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翡冷翠上,一有什麼事情必然會有雌蟲護衛隊趕來。
辛先生和圖因斯之間的蟲形大戰持續時間不超過五分鐘,就有一隊裝備精良的護衛隊趕來,在塵霧繚繞的小半塊廢墟中製住了灰頭土臉、已經恢複人形的辛燭和圖因斯。
空有肌肉不太有腦子的圖因斯光想著殺了辛燭以防暴露小雄蟲的秘密,但此刻他才遲鈍反應過來——這裡是翡冷翠,是存在雌蟲護衛隊的地方,就是一點點小矛盾、小摩擦都能引得這群對雄蟲保護欲過剩的雌蟲們出來參與。
圖因斯:失算了。
抹了一把臉的辛先生臉色沉地就像是暴風雨前奏的密雲,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圖因斯都要死幾百遍了。
兩蟲都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圖因斯是前軍團長,辛先生身後有巨額財富,在沒有傷害到雄蟲的前提下,雌蟲護衛隊也不會太過為難,隻是警告了兩句就離開了,至於扒在窗口看熱鬨的顧庭見場麵冷不丁地安靜下來,正想把頭縮回去,就被樓下的辛燭喊住了——
“閣下,好久不見。”
雖然是灰頭土臉的樣子,但辛先生表麵功夫不減,彬彬有禮的風度和轉陰為晴的笑容立馬為他加分不少,至於另一側自覺輸了麵子的圖因斯則複刻了前不久辛燭的冷臉。
“也不久吧。”顧庭小聲吐槽,不明白這隻蟲是怎麼做到站在廢墟堆裡還一副出席宴會的模樣。
他並不怎麼在意這兩位雌蟲之間的矛盾,正當顧庭準備收回腦袋的時候,圖因斯忽然出聲了——
“閣、閣下,我想和你單獨談一談。”
圖因斯這幾天前前後後的態度轉變有些快,顧庭沒仔細琢磨,不過他看已經恢複理智、甚至眉眼間帶著些沉重歉意的軍雌,還是點下了頭。
麵對此番情景,還被困在束縛帶上的賽格和其他幾個雌蟲麵容上帶了些擔憂,顯然他們都知道前幾天發生的那起事件——
“閣下,請務必小心!圖因斯他很危險!”
“閣下有什麼事情你叫我們就好,這點兒束帶一掙紮就能斷開!我們去保護你!”
“圖因斯那壞雌要是敢動您,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嘁,你打得過嗎?”
“沒事,我們幾個一起上,揍他一個S級的軍雌應該還可以!”
……
顧庭不喜歡天堂鳥社區內的雄蟲,但是他卻很喜歡新認識的這幾位雌蟲——他們身上有著最難能可貴的忠誠、踏實、質樸,即使躺在病房裡對自己的結局基本已知,可依舊嬉嬉鬨鬨、挖苦調笑,幾個戰友聚在一起便怎麼都快樂。
他笑著安撫了幾位差點兒就掙脫束帶跑出來的雌蟲,“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圖因斯等候在醫療所的走廊裡,他看到不及自己胸口高的小雄蟲從另一邊走來,隨著對方的靠近,圖因斯的心臟開始在胸腔裡劇烈跳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中牽引著他,令他此刻無比地想要上前臣服在小雄蟲的麵前。
尤其詭異的是,他竟然一點兒不排斥這種感覺。
忍著來自於軀體的衝動,圖因斯掃了一眼周圍,在確定沒有彆的蟲後,忽然單膝跪地、頷首低頭。
“你——”
“閣下,”圖因斯打斷了顧庭的驚訝,恢複神誌的軍雌沒有了之前半蟲化時的邪佞恣睢,反而因為抿得平直的嘴角而多了幾分肅穆,“您確定自己的精神力等級是F嗎?”
顧庭莫名其妙地看了雌蟲一眼,點了點頭。
“那您有再做過檢查嗎?”
雖然不知道圖因斯為什麼有這個疑問,但顧庭還是繼續點頭,“每年雄蟲都會有專門的體檢,精神力等級也會重新統計,我確實是F。”
圖因斯皺眉,眼下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充滿了不可思議,即使是A級雄蟲的安撫能力恐怕都沒有小雄蟲一口血的五分之一強。
顧庭:“到底怎麼了?”
“您的血液……”圖因斯嘴張了半截,最後有些泄氣道:“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曾在半蟲化的時候吸食了您的血液,現在基本脫離狂化狀態,甚至比之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