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就接受了奈奈子這種像小無賴一樣硬要給他們塞糖的行為,甚至習慣了她有時候很是無賴的本性,就連平等院鳳凰也咬牙認了自己拿這個丫頭沒轍。
就如奈奈子第一天翻進他宿舍之後,明明他已經故意做出了嚇人的表情和反應,但奈奈子就像沒看到一樣,笑嗬嗬把那顆糖遞到他麵前,還脆生生喊他“平等院大哥”。
照以前的情況,看到他的女孩子不說掉頭就走,但保持距離是一定的,突然遇到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奈奈子,平等院心情複雜。
他反感自己在某些時候無用的心軟,但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難對著奈奈子說什麼狠話。
事實上,誰能對著嬌嬌小小還可可愛愛的一個女孩子發脾氣呢?
高中生們就算不是紳士,也有最基本的風度。
所以,還能怎麼辦呢?就受著唄。
而且用事實來說,每天晚上都能收到糖果還是很讓人心情愉快的,直到奈奈子第一次以倒掛的姿勢出現在窗前,這種愉快才變成了驚嚇。
還好也就是拉開窗簾的時候突然被衝擊了一下,再後來反倒能很平靜地接受了,畢竟以奈奈子在球場上靈活的反應和矯捷的身手來說,她肯定不會摔著自己,而且這裡是一樓,問題不大。
而且受到驚嚇的是他們,等反應過來之後挨了不少念叨的卻是奈奈子。
除了小小的驚嚇讓人猝不及防,日子過得還是輕鬆愉快的。
訓練基地的生活本就枯燥無味,甚至因為平日裡強大的競爭壓力和嚴格的淘汰機製,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積壓了不少負麵情緒,而奈奈子反倒像是打破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波瀾起伏了些。
再舉個例子,沒有奈奈子的訓練往往就是他們選手之間的對打,但有些時候不得不承認,那就是平等院鳳凰跟鬼十次郎這樣掌握了異次元球技的選手實力,與還未能接觸到這種層麵的選手實力相比,強大且領先了不隻一點。
在這個前提下,和平等院等人的比賽,更傾向於單方麵的虐打。
但奈奈子不太一樣,她的能力很像種島修二的化無,能夠堪破對手網球的本質,總能把打到她麵前的網球打回去,但又和種島修二有著本質的不同。
種島修二是化繁為簡,直接看到對手網球的本質;奈奈子卻是硬碰硬,用相同的力量來對抗對手網球上的強大能量,甚至壓製。
高中生們能隱隱察覺到奈奈子網球上的奇妙之處,和她對打的感覺跟麵對平等院鳳凰的修羅神道是差不多的,可又能感覺到不同。
說不上來是什麼,隻是能感覺到和奈奈子打網球有些壓抑,但越打就越放鬆,而且最重要的就是,終於來了個能壓製平等院的人,終於有人能戳破入江奏多那家夥的戲精假麵,終於有人能不被種島修二那家夥的黑白猜帶入坑還反坑回去,終於……
總之,打球時的多樣性增加了,大家最喜歡看的就是奈奈子和其他人的對打。
比如奈奈子vs平等院或鬼十次郎的時候,雙方的身高差很萌,站在球場上拿著球拍的奈奈子在這兩人麵前就像是小雞仔一樣。
這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奈奈子在打球的時候,總是話很多。
而她的話多並不是挑釁或者囂張,而是真正在為和她對打的選手提出建議——這一點屬實是讓高中生們驚訝了許久,一開始還有些懷疑,但隨著比賽的進行,慢慢就能感覺到,奈奈子的建議都是行之有效的小技巧,就連遠野篤京的左膝蓋都因為奈奈子的建議而減輕了負擔。
其獨特的洞察力絕對是世間獨一無二的。
也正因如此,平等院才沒打死她。
——某個小丫頭在提建議的時候真是太會看人下菜碟了。
對待她最熟悉也關係最好的毛利壽三郎,奈奈子就能溫聲細語地告訴他“某個角度再往某個方向偏多少度”;對待寡言少語麵色嚴肅冷淡的德川,她也能一本正經的提醒他“這個球打過來的時候稍微壓一下球拍會更好”;對待像座小山一樣沉默又凶悍的鬼十次郎,她一口一個“鬼哥”……
但是,但是,幾個在他人那裡風評有些複雜的就深受奈奈子的荼毒了。
首先是平等院。
平等院此人,一言不合就暴躁,本來長得就凶,一瞪眼就更不好親近了,奈奈子卻是不但不害怕,還敢捋虎須,和平等院打球時經常挑釁說“這就是最正宗的光擊球嗎?光呢?”“你背後的船長有點凶,但你放心,他沒你帥”“鳳凰哥你的表情有點嚇人,來,看看我,學一下,笑~”之類的大逆不道之言。
對了,鳳凰哥也是奈奈子自己非要喊的,至於平等院有沒有同意,隻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得益於奈奈子的挑釁,平等院所有的暴脾氣都衝著奈奈子去了,每次隻要見到奈奈子就瞪著眼睛一臉凶相,全身隻透露出一個信息——奈奈子你離我遠一點!
也因此,基地內的普通選手們日子好過不少,至少這位大哥平日裡看起來沒那麼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