動靜的時候,腦袋唰一下抬起來,躡手躡腳從木碗裡溜達出來,剛走了一步,就聽見:
“阿元。”
幼鳥小身子微微僵硬,然後垂頭喪氣,翅膀指著外麵。
“嘰,出去,嘰,媽媽,一眼。”
姑獲鳥在樹屋裡看著還在住著的藥,頭也不回道:“不行,你剛見好,外麵那麼冷,等來年開春你再出去。”
幼鳥還處在牙牙學語的時間段,並不明白,他媽媽嘴裡說的‘開春’還要等上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此刻眼巴巴的瞅瞅媽媽,再瞅瞅外麵,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生病之後,就再也沒吹過一絲涼風,也沒見過外麵好景色一眼,夜鷺為了防止他吹風受涼病情反複,連原本特意給他留出來當窗戶用的小洞洞都堵的嚴嚴實實。
他又不是真的看不見,病好了些後,每天一睜開眼,看見的都是同樣的景色。
寧刃見媽媽不理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咳,媽媽,看,嘰,一眼咳咳……”
他每次病情要加重,都會咳嗽,姑獲鳥心中一跳,趕緊轉過身來。
病歪歪的小崽崽曆經了一整個雨季,身上的絨毛變得濃密蓬鬆,邊邊角角處的絨毛尖尖泛著淺淡的紫色。
眼珠儘管無神,卻黑漆漆的宛如黑曜石,乍一看上去像個軟乎乎的雲團子,絨毛炸開了,顏值和萌感也一日比一日高。
比最初那個醜醜的禿毛崽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他雖然心智仍幼,但生病這段時間和姑獲鳥的相處,讓他迅速學會了這個裝病賣乖得好處的絕招。
他嫌棄藥太苦不想喝的時候,這一招就頂頂好用,雖然最後都會被灌下去,但可以拖延很久,還可以得到甜甜的花蜜獎勵。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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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毛摸他的後背,“哪裡難受了嗎,藥還得等好一會兒。”
紫白團子的幼鳥捂住自己的臉,一邊假咳,一邊從翅膀縫隙裡偷偷看媽媽。
等到假咳把自己咳到嗓子真的不太舒服了,他才想起要停下來,扯扯姑獲鳥的羽毛,指指外麵,“看,外麵,嘰。”
期待無比的姿態讓幼鳥的小心思,瞬間展露無遺。
姑獲鳥:“……”
她都急的滿頭汗了。
這來討債的小崽子,什麼時候竟然學會了裝相?
姑獲鳥這段時間過的心焦,如今可不敢叫這個脆弱的娃娃出去吹冷風,她覺得幼崽之所以生了這場大病,是因為大狩獵的時候,她帶著幼崽出去溜了那麼大一圈,河水撲在臉上身上才生了病。
於是當即板了臉,無情拒絕了兒子的請求。
“等開春了,阿元想去哪裡玩都可以,現在外麵是正冷的時候,不能出去。我出去看看小紅,你,老老實實待在這裡。”
寧刃呆呆看著媽媽離開,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腳丫踹地,生氣地來回走了兩圈。
“凶!”
“媽,凶,阿元,嘰!”
他木碗小床旁邊是在石碗裡快樂吐泡泡的小藍魚,寧刃自己生氣,見不得其他魚開心,翅膀伸進水裡捏住小藍魚的嘴巴。
“不吐泡!”
小藍魚:“?”
他是魚怎麼能不吐泡?
幼鳥:“哼。”
小藍魚:“??”
幼鳥:“不給,飯!”
小藍魚:“???”
小藍魚被救下他的恩人凶懵了,心裡嗚哇一聲,兩眼一凸,頓時悲傷的在水裡留下眼淚。
寧刃鬆開小藍魚,一下下啄著被姑獲鳥封起來的小窗戶。
古樹下。
小紅拉著自己的伴侶和姑獲鳥見禮,遞上了一隻他夫婦倆初次聯手狩獵的獵物。
“小叔爺年紀還小,我們就沒帶難啃的來,這隻乳兔最鮮嫩,給叔爺吃正好。”
姑獲鳥接過這隻乳兔。
小輩們的好意,她自然沒道理拒絕,說了兩句祝福的話,惦記著樹屋裡的小崽子,姑獲鳥心不在焉的。
紅陽傻笑撓頭:“等過幾個月我的崽子出生,我就叫它跟著小叔爺後頭當個打手……”
古樹上輕飄飄落下來什麼東西。
姑獲鳥定睛一看,是兩個塞子。
塞子掉下來後,露出一個小洞,此刻那洞裡正探出來半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腦袋比小洞大,明明就擠不出來,還硬把自己腦袋塞出去。
姑獲鳥倏的抬頭,“長元!!!”
從紅陽和烏靈的角度看去,那探出來的半個小腦袋聽見聲音後分明一僵,然後急急忙忙想把自己腦袋縮回去。
可努力了好幾下都沒成功,眼見著是卡住了,急的嘰嘰叫。
新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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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靈:“?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