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確實做的不到位。我沒有做好,那孩子單純, 沒有太多的心眼。我們那樣, 孩子應該是傷了心,還有他性子有些急躁, 沒有暢暢穩重,所以鬨騰了起來。”
蘇嶽也反思自己,確實處理的有些粗暴。
“知道就好, 那孩子重感情,加上從咱家到沈家多少有落差, 不說他一個剛十八歲的孩子。
就是三十八的成年人拋開感情的因素, 也一樣會有落差。是人都有小虛榮, 他身邊的小夥伴都是一些家世不錯的孩子。
小和那樣,我們應該諒解,而不是一味的責怪。”
老爺子說話時還掃了一眼正經的親孫子,看著那孩子冷漠的樣子,他明白。蘇暢能第一時間接受自己的被抱錯並第一時間回歸蘇家, 那孩子也是因為他沒有落差, 第一時間回到蘇家。
他這樣的行為不深思或許覺得沒有什麼,可是細思極恐,多涼薄啊。
恐怕在他的心中還是金錢勝過親情吧。
想來想去沈清和反而更真實, 這才像一個十八歲的孩子。才像一個沒有走入社會被磨礪過的孩子。
老爺子垂下眼皮,嘴角泛起嘲諷的笑容,看來自己真是老了。識人不清, 小和鬨騰的時候自己還怪孩子不懂事,原本是自己變蠢嘍。
“爸,您說的對,等下我抽空給小和打個電話,和他好好說說話。”蘇嶽看著手中的玉像,五味雜陳,很不好受。
他目光轉向妻子,詢問道,“小和的羊脂白玉是找你要錢買的嗎?”
他以為是很早以前買的。
蘇母也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這樣級彆的羊脂白玉她沒有擁有過,卻不隻一次見過。
“不是,應該是他前年暑假去西疆玩時去產地弄回來的原石。當時帶回來一個密碼箱,說裡麵是玉石,以後給菲菲留著。”
想到養子以往的好,蘇母也覺得自己對不住那孩子。
小和自小就喜歡收集東西,隻要他喜歡的認為有價值的都會收起來,每次都會說哪些是送爸爸的 ,哪些是送媽媽的。
有了好東西,從不獨吞,喜歡和家人一起分享。
隻要自己和老公表揚他,都會很開心,比考試得一百分還高興。大伯哥家的女兒都說小和很在乎他們夫妻倆,在乎他們的感受。
每次得到父母的誇讚,那笑容都比往日有感染力,給人的感覺很溫暖,眉眼彎彎,眼睛彎成月牙兒。
記得她當時還反駁大侄女,怎麼把小和形容的像個姑娘。
現在回想起來,確實,小和每次在他們麵前笑起來,眼睛都彎成月牙兒,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蘇母再有無儘的懊惱也沒用,已經被傷的支離破碎的心再也回不到舊時。
“彆追究玉的來源,總歸不是偷來的搶來的,彆的不敢保證,這點還是能肯定的。
看看上麵的雕工,應該是從五月菲菲過生日後就開始準備。
那時候孩子肯定想不到他不是咱家的孩子。”老爺子看著那玉像挺感慨的。
他不信小和不知道這尊白玉的價值,既然能找到最好的玉雕師傅,肯定就能知道其價值。
蘇嶽突然起身,朝樓上走去。
很快的他拿著盒子小樓,表情有些不自然。
把其中一個盒子遞給蘇母,“小和送你的,打開看看。”
一隻晶瑩剔透,泛潤著瑩光的羊脂白玉手鐲靜靜的躺在盒子裡。
蘇嶽的是一個玉扳指,夫妻倆還各自有封信,裡麵沈清和交代了羊脂白玉的來曆,也是假借前年暑假去西疆的旅遊做借口拿出來的。
說出來也是讓他們放心,東西不是來路不正,這樣的人家最忌諱這個。怕東窗事發被他人恥笑。
其餘的就是感謝他們十八年的養育之恩,還有他厚臉皮帶走了曆年壓歲錢和沒有用完的零花錢。以及他穿過的衣服鞋子,也挑了一部分他喜歡的打包帶走,希望他們彆說他愛慕虛榮。
看著信件,蘇嶽無數次在心底歎息,多好的孩子,自己怎麼就不深思一下為什麼孩子要鬨騰。
想起前些日子的嗬斥,還有心底的怨懟,他為自己感到汗顏。
無論蘇家父母怎麼後悔不該那樣對待沈清和,可一切已經發生,再也回不到原點。
蘇老爺子和蘇老太太能稍稍客觀一些,也是因為他們以前常年在京城,與老五家四口相處的都非常少。
老五是兒子當然是在他們身邊長大的,哪怕後麵二十年多年不常在一起,一樣很親。可孫子孫女就不一樣了,一年見一兩回。
感情能深得了才怪,他們也是最近三年才搬回來的,一年有半年在海市還有半年在京城大院裡麵房子住。
感情不深,事過之後,能很快反應過來再思考。
他們怎麼想沈清和不知道,也不太在乎。
他唯一需要在乎的人隻有蘇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