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玩笑啦。”東幼晶沒有等趙寅城回答就笑著繼續說道,“前輩當然是可以信任的。”
趙寅城頓了頓,說道:“總之,你要有警惕心。”
東幼晶乖巧地點頭,小雞啄米似的,頭上有一縷頭發隨著她的動作彈了兩下,有點呆又有點可愛。
趙寅城原本心情有些複雜,看到她這個樣子又輕笑了出來。
東幼晶的這份純真太珍貴了,他希望她可以永遠不要改變。
然而趙寅城卻忘記了,不會凋謝的花朵隻有假花。他所欣賞的那份純真,不過是女孩戴在臉上的假麵。
美麗誘人的東西,往往是有毒的。
東幼晶遮掩下眼中的冷漠,笑得愈發溫暖起來。
“你最近怎麼轉性了,天天往片場跑?”宋成弘忍了幾天,終於憋不住地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口了。
金燁霖把手上的文件立了起來,磕齊邊角,“我開始重視工作了,這不好嗎?”
宋成弘看了他一眼,“片場又不需要你。”
金燁霖說道:“公司太沉悶了,我不想呆在辦公室裡。”
“你早晚要適應的。”
金燁霖不是家裡的長子,沒有被重點培養,但他父親總不可能真的放著他不管。宋成弘發現對方又開始神遊天外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金燁霖這些日子在片場也很安分,不是在忙自己的工作就是站在一旁安靜地看他們拍攝,時不時也會幫一下忙,他沒有特意向東幼晶搭話,所以宋成弘放心了不少。
他此時還不知道金燁霖給東幼晶發消息的事情,不然不會這麼淡定。
欲擒故縱的手段對於東幼晶來說完全沒有效果,所以金燁霖換了一種迂回的方式。
他用廣告片的借口得到了東幼晶的回複,並且在聊天時把自己的心思藏了起來,偽裝出溫柔可靠的模樣。
金燁霖想要瓦解女孩的戒心,重新獲得她的信任。
他看著另一邊有說有笑的兩人,心裡想著:趙寅城能做到的事,他也可以。
*
東幼晶所飾演的金書媛坐在琴房裡,練習著麵前的曲譜,她的練習比普通人要枯燥很多,因為聽不到音樂的聲音,隻能不停地重複再重複,直到自己的手指有了記憶。
柳知赫的琴房已經和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窗簾被拉開到兩邊,陽光照亮了整個屋子,窗台上放著幾盆仙人掌,這些都是金書媛帶來的改變。
金書媛不知道她在彈琴的時候,柳知赫正靜靜地站在門外,望著她的背影。
女孩隨著節奏輕晃著腦袋,這是她自娛自樂的方式,烏黑柔順的發絲也跟著輕輕擺動,她的雙手在琴鍵上快速略過,如同在跳一支靈動的舞蹈。
趙寅城知道東幼晶為了這個鏡頭付出了多少,她自己做了個琴鍵的紙板,在沒有條件使用鋼琴的時候就用那個來進行練習,一定要自己記住所有的動作。
他之前看到她練習到手指泛紅,如果不是他及時製止的話,總覺得那孩子會練到自己受傷也不停下。
東幼晶本人和金書媛這個角色的確有很多相似處,她們都漂亮、乾淨、善良,並且對認定的事倔強到旁人無法動搖。
悅耳的琴聲讓柳知赫漸漸忘記了時間,直到女孩不小心彈亂了一個節奏,懊惱地停了下來。
他走進琴房,站到了琴凳旁邊,伸出手按下了一個琴鍵。
趙寅城的手指碰到了東幼晶的。
女孩抬起頭看向他,瞳孔中映著他的倒影。
……
“Cut!”
“失禮了。”
在導演說出這條過了之後,趙寅城立刻收回手。雖然這是劇本裡寫出的橋段,但他還是向東幼晶表達了歉意。
後者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趙寅城看到東幼晶低下頭,她從發間露出的耳朵似乎有些微微泛紅。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不能這樣下去了。
東幼晶或許不懂,但趙寅城是懂的。他應該主動拉開兩人間的距離,給她足夠的空間去冷靜。
把兩個人的關係限定在前輩和後輩,除了不可避免的接觸,不要再給她更多的錯覺。
或許是坐了太久,東幼晶站起來的時候身體晃了下,可趙寅城沒有去扶。他像是沒看到一樣走到場邊,劇組的化妝師連忙走過來給他補妝。
東幼晶自己扶著鋼琴站穩了身體,指尖忽然一陣刺痛,她卻沒理會,隻是蜷起手指,依舊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
不知道化妝師說了些什麼,趙寅城笑了起來,態度十分溫和。
“幼晶,手受傷了嗎?”金燁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大步走過來,皺著眉頭問道。
在東幼晶麵前,他收斂了本性,整個人都變得沉穩了不少,就好像第一次見麵時就騙了女孩的人不是他一樣。
東幼晶把這些都看在眼裡,他現在偽裝出的樣子,倒是和前世有些相似了。
“我沒事。”東幼晶低聲回答。
經過金燁霖這段時間的努力,東幼晶沒有再把他當做洪水猛獸了,隻不過對他的態度和對趙寅城與宋成弘還是有所不同。
金燁霖想去抓她的手,又擔心嚇到她,隻能無奈道,“彆逞強了,手受傷了的話之後的戲份該怎麼辦?成弘哥肯定很頭疼。”
“我不會影響拍攝的。”東幼晶連忙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