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子的獨白,還好有幸村在。
隻見幸村左手往奈奈子下頜處移動,然後一下子就捏住了奈奈子的兩頰,骨節分明的手幾乎遮住了奈奈子的半張臉,還把她捏成了金魚嘴,刹那間就把奈奈子的話都堵在了喉間說不出來。
“不二君是否如你想的一樣‘脆弱’先不提,你確定你今晚這麼大的反應,不會讓不二君苦惱?”
奈奈子瞪圓了眼睛,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尤其是在注意到站在幸村身後一米遠的不二時,更加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表現的不妥之處,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兒了,連看都不敢看不二一眼。
還是不二好脾氣地走上前,把棒棒糖遞給幸村的同時開口化解了奈奈子的窘境:
“奈奈子桑,我之前是有為你刻、意、的、疏遠苦惱過,但也隻是苦惱了一下,畢竟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交集本就不多。”
“……這樣說來,也是我今晚有些失禮了,還害的奈奈子桑為、我、流、淚,不如我們就算扯平了如何?”
不二的聲音和和氣氣的,跟平時沒什麼區彆,但奈奈子不太敢抬眼看他。
她疏遠不二,除去自己莫名其妙把他拿來跟幸村比較之外,就是因為他總是和和氣氣的臉和聲音,仿佛隻要他保持這個模樣就真的不會生氣或難過一樣。
現在的奈奈子有點擔心自己一抬眼就看到對方潛藏在這副假麵下的情緒,生氣?難過?鬱悶?總之不敢看就是了。
但,奈奈子又不得不承認,不論不二表現出的這副和氣是不是假麵,他都是太溫柔太溫柔的一個人,言語間不見生氣不說,還很顧及她的麵子和情緒。
對不二多了層愧疚濾鏡的奈奈子甚至忽略了不二話語中非常故意的幾個重音,終於還是可憐巴巴地從幸村肩膀處探出頭,隻露出一雙眼睛,眨巴眨巴,注意到不二的情緒真的很平和,沒有太大的起伏,鬆了口氣的同時滿是真誠道:
“對不起啦不二君,感謝你的寬宏大量,還要麻煩你接下來的日子裡多多指教。”
原本還稍稍存了點報複心理的不二:“……”
算了。
歎息般地點了點頭,然後禮貌地告辭,轉回了宿舍。
奈奈子眼巴巴望著不二回到他的床邊坐下,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這才收回目光,看向幸村:“不二君是不生我氣了,對吧?”
幸村為奈奈子這副渴望主人認同的小狗狗模樣感到好笑:“當然了,而且不二或許本來就沒有生氣,是你想的太多了。”
“是嗎?”奈奈子推己及人,“如果是我被這麼不明不白地疏遠了,我應該會生氣的。”
心中把不二往朋友的範圍劃拉的奈奈子已經忘記了,在今晚之前,她和不二其實連朋友都稱不上,疏遠不疏遠的根本無傷大雅,也完全忘了,從一開始就是不二先挑起的話題,而他那時表現出來的苦澀,也不見得就是他真實的情緒。
反倒是她後邊突然想明白之後的一係列操作,才是真的嚇到了不二,以及她剛剛有點傻白甜的道歉,才是讓不二不計較的真正原因。
總之不管怎麼說,這個奇奇怪怪的插曲有了一個還算完滿的結局,幸村鬆口氣的同時,也終於能把最能安撫奈奈子情緒的糖喂給她了。
見奈奈子腮幫子鼓鼓的喊著糖球,幸村終於問起來奈奈子的來意——畢竟奈奈子無緣無故不會跑到宿舍找他。
而奈奈子也挺直白的,情緒平複下來的奈奈子又是一條好漢,哥倆好地拍拍幸村的肩膀,理直氣壯:“還能為啥啊?不就是明天要洗牌戰了,給你們加油嘛?我還給你們帶了……”
摸向口袋的手僵住,奈奈子尷尬笑笑,“剛把糖都賠給不二了……”
幸村不置可否,不過奈奈子卻還是從兜裡掏出幾支棒棒糖,是他熟悉的奈奈媽媽手作糖。
“給你‘舍友’的全給不二了,但你的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