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也好, 那裡龍蛇混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做不好很容易出事,你想做份什麼工作?”來到滬海,他玩得來的人就是薑萊。
對於薑萊,他不介意帶著他走過這段兵荒馬亂的歲月, 以後隻要他不變,他也願意帶著走過另外一段暴風雨一般的歲月。
薑萊沒有想好,憨憨的摸摸自己的腦袋, 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哥,我還沒有想過, 隻是不想在那裡工作,彆的都還沒有考慮好。”
“要不,年後和我一樣去學開車, 以後也是一個技術活,找工作也容易些。”
“行啊, 學開車,我喜歡。”薑萊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他想賣掉現在住的房子, 想買到沈清和附近來, 離的近些, 也能相互照看。
一年來,他跟著哥學,不亂花錢, 工資和小費都攢著,存上一筆就去兌換一些大洋。哥說了,紙幣沒有大洋保值,還是存大洋不用擔心。
賣掉現在住的房子,加上自己手上攢的錢,說不定還可以買個小樓。
“我找了以前認識的熟客,跟著他們家的司機學開車。我到時找他說說,一個人是學兩個人也是學,不過咱倆學習的時候給人家一些油錢。”
“我都聽哥的,哥說出錢就出錢。”薑萊智商不高,但是人本分,知道禮尚往來,人情世故。
“好,還有事吧?”見薑萊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絕對還有事。
“哥,我想把現在的房子賣了,然後添錢,在你家附近買個二層小樓,你覺得咋樣?”
薑萊在沈家能感受到親情,還有沈家人都善良熱情,比他家的那些親戚好多了。
父母病故以後,家裡的那些親戚,唯恐沾上他,全都躲避起來。就是他那親大伯也是一樣,還故意在他麵前哭窮,生怕他找他借錢,一個個的不幫他,他能理解,各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可他們不幫他還打他家房子的主意,要不是他耍橫,房子早就保不住了。
這些年,他早就看穿了自家那些親戚,搬走最好,遠離他們。
以後隻當是沒有那些親戚。
“我幫你打聽打聽,明天搬過來住,在我家住到正月十五。在我家一起過年。”
“好嘞,就知道哥不會不管我。”
薑萊聽了,高興的笑起來。
一個人過年,確實沒有意思。他已經好幾年都是一個人過年,甚是冷清寂寞。
兩人聊了許久,到了薑萊上班的點,才停下來。
晚上,夜已沉,睡了一覺醒來的沈清和,穿上事先準備好的黑色衣服,穿上一雙這個時代不會有雪地靴,輕輕的離開。
翻牆進到隔壁院內,小心翼翼的進到隔壁的後門,一直趴在他們家一樓的一間房間的窗戶邊。
他倒要聽聽,高家到底是人是鬼,是不是如他料想的那樣。
穿的厚實,也在寒風中凍的瑟瑟發抖,隻能再加衣服。縮著脖子,在窗戶邊趴著。
果然不出他所料,過了兩個多小時,沈清和聽到房間內發出“滴答滴答滴答”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他很熟悉,上個世界他曾經有段時間經常聽。那是電台發報的聲音。
他不會記錯,看來高家人確實是有問題,是倭鬼子。裡麵還有人低聲說話,是倭語 。
還真是,他要弄死這幾人。
看看手上帶的手套,沈清和拿出來一瓶藥效極好的迷藥,順著窗戶的縫隙吹進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吹進去。
蹲在窗戶下,聽到“噗通”兩聲,沈清和悄悄推開窗戶翻進去,用打火機,看到地上躺著老高和高家小兒子。看來樓上還有一位,老高家的女人肯定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一人一匕首插進心窩,不等血流在地上,兩具屍體被沈清和收進空間。
悄悄的摸上樓,他知道老高夫妻倆睡哪間房。悄悄的推開一點點縫隙,吹進去一點點迷藥。
等了半天,才悄摸進去,看來對方也中招了。
如法炮製,一樣的程序,沈清和把高家三人全收進空間。
然後花時間,悄悄的收拾好高家的一切,床鋪好。他們都衣服全部收進空間,生活用品也收好。
就是密室,沈清和也沒有放過,高家人的財產還有密室裡麵的東西,全部被收走。廚房,儲物間,雜物間,沒有留下一點東西。
這些人膽子很大,不在密室發報,在書房發報。不過密室入口也在書房內,要放進去也快。
老高的財產挺多的,有瑞士銀行的存款憑證還有小黃魚,以及不少大洋。
自己算是賺了一筆,高家一個晚上,被沈清和收拾的好像全家都搬走了一樣。
點著蠟燭,全部查看了一遍。直到沒有一絲遺漏,他才悄悄的離開。走的時候,還小心的掃除了自己的所有痕跡。
回到家裡,沈清和清掃掉自家所有的痕跡。
回到床上沒有一會兒,天光了。
安靜的生活,閒適,舒服。
隔壁的一家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一個人關緊房門,手裡拿著一本好東西,得送出去,可是他不知道往哪裡送。
放進空間,沈清和不再多想把本子送出去的事情,順其自然。以後有機會遇到再說,也許到那時,已經作廢。
滬海是冒險家的樂園,也是遠東第一繁華的城市,在這座城市有太多的暗下交易。
大過年的沈家多了一口人,大年三十貼對聯,沈清和帶著薑萊在大門前貼對聯。
“萊子,歪了,歪了,往左移一點。”
“哥,現在可以了嗎?”薑萊站在梯子上,朝著下麵喊道。
“可以啦,下來,咱進去貼。”
院子大門口貼上了一副寓意豐收的對聯。
遠離了農村,但是習慣還是改不了,就像一些生活習慣一樣,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因為來到滬海而改變。
對麵的鄰居走過來,“小沈,你家的梯子還用嗎?”
“還用,裡麵的大門還沒有貼。”
“貼完,借我家用用吧。我家的梯子有點問題不敢用,得修修。”
“行嘞,等會兒。”
對麵的許家,人還不錯。平時兩家的孩子偶爾還一起玩玩,沈家搬過來以後,他們家的孩子在陽光當照日子還會過來找小魚兒他們玩。
大年三十,曲彩霞做了滿滿一桌好吃的,沈父先動筷,其餘的人才開始動筷吃飯。
大年三十,萬家團圓的日子,有幾位從延城來的人,抵達滬海。
滬海上裡弄,幾位穿著舊棉袍的人,被人帶去一家兩層小樓中居住。
“紅河同誌,以後這處地方就是你們三位的住處。對外,你和群英同誌是夫妻,小唐就是你們從老家帶來的夥計,還有你的診所房子也尋好了,就等年後稍稍收拾一下 ,置辦一些必用品就可以開業。”
王川仔細交待著,上次的情報傳遞出去了,上麵才派了紅河同誌他們三一起來。
隻是他們缺乏電台,奇缺,滬海整個紅黨,都沒有一步電台。半年前組織被叛徒出賣,在一次大清掃中,電台全部沒有保住。
周紅河同誌才帶著使命來到滬海,建立新的組織通道,還有找機會拚湊一台電台。李群英同誌偽裝成他的妻子,也是他為了掩護周同誌 。
至於小唐是負責周紅河同誌的安全,也是他的交通員。
王川馬上要轉戰回到延城,回到大本營。即是休養也是學習,他明白為了周同誌他們的安全,以後他也不會被調進滬海工作。
兩層的小樓,簡陋,樓下還有一個二十平米左右的前院,一個十平米的後院,在堆柴火的地方還有一道側門,是隱秘出口。
外麵也有物品堆放著,不引人注意。卻通向另外一條分叉路。
周紅河四處看看,屋內也是秘密多多,一處處的熟悉自己未來要居住的據點。
匆匆而來的周紅河三人,在大年三十的夜晚,吃了一頓白麵條加荷包蛋,吃的噴香。
在延城想吃頓白麵條,是件很難的事情,隻有過節過生日還有需要大肆慶祝的時候,才能吃上一頓。平時也就是硬邦邦的窩窩頭,加上一些野菜,一些鹹菜。
沒有全國春晚,沈家有自家的小春晚。兩個孩子都要表演一個節目,唱唱歌,扭扭身體(跳舞),還有講故事,幾位成人都各自表演了節目。
兩位老人唱了戲曲,簡單的哼唱,鄉下會唱戲的老人也有不少,但隻是限於極其簡單的一些戲曲。
沈家的第一屆春晚,在零點準時結束。
1936年來臨,正月十六,哥倆如約去到事先約好的地點學車。
“袁師傅,麻煩了。”散給教車師傅袁師傅一根煙,還從懷裡掏出來一條哈德門塞進袁師傅的手上。
“不麻煩,東家說了,讓我好好教你們。”袁師傅是開卡車的,他是替廠裡運貨物。
沒事的時候,人也是閒著,東家讓他教教徒弟,不算什麼。人家自己出油錢,教就教唄。就當是玩兒。隻是眼前的小夥子,很會來事,難怪年前東家說這事的時候,沒有一點不快,還囑咐他多上點心,看來為人不差。
學卡車,以後小轎車和卡車都能開,沈清和是早就想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