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部的訓練在切原離開沒多久也結束了。
一群愛乾淨的少年衝完澡換好校服,嬉笑著走到等在網球部門口的奈奈子身邊。正選們雖然住的並不在同一處住宅區,但有一段路是順的,所以一般都會在訓練結束之後一起走,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看到奈奈子,仁王嘴裡還嚼著從文太那裡搶來的泡泡糖,笑著調侃了一句:“piyo,我還以為奈奈子踩著滑板先走一步了呢。”
說著還用一種奇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奈奈子,像是在內涵什麼,可能是“腿短不早點走可能會被我們落下”之類的,總之輕易就把奈奈子激怒了。
奈奈子握著拳頭,揮舞了兩下:“彆看我矮,但我要真生氣了,這沙包大的拳頭依然能落到你的臉上信不信?”
“哦,是嗎?”仁王平時喜歡弓著背走路,這會兒為了逗奈奈子,竟然也站直了,走到她身邊斜眼瞄了瞄,“嗯,很可愛的發旋兒哦,奈奈子。”
其中的嘲笑意味不言而喻。
“哈……”奈奈子放下滑板一腳踏上去,將提著的書包就近塞給真田,陰沉沉的臉色看起來殺氣很重,“來吧白毛狐狸桑,允許你先跑五十米,被我追到你就死定了!”
“哇哦——”仁王做作的感歎一聲,裝出“我好怕怕”的模樣抱著胳膊抖了抖,開口就是討打的話,“原來奈奈子不踩滑板就追不到我呦,嘖嘖嘖~”
硬了,拳頭硬了。
奈奈子將自己的手指關節摁的啪啪響,一副要準備和仁王雅治拚命的架勢,眼看就要往前衝,卻被提溜住了命運的後衣領。
“乾什麼?誰拽我?”奈奈子轉頭,怒瞪,正對上副部長大人黑漆漆的臉,但奈奈子慫嗎?怒氣上頭的奈奈子才不慫,“真田哥你彆攔我,這隻白毛狐狸竟然這麼沒有紳士風度地嘲笑我身高,我必然要給他一個教訓!”
很難想象這會兒因為身高被調侃而炸毛的奈奈子就是昨天態度隨意地說自己腿短的奈奈子,大概是對比太過鮮明,以致於文太都覺得不合理了。
“不是啊,奈奈子你自己都承認自己腿短了,為什麼被仁王開玩笑還會這麼生氣?”
“自己說和彆人說能一樣嗎?”——說白了就是雙標。
然而被揪著衣領動彈不得的奈奈子隻能原地張牙舞爪地無能狂怒,然後被仁王好好地拍了很多張照片。最後是真田給了仁王一個鐵拳製裁,奈奈子才老實。
至於為什麼隻製裁仁王……
那奈奈子都叫真田哥了,做哥哥的難道還能不偏著點兒妹妹嗎?就算不偏著,真田也不打女生的。
……
回家的路上難免提到切原赤也,這個一下子就挑釁了整個網球部的小學弟,更準確來說在他吼完真田並拒絕加入網球部之後,大家就在“讚賞”這位勇士了。
“等那學弟加入網球部之後肯定很有趣,敢吼真田的人可不多呦,puri~”剛剛還鬨個不停的仁王和奈奈子這會兒又和諧了,仁王甚至還在玩兒奈奈子的滑板,“不過他說不加入網球部哎,要我去哄一下嗎?”
“你不要晃啊,抓著我的手!”奈奈子扶著仁王,對這位非要嘗試玩兒滑板的哥是沒了脾氣,但吐槽還是要吐的,“求求了,放過學弟吧!你是哄他還是氣他啊親?”
“與其想學弟的事,不如想想你正努力想拐的搭檔?”奈奈子沒好氣地看著仁王摧殘她的滑板,仿佛聽見了自己愛板的悲鳴,“輕點兒輕點兒啊哥——”
“搭檔?仁王要有搭檔了?”文太用口香糖吹了個泡泡,“不對,仁王你要打雙打了啊?上個學期末不是還在糾結嗎?”
文太笑得純良,一臉無害地湊近,然後一個猛推,仁王沒注意這隻背後推手,猝不及防,好在運動能力優秀踉蹌一下站穩了腳,但由於他是被迫從滑板上跳下來,滑板被踢翻了。
仁王笑得陰惻惻:“文太——”
“桑原救我——”
“丸井文太——你完蛋了!”
倆人隔著一個桑原開始鬨騰,奈奈子心疼自己的滑板——自己摔板和彆人摔板是不一樣的——然後加入了戰場,準備和仁王雅治與丸井文太兩個人好好談談人生,不對,板生。
毛利壽三郎依舊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高高大大看起來不好親近,走在隊伍最後看著四個人鬨,隻是嘴裡叼著一根奈奈子贈送的棒棒糖:“還真是有活力啊,學弟學妹們。”
“是啊,”幸村微笑著看著打鬨的幾人,語氣輕鬆,“毛利前輩也該和他們一起玩兒才對,不然每天也太沒精神了。”
“是啦是啦,看我用身高碾壓一切——”毛利張揚地喊了一聲,然後快跑兩步,一把提溜起最矮也最輕的奈奈子,一手摁住文太讓仁王得以報複,然後被製住的文太和奈奈子不爽地要打毛利,桑原努力勸架但他的話總被忽略,於是打鬨的很快變成了五隻。
對比下來顯得最穩重的三巨頭一個笑得溫和,一個眉目清雅,一個麵容冷峻,慢條斯理地走在隊伍末尾。
被夕陽餘暉關照的金色大道上,不時就有影子重疊在一起,很快又會分開,分分合合,像是演繹了一場無聲的劇目。陽光逐漸暗淡,但少女和少年們張揚的青春,卻剛剛好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