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保國手裡到底有多少錢,大家不知道,但是都能猜到,以沈保國剛才的表現,肯定不止五百塊。
早就不耐煩的吳書記開口了,“五百也行,另外五百從財務借,你打個借條,以後每月的工資扣四十八,十一個月就能還完。至於一百斤糧票,廠裡隻能借你五十斤,其餘的你自己想辦法。
既然你早就盤算好要離婚,難道就沒有想過要給喬同誌補償一些什麼,做男人還是得有基本的責任心,有點底線和道德標準。”吳書記可不怕沈保國,這番話他算是說的委婉的,他本來想說,更難聽的。
隻是想著還有彆的人,隻好打住。
吳家幾兄弟都在不同的領導崗位,品質也是杠杠的,做人做事那是沒得說,家裡是貧苦出身,也不怕什麼人攻擊。
“是,書記說的對,我都聽書記和廠長的。”
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工會也象征性的見證了兩人離婚,至於回村見證,就沒有必要了。
兩人還有廠辦工會都有一張解除婚姻關係的書麵證明,兒子跟著喬翠花,因為他的身體不好,也不需要給沈保國任何孝敬。
也聲明,不需要沈保國以後養他,不會支付他以後生病,繼續讀書,結婚等等的任何錢。
也有一紙證明,在廠辦和工會都有存檔。雙方簽上名字還有諸位見證人的名字。
錢和糧票交接完,等沈保國走了以後,吳書記突然說,“沈小子,靠近郊區拖拉機廠正在招工,你和喬同誌去試試,那是新廠,正在建設。
我給你寫了個條,去找一個人。”
吳書記說的在靠近郊區邊緣正在建的拖拉機廠,可是大廠,在另外一邊。
“謝謝吳書記,等我和我媽安頓好以後,再來謝謝今天幫我們幾位叔叔阿姨。”
對於陌生人,剛認識的,還都是城裡人,沈清和隻能喊叔叔阿姨。
吳書記拿出來他寫好的條子,遞給沈清和。
中午,母子倆在國營飯店買了兩個饅頭吃完,朝拖拉機廠走去。
離的很遠,鋼鐵廠和拖拉機廠在兩個相反的方向。
快到拖拉機廠時,沈清和看到一大片的園子,裡麵是洋樓。
以前肯定是富貴人在靠近郊區的地方建的洋樓。這地方好些園子,都是洋樓。
隻是裡麵住的人,估計不再是那些富貴人。
母子倆去到拖拉機廠,還真是在建,廠房還是蓋。
看樣子最多年後三月就能開工,沈清和進去找到一排寫著不同木牌的地方找人。
沈清和找到條子上寫的人:周江。
“周廠長,有人找您。”
年輕的乾事帶著沈清和母子找到了周江,已經被通知過的周江早就知道會有一對母子來找他。
“進來吧。”
喬翠花很是拘束,她一個農村大嬸,忽然天降美事,讓她來試試。多少有點不自信。
“周廠長好,我是沈清和,這是我媽喬翠花。這是吳書記讓我給您的。”
沈清和雙手遞過去手中的條子。
“你們的情況,我都知道啦。我們廠還沒有開工,明年二月底開工,現在正在招工,喬翠花同誌,你會乾些啥?”
一直緊張的喬翠花聽到大領導問她會乾啥,緊張的整個人都在哆嗦,沈清和用手在後背給親媽輕輕捶幾下,示意她不要緊張。
努力許久,喬翠花才停止哆嗦,“回領導,我會做飯,我做飯是跟大廚學過的,味道老好了。”
還真是,喬翠花是跟人學過做飯的。
“會做飯,那行,你從後天開始就上班行嗎,廠裡現在就需要廚師做飯,人手也不夠,你來剛剛好。”
“行,我今天回去,後天一早準來上班。”喬翠花沒想到能如此容易。
之後是關於對沈清和的安排,讀過初中,剛畢業幾個月。
正好,廠裡也差跑腿的乾事,沈清和讀過初中做個乾事還是能行的。
隻是看著那瘦的不像樣子的沈清和,周江不知道小夥子會不會跑腿時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