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清水是涼的,為了減少他雨季生病的可能性,涼的生冷的東西,他能避免就避免,於是隻淺淺沾了下唇,便擱在一旁。
“諸位也坐。”
“沒事、沒事,我們站著舒服。”
見他嘗了一口,在場的首領們不知為何,心裡都沒那麼緊繃著了,氛圍鬆快了些。
耆老也終於繼續開口詢問剛才的話:“您之前在外麵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寧刃:“這裡有命定紫星,我想收他為學生,傳授我一身本領。”
耆老心頭一跳,連忙追問:“學生是什麼意思?剛才您說的,師生緣分,又是什麼?”
寧刃蹙眉:“這裡竟然沒有師生概念嗎,那,你們族中那些結印、術法、學識,都是怎麼傳承的呢,隻靠家中教導?”
耆老聽完腦袋更暈了。
什麼結印、什麼師生概念,他們真的不知道啊。
寧刃:“師者,傳道受業解惑,師是長輩,生是學生。天、地、親、師,人之所敬不外乎這四者,師生緣分,是命中注定的羈絆。學生需要敬愛師長,師長需愛護教導學生,傳授自己的學識。”
這一番話,雖還是讓人雲裡霧裡,但眵鳥族長敏銳捕捉到了一點。
“那,您剛才逆雨撥星的能力,是不是也……”
寧刃頷首,“隻要願意學且有天賦,我自然會教,隻是學到什麼程度,要看個人天資罷了。”
嘩!
這下誰都坐不住了。
那、那堪稱神跡的現象,竟然是可以學的?!
如果要是他們族中的小輩們學了,豈不是一統沿河岸有望?即便是學了個皮毛,那恐怕也是了不得!
耆老壓下心中激動。
“那您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我們該怎麼稱呼您,萬裡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部落……”
他問了這麼許多,寧刃都不打算說。
說得多了,後期如果發生什麼變故,他不好打補丁。
等耆老問完這麼一串,才發覺這位年輕人一個字沒說,他驚覺自己是不是冒犯了,正待道歉的之時,聽見這位年輕人回答:
“我的來曆不便透露,這世上的來路,不僅僅有空間,還有時間。至於稱呼……我姓寧。叫我先生、老師、都可以。”
“是、是。”
耆老:“您要找的紫星傳人,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個小輩,隻將那晚出生的孩子都記錄了下來,讓各部落用心培養,您有沒有什麼法子……”
寧刃搖頭,“如果我知道,就不會在這裡問你們了。”
“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
首領們竊竊私語,有的著急,有的擔心。
他們兀自商議了好一會兒,才十分不好意思的走到寧刃身前。
“您不如都教一段時間,試試看?”
這話正和寧刃心意。
隻是他不能主動提出來,要對方提出來,他才更具有主導優勢。
寧刃佯裝思索了一會兒。
才歎息點頭:“好吧,總歸,我都是要留下,費些心力也無妨。”
耆老大喜,“那您先去挑一挑也可以,有拔尖的那幾個可是頂頂好的苗子!”
定下了心頭大事後,他猶豫片刻,心中忽的惴惴:“您說,您的紫星命格即將墜落……是什麼意思?”
寧刃:“……”
他看的話本子裡麵那些玄乎的師長設定,迫不及待必須要找傳承人的話,好像都差不多是這種,具體怎麼……不能細說,因為他還沒想好怎麼編。
於是寧刃端著高人範兒保持神秘的沉默。
折騰了這麼久,他穿的又薄,為了避免自己受風生病,身上一直攏著淺淺的精神力,頗為耗神。
這身體弱,他沒忍住偏頭抵唇壓著聲音咳了幾聲。
咳完,他淡淡道:“總之,你們儘快準備起來吧,我需要一個不受雨季乾擾的教學場所,還有些需要你們提供的資料。”
介於少年與青年間看不出年紀的年輕人,輕咳間臉色顯得微微蒼白,脖頸、手背、腳踝,都有因為清瘦而顯露出來的青筋,分明是久病之人的麵相。
石壁掛著的微弱的火光中,這年輕人身上隱隱散發著微弱的神性。
耆老和一眾首領心頭一淩。
氣氛不知為何變得沉重而凝滯,他們眼中滿是說不清的悲痛和敬佩之意。
是了,按照這位先生的說法,紫星一起一落,一個新生,另一個必然衰落。
隻怕等新的紫星覺醒之時,就是前任紫星的……
良久。
耆老才長歎一聲,對著寧刃深深彎腰:“先生乃聖人。”
眾首領也沉聲道:“深謝先生。”
“……”,寧刃陷入沉思。
果然沉默是裝X的重要守則,但是不知道這些人想了什麼…他們的眼神真的好奇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