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鷺戳他腦袋,笑道:“就知道吃,這麼小怎麼記性這麼差,以後彆把媽媽也忘了。”
寧刃抱住碗哼了一聲,“才不會。”
吃完飯,他從鳥巢爬下去,到古樹下麵看小藍魚。
小藍魚被他養了二年養大了兩圈,古樹裡是養不開了,姑獲鳥在古樹下麵挖了個小池塘,周圍堆滿了圓滑、顏色各異的晶亮石頭,把小藍魚放了進去。
小藍魚有自己的名字,叫魚安。
不是寧刃取的,是[心眼]讀出來的。
小藍魚是有自己智慧的物種,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寧刃不見他化形,也不見他說話。
寧刃鑽進古樹第一層,拿出來小藍魚的食物,走到池塘邊緣抓起一把往裡麵撒。
“阿魚,我來給你喂食物啦。”
魚安在水裡轉了個圈,小藍魚越□□亮了,藍色的魚尾長而飄逸,微微透明。他看著給他喂食的小孩,先是依戀的上去貼貼小孩肉乎乎的手,然後眼中閃過無奈。
() 這是恩人今天第二次給他喂食了……
早晨起床一次,偷摸溜走時又喂了一次,這是第二次。
以前一天吃一頓剛剛好,今年不知道是怎麼了,恩人總是忘記他已經投喂過了。
他如果吃不完,恩人就會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他隻能撐著肚皮吃完。
魚安努力吃完超額投喂,打了個嗝。
寧刃誇:“真棒。”
魚安努力表現出風輕雲淡的感覺,整個魚身子在吃完了投喂之後,都往下沉了沉。
對著這個不會說話的魚朋友,寧刃露出了愁容,腳丫子伸進池塘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水玩兒。
[阿元,水涼,你彆玩水。]
寧刃心底浮現一個十一二歲的有點害羞的少年音。
他托腮:“就一會兒啦,媽媽在縫衣服,抓不到的。”
寧刃受到直播間限製,從沒有主動說過他可以聽見心聲,魚安是唯一一個發現他這個能力的魚。
魚安遊到他腳邊,魚尾巴把小孩的腳托了起來,免得他受涼。
[不開心嗎。]
寧刃沮喪了一會兒,垂著腦袋:“我是小笨蛋。”
[不會啊,阿元很聰明的,比我聰明多了,也很厲害。]可以聽見心聲的恩人,怎麼會是笨蛋呢。
小藍魚轉了個圈。
[我吐泡泡給阿元看。]
魚安嘴巴一鼓,透明的泡泡吹向空中,夕陽映照下,泡泡流光溢彩,非常漂亮。他一連吐了十幾個。
寧刃伸手去抓,泡泡飛高了他抓不到,就站起來蹦高。
小孩被引開注意力,臉上的愁容快速消失不見,變得高興起來。
開心的這段時間,好像有一股力量,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讓他的記憶不再那麼清晰。
於是等小藍魚問起他今天發生什麼事的時候。
寧刃氣憤的說到靈燕哥時,卻撓撓頭,有點忘記那個跟他僅一麵之緣的少年長相了。
他卡殼了幾秒,放棄形容靈燕哥的‘凶惡長相’,隻形容自己的英武身姿。
小孩表情很臭屁,魚安非常給麵子,聽恩人說道精彩之處,還吐幾個泡泡喝彩。
夕陽下。
一手舞足蹈的小孩,一映著雲彩的池塘,一吐泡泡轉圈的小藍魚。
單純而美好。
姑獲鳥從鳥巢往下望,笑了笑,繼續沉吟著研究手裡縫製的獸皮。
奇也怪哉。
她分明是按照眵鳥族長給她的樣式縫製的,怎麼這衣服又變得奇形怪狀起來……大概是一直沒買到合適的骨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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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寧刃恢複原形,蜷入大了一號的木碗裡睡覺。
他如今絨毛茂密蓬鬆,在木碗裡睡覺,絨毛總有種快要溢出來的感覺。
幼鳥睡的不太安穩,翅膀尖尖偶爾蜷動一下。
他陷入了一片朦朧的光暈中,光暈外有許許多多的人影輪廓,這些輪廓都透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隻是他卻揮不散這些光暈。
就像是在看皮影戲。
這些人影在台上,他隔著一層薄紗,知道上麵在演繹,卻不知道到底在說什麼。
半夜裡。
夜鷺醒了一次,輕輕叼起落在地麵的被子給幼鳥蓋上,才再次閉眼。她從以前的一覺睡到大天亮,到現在半夜總會醒來幾次,已經習慣了。
識海內。
係統看著寧刃的信息版麵。
四年的愛生氣的笨蛋debuff束縛越來越弱了,但是相應的,健忘症debuff閃爍的卻越來越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