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一顆做好拆遷的準備, 一顆最好當釘子戶的準備。
拆遷他要就近要房,還得要一個門麵, 該給的錢也不能少。
彆說什麼這地段房價高,真給不了那麼多套。他的房子原本就在這個地兒。原本就值高價, 哪有搬到偏遠地方去的道理。
隻要談判不下來,就動手加固自家。等周圍的房子建好以後,他就開始裝修,周圍將是巨大的一片建築工地。
有工地,就有生意, 他還能做生意。
等建好以後,他把一樓兩套各自改建成門麵,租出去或者自家做生意,都不錯。
區政府有他的老同學,沈清和打電話上門。周一直接去到區政府, 每周一早上都有例會,吳遠開完會就等著沈清和。
如約而至的沈清和, 來到二樓最裡間的辦公室, 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同學吳遠。
“吳主任好。”沈清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大大咧咧的。
“老沈你就貧吧, 你什麼時候當我是個主任了。”兩人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學,還前後桌,關係很鐵。隻是近些年聯係的比較少。
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忙,吳遠笑著啐口麵前的老沈。
“老吳啊,這次可得幫我找個明白人問問, 我得搞清楚這裡麵的彎彎繞繞。如果是國家開發,我就是虧了,我也不說啥。
可既然是商業開發,那就是一門生意,我可不想虧。
把我從黃金地段給趕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多給一些房子有個屁用。
黃金地段除了房價,還有各種隱形的資源,這花錢也不好買。我家還有兩兒子,以後得有孫子孫女,這些資源怎麼能放手。”
沈清和的話讓老吳刮目相看,沒想到老沈還挺敏銳的。很多人都不會想這麼多,還老覺得隻要是拆遷就是好的。
多得房子還有大筆錢,其實不是所有地拆遷都劃得來。
大部分人拆遷就盯著多分幾套房還能落多少錢。很少有人更注重地段。
“老沈你是明白人,有些地段不重要。可有些地段卻是最重要的,你們永林路那段,可是黃金地段。搬走不大劃算。”
吳遠的老家離永林路不遠,但是地段比永林路差點。馬上也要拆遷,他自己也是找專業人士谘詢過。
比老沈心裡清楚明白,說到拆遷,他也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就是啊,實在不行,我可不拆遷,就住在原地兒。拆遷還得耽擱我少收兩三年的房租,兩三年得多少錢,他們賠還是不賠?”
“這個可以商量的,你家的房租兩三年那可不是一點點。人家地產商估計聽了都想哭。”
說到地產商想哭,吳遠的嘴咧的大大的。想想就樂嗬,他的同學中(包括大學同學),有錢的不少,但他覺得過得最安逸舒服的就是老沈。
兩人雖然不是一個大學畢業的,可住的近,也知道彼此的情況。
老沈大學一畢業就結了婚,跟著就有了孩子,那時還分配單位。
分配的單位不行,沒乾幾年單位就破產清算。但是他還是享有一些那批國有單位職工該享有的福利。
後來老沈就撒開了歡,夫妻倆擺地攤然開店做生意,到處賺錢。很多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還說,老沈墮落了。好歹大學畢業,雖不是什麼名牌大學,可也是一本。
怎麼就混到去擺地攤,怎麼就混成那樣。
很多同學惋惜但也有嘲笑,不少人看老沈的笑話。可他們過著安逸優越的生活時,老沈又買下一套房。
他們那棟樓隻要誰家透露出來那麼點想賣房的意思。老沈就拚命的乾活,然後買下那套房。
他比那些老同學都看的遠,知道作為大都市的海市,以後必然是個人堆人的地方。
房子是國人成家結婚時的大件必須品,外地的打工者來了,也得有棲身之所。慢慢的房價會漲上來,結婚時跟著父母住。
結婚不到十年,買下了樓裡其餘的七套房子。
小日子過得舒服著,沒想到的是幾年前,老沈的妻子得了大病,然後走了。
除了這點,老沈的生活比他的同學都好過。
一年的房租沒有一百萬也有六七十來萬。
父母有退休工資,兩個兒子都上了大學,也不需要再補習學這學那。負擔不多,掙的多,日子過得滋潤極了。
他看著都羨慕,有時候會老宅,常聽爸媽說起老沈 。對沈家的事情,他知道很多。哪怕已經有些年沒有見麵,可依然能知道很多沈家的點滴。
“那我可不管。我的那點跟那些地產商比,算什麼。我就給自己掙應得的那份,爭不來就算了。
爭不來我就不拆遷,反正我不擔心啥。”
“那是,你的可是一棟樓,隻要不願意拆遷。也不可能給你斷水斷電。依然能住。”
“嗯啦,我也是這麼想的。大不了就當個釘子戶,有啥呀。”
“我看你是早想好了吧?”吳遠對眼前的人還是很了解,看來是不怎麼想拆遷。
“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
也不否認,就算對麵的老同學在政府部門工作也沒事。
閒聊一會兒,老吳給他介紹了一位懂這方麵的一人,坐在一間辦公室,沈清和谘詢的明明白白。
離開區政府,沈清和走路溜達著回家,順便在菜市買了點菜,一起拎著回家。
他直接回二老住的那邊,“爸媽,吃了午飯沒?”
“沒吃呢,怎麼?你做?”老爺子斜眼瞟了一眼然後沒再問什麼。
“我做就我做,反正您也不做。”老爺子懟自己,必須懟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