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我也能打出那樣的力量球就好了……”奈奈子嘟噥了一句,順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力與力的正麵對抗是奈奈子很少采用的方式,所以看到了會覺得羨慕也很正常。
不過相較於這一點,奈奈子更關注的是真田的球路。
假如針對手塚的左臂,這場比賽應當會結束的比較迅速,但現在真田主攻手塚的右半場,這就導致回球受到了限製,比如左半場明明可能創造機會球,但真田硬生生放棄了。
這種球奈奈子看著就很難受。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奈奈子很想怪青學的那位手塚少年,畢竟在她看來,帶傷上陣對對手是很不尊重的一件事,因為這不僅僅會給自己的身體增添負擔,也會讓對手陷入兩難境地。
可是,奈奈子又沒辦法怪手塚。
雖然她確實不認同對方的做法,可她又不是手塚,不清楚對方處於何種境況的她又哪來的資格指手畫腳?
可到底是心裡不爽。
所以一直到這局比賽結束,真田7-5獲勝的時候,奈奈子依舊憋著口氣。
立海大對戰青學,3-0獲勝,進入半決賽。
勝負已定,青學的氛圍有些低迷——止步四分之一決賽意味著青學也失去了進軍全國賽的資格。
但也不得不承認,在知道對手是立海大的時候,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青學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球場的時候已經能嘻嘻哈哈笑鬨起來了。
——這看得心中憋氣的奈奈子非常不爽。
她站在幸村右手邊,左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右手把玩著一顆網球,麵色稱得上冷凝,任誰都能看出她心情不好,就連和她玩兒的最好的幾隻都沒敢搭話,生怕一不小心戳到奈奈子的某個點就導致她爆發。
雖然奈奈子生氣也就是搶棒棒糖吃,但這次明顯不是他們惹奈奈子生氣,他們可不想背這個鍋。
終於,在青學離開球場前和立海大“友好寒暄”,表示“希望明年能和立海大在決賽一較高下”的時候,奈奈子出聲了。
“立海大當然也很期待青學的進步,”奈奈子犀利的眼神對上手塚國光的眼睛。
“但我更希望那個時候的比賽是一場全力以赴且不留遺憾的比賽,也更希望那時候的對手好好的,不要讓我們再次麵臨兩難的選擇。”
這話說的算是委婉,青學的眾人聽的迷糊,半懂不懂,但看奈奈子的反應不難猜出她這話是針對手塚說的。
有幾個人精倒是明白了奈奈子的意思,視線在奈奈子和手塚身上來回逡巡,最後保持沉默。
幾個性格比較天然的少年當然也看出手塚副部長比賽時很少用左手,明顯沒有使出全力。
但那不是立海大的副部長一直沒給手塚機會嗎,怎麼現在聽來反倒怪起他們副部長來了?
“你什麼意思?”桃城武擼了擼袖子,語氣不爽,“搞清楚,比賽結束了,是你們立海大贏了,現在一副受害者的樣子過分了吧?”
“桃城——”手塚有些嚴肅地喝止了桃城,然而還不待他再說什麼,奈奈子的聲音已經先一步響起。
“我想手塚君聽得懂我的意思,”奈奈子餘光注意到真田緊握又鬆開的手,冷淡的聲音緩和些許,“有人對比賽期待了很久,我想手塚君也很可惜自己沒能保持最佳狀態,辜負了這份期待。”
儘管是真田自己選擇了留有遺憾,但奈奈子還是覺得生氣——要是手塚國光沒受傷就好了,要是手塚國光受傷後好好配合治療就好了,要是……
各種想法一直在腦海中縈繞不散。
奈奈子深吸口氣,不停告誡自己要冷靜,錯的是害手塚國光受傷的人而不是手塚國光,語氣終於恢複了平常的輕快:
“也是我失禮了,很抱歉。”
“距離明年的關東大賽還有整一年,希望那時候能看到狀態最佳的手塚君。”
順手塞給手塚國光一張便簽紙,“如果可以,請儘快聯係我。”
給完電話號碼的奈奈子轉頭看向一直沒說話,靜靜等待她抒發完心中鬱氣的立海大正選們,心頭一陣感動,忍不住就笑了:
“我們走吧。”
說著,左胳膊就挎住了幸村的手,右手又去拉真田。嬌小的身形站在高挑的兩位少年中間,莫名有種一家三口的既視感。
立海大正選默默跟上,土黃色的身影背著網球包,慢慢消失在青學眾人的視線範圍之外,徒留一頭霧水的青學正選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落得個不明所以。
“立海大陪練是不是想把手塚副部長拐到他們學校?”桃城武疑惑撓頭。
“有這個可能哦~”
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不二周助在看不到立海大眾人的背影之後就重新閉上了眼睛。
明明心中猜到了奈奈子說那些話的原因,但他就是不解釋,樂得看隊友們慌張的模樣。
果不其然看到桃城武急吼吼地喊著“手塚副部長你快把紙條扔掉千萬不要被拐走”,不二周助忍不住輕笑出聲,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感慨:
“立海大的陪練,真是個有意思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