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鄴失笑,長臂一伸又將人摟了回來,與她撚了一粒葡萄,剝了皮遞到唇邊,“最後一個。”轉頭就叫西紫把東西撤了。
明苒一口咬下,用帕子給他擦了擦手,問起了那個顏家。
荀鄴:“顏家?”
明苒嗯道:“就是清平侯府世子夫人那個顏家。”
荀鄴略想了想,回道:“顏家出了個顏正青,就是她父親,窮苦出身卻才學極佳,新奇點子也多,挺有本事的。年紀輕輕在盛州地界做出了不少政績,很有聲望。父皇挺是看重,當時還特意把工部尚書的位置空出來留給他。”
“可惜在準備離開盛州往京都上任的前一天晚上,除了一個顏氏,全家都沒了,就連宅子也被人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父皇特意派了五皇兄往那邊去了一趟,好像是在江湖上惹了仇家,但具體怎麼地也沒查出來,倒成了個懸案。”
那段時間父皇怒火甚重,好幾次大發雷霆,連查案的五皇兄都遭了大罪,他印象才會比較深刻。
明苒唏噓,旋即又皺了皺眉,軟聲好奇問道:“新奇點子?顏大人出過什麼新奇點子?”
荀鄴沉吟一聲,“比如你愛吃的糖葫蘆。”
明苒咦了一聲,“這、這是顏大人弄出來的?”她以為糖葫蘆一直都有來著。
荀鄴笑道:“以往可不知道那酸果子能吃的。”又酸又澀,既不能解渴,又不能果腹,尋常農家也不喜歡那玩意。
“……”
所以,那位慘死的顏大人彆不是個穿越男吧。
明苒埋在他肩頭長籲一口氣,真是愁人,這個世界是個篩子嗎?太神奇了。
荀鄴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有些憂愁,微微詫異,抬手輕撫了撫脊背,問道:“陪我躺會兒,睡個午覺?”
明苒道好,算了,想來想去,也是多添煩惱,還是先睡的好。
……
而那頭顏勤予自打那日知道些事兒之後就也尋了個由頭在清水庵暫住。
明辭正是心煩意亂又氣又恨的時候,霧心霧青被留在了府裡,身邊的丫頭是明老夫人重新給她指來的,每天叫她去跟著庵裡的尼姑念經拜佛,根本沒人聽她說話。
這個時候顏勤予出現了,在她的有意為之之下,一來二去的,兩人竟是逐漸熟稔起來,閒暇時候常坐在一起說話。
顏勤予柔弱得像是個水中白蓮,隨時都會倒一樣,同身為女子很難親近起來,但她確實是個極好的傾聽者。
明辭和她半開玩笑地說起入夢之事,清水庵的庵主佛法高深,都不信她的話,她也隻當個閒話說出來鬆緩鬆緩緊繃的心,顏勤予是聽得津津有味。
有人肯聽,明辭便也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都講了出來。
當然,最後怕人覺得她有病,添了句,“我也就是跟你說個玩笑罷了,你莫放在心上。”
顏勤予笑笑,很是貼心地轉移了話題,兩人在禪房喝茶,又說起詩書曲賦,一時倒也悠閒。
從明辭住的地方出來,顏勤予就回了自己的地兒,已經知道了這內裡原由,也沒必要再留在庵裡吃齋念佛了,轉身就叫雪塢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雪塢應下整理衣物,顏勤予就坐在桌旁,往外頭看了會兒,又低頭削起了梨子皮,慢悠悠道:“等回了府,你往宮裡傳個信兒。”
“告訴她,既然進了宮,父仇得報又從那裡頭出來了,給她出了這麼多主意,交代她的事情可彆忘了。”顏勤予一刀將梨子切成了兩半,眼尾下壓,“如果敢耍我,那可要小心了,我這個人可沒那麼大方的。”
雪塢稍停下動作,說道:“當初給她淩梔花的種子,大可以直接交出去換個平安,她卻非得養到聖上萬壽來個一鳴驚人,結果生生作進了花房。她貪心得很,奴婢怕她恐會生出些彆的心思,又弄出些事兒來。”
顏勤予嘖了一聲,“無妨,總歸再貪心,不也有個親娘親弟弟在外頭呢。”
雪塢點頭,“那奴婢回去便給她遞信兒。”
顏勤予聞言便沒再出聲兒了,想著方才明辭說的那些話。
景王府世子身邊的李侍妾,入夢啊,還扮起了菩薩。聽起來真是得意又猖狂,無法無天至極呢。
正好宮裡頭那事兒暫時怕是成不了,她有些無聊空閒,不若就去找李侍妾好好玩玩兒吧。
又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把自己當神的妖魔鬼怪呢。
這樣的玩意兒,嗬……
她握著匕首,橫在麵前,一低頭就能看見刀身上映出帶著笑的眉眼,她動了動唇,無聲道:“該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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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看了 2瓶;叁件事、有上帝沒有天意、青雪未央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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