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某一天,偏遠的郊外樹林和往日一樣,陽光明媚,樹木豐茂,清風拂過茂盛的枝葉,帶起一陣沙沙聲,重重樹影間偶爾飛掠過幾隻矯健的蒼鷹。
但也有不同,那就是本該冷清的U17訓練基地門口,今天卻奇異的熱鬨起來。
那是一撥又一撥來自不同學校網球部的正選隊伍,他們穿著各自學校的正選隊服,在不同的時間裡,抵達這處偏遠的郊區,然後停在堪稱巍峨的基地大門前。
透過門口的攝像頭,留著中長發,麵容成熟而冷峻的男人坐在監控室,冷靜而平淡的目光鎖定眼前眾多屏幕中的一部分,這部分屏幕正兢兢業業為男人實時轉播那些擾了訓練基地清淨的網球少年們的情況。
男人,也就是黑部由紀夫看了眼此刻站在基地大門外的少年們,一直沒什麼情緒的聲音難得帶了點溫柔,對著坐在旁邊的齋藤至道:“那丫頭的部員來了,勸你快點放他們進來。”
一聽“那丫頭”這個稱呼,齋藤至條件反射般地撫了把自己的長發,在控製大門的開關按鈕上迅速按了下去,按完後孩子氣地撅了撅嘴,兩米多高的成年人有些幼稚地抱怨:
“彆提那丫頭,現在一聽到她我就會產生頭發被拉扯的錯覺。”
那丫頭當然就是指奈奈子。
距離奈奈子來到U17訓練基地已經有十天左右,而在短短的十天裡,足以讓奈奈子這個人前就社交/恐/怖/分子的家夥充分融入這裡,就比如齋藤至聽到奈奈子相關時瞬間的幻痛。
也稱不上痛,就是會產生頭發被輕輕拉扯的幻覺。
這都是白奈奈子所賜。
齋藤至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一個不到一米五的小蘿莉怎麼就有那個膽子去扯他這個兩米一六的大男人的頭發呢?
但齋藤至不得不承認,雖然奈奈子每次見到他都扯他頭發,扯得他都快產生應激反應了,他也沒辦法對奈奈子產生什麼惡感,甚至還挺喜歡這小丫頭的。
小丫頭的外表極具欺騙性,而且是基地裡唯一的女孩子,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這是其一;其二,能讓那群心比天高的握有數字徽章的選手們吃癟的人屈指可數,奈奈子就是其中一個,這也是最關鍵的;其三,奈奈子有時候會分享他一些糖果,雖然他不喜歡吃,但帶回家哄女兒卻是相當不錯的。
基於以上原因,齋藤教練對奈奈子總是有那麼一點偏愛,愛屋及烏,對立海大也有了那麼一點優待——比其他隊伍要少在基地大門口等半分鐘,雖然作為連續三年蟬聯全國冠軍寶座的網球部也確實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在門口。
看著顯示屏中身姿挺拔的一群少年,齋藤不得不讚歎一句:“不愧是連續三年的冠軍。”
且不說從容而淡然的態度,他們的組織紀律性顯然很好,沒有分散,也沒有打鬨,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與穩重,除了比較天真單純的切原赤也,其他人在進入基地後都在不動聲色地觀察,並能夠迅速發現隱藏在各個角落的攝像頭,可以說相當敏銳。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嗎?沒記錯的話那丫頭也是這麼敏銳。”黑部端起手邊的咖啡杯,輕抿了口,“來的第一天,她就發現了所有攝像頭的位置,現在已經能繞開攝像頭的存在了。”
連攝像頭都捕捉不到,可謂真正意義上的神出鬼沒。
齋藤歎了口氣,說不出是讚歎多些還是無奈多些:“難怪這幾天我都沒在監控裡捕捉到她的身影。”
不過齋藤有些疑惑,“我們的監控死角有那麼多嗎?”
為了便於觀察記錄每一個選手的成長,基地的攝像頭可以說數量相當可觀,並且除了宿舍、衛生間這樣比較私密的場所,沒有不在監控範圍內的,能完全躲開攝像頭,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黑部端著咖啡杯的手僵了一下,素來平靜如深潭的眼中帶了星星點點的笑意,像是潭麵漾起了層層漣漪:“她的身高遠低於基地內的平均身高。”
齋藤恍然大悟。
是了,身高矮了些確實有可能不在攝像頭的錄像範圍內,畢竟他們也隻是為了觀察網球選手,有些視角當然隻考慮選手們的身高。
原來個子矮還有這種便利?
齋藤教練扶了扶額,突然想到自己總因為身高過高而不小心撞到門框或各種指示牌的經曆,感到了那麼一點點苦澀。
不過個高的好處也不是沒有,就比如總能收到奈奈子那丫頭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與此同時,立海大的各位正選們正麵臨著一個十分嗯……該怎麼說呢,至少對他們來說十分小兒科的挑戰。
或許都不能稱之為挑戰。
他們被兩名高中生攔住了,要求他們每個人都必須在三球以內擊倒球場對麵底線處放著的三個易拉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