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流血了!”
“咳,我沒事。”沒有痛感的好處來了,此刻顧庭雖然知道自己在流血,但他感受不到一絲痛苦,反而能扯著嘴角叫團團把他的聯絡器拿過來——此刻天堂鳥內的混亂還不知道因何而來,聯絡器反而成了他的保障。
團團腦袋上的光屏閃了閃,在小雄蟲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感歎號從紅色轉化為黃色,在片刻的閃爍後徹底消失。
靠著團團坐在門口的小雄蟲握著手裡的聯絡器,他顫著指尖把手往衣袍上擦了擦,隻是大部分血跡已經乾涸,乾巴巴的觸感令他的整個手掌都緊繃地厲害,便隻能湊合用指腹點著聯絡器上的按鈕。
他想試試聯係暴君他們,不知道這一場混亂是否與他們提及的叛軍組織有關……
周圍的噪音、過度的失血,此刻小雄蟲腦袋裡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了,正當他馬上點開“烏比斯聯盟”的群時,一道厲聲嗬斥了他的動作——
“那個雄蟲,不許動!”
殺傷力巨大的激光槍指向了顧庭的麵門,他的眼神從渙散到聚焦,看清了不知何時接近、站在他兩步之遙的三個雌蟲。
他們穿著便於行動的作戰服,五官被黑紅相間的麵具擋得嚴實,隻能隱約看到小麥色的肌理。
雨後被淋濕的青草味兒費洛蒙不知何時溢了出來,對於雌蟲來說堪稱罕見的信息素像是一道閥門,暫時中斷了洶湧的對峙。
“我……”
還不待顧庭出聲,“哄”的一聲巨響從他身後響起,震得他片刻耳朵蜂鳴、腦袋暈乎——
就在剛才,遇見危急情況自動防衛的團團舉起了它的機械觸手準備保護自己的小主人,可卻被時刻警惕的雌蟲用激光槍打了上去。
刹那間,陪伴了顧庭數年的小機器人分崩離析,原先圓乎乎的身體變作了一團螺絲釘、金屬塊四濺的廢品。
短短一瞬的危機感衝上了小雄蟲的腦門,倒是叫他意外清醒了幾分,纏繞在他周身的費洛蒙也像是受到驚嚇,不受控製地從肢體、皮膚流出,很快便充斥在鼻間。
顧庭喉嚨發噎,細細白白染著血跡的手指緊緊扣著聯絡器卻不住地發顫,一時間竟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舉著激光槍的雌蟲冷聲道:“現在,站起來。”
戴著麵具的雌蟲們似乎摒棄了天性裡對雄蟲憐惜的基因,他們所有的情緒被隱藏在麵具之下,以至於顧庭無法從他們的言行中探究出任何訊息。
可憐的小雄蟲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隻能扶著門框踉踉蹌蹌站了起來,血紅的手印烙印在淺色的門板之上,隨著他的動作很快又在腳邊聚集出一灘豔紅。
雌蟲上前,用槍托抬起了小雄蟲的雙臂做檢查,見對方手裡隻是握著個聯絡器,便也沒多管,隻是將蟲推搡了幾步,“跟著他們走。”
從小庭院裡走了出來,顧庭才發現這樣打扮的雌蟲幾乎遍布整個天堂鳥社區,他們挨家挨戶地將那些雄蟲帶出來,用槍托壓著,與亞雌的隊伍相分開,似乎在往某個方向引。
——那是翡冷翠天堂鳥社區內中心廣場的位置。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唔!”
隔著一條路,有隻穿著睡袍的雄蟲不滿地吵嚷,他本以為自己的發怒會得到雌蟲的退步與認錯,卻不想下一刻就被對方粗暴地按住手臂,以一種非常強硬的姿態扯著走路。所有戴著麵具的雌蟲,都冷酷且漠然。
一隻麵具上黑紅摻雜略有不同的雌蟲冷笑一聲,他帶著嚴嚴實實的兜帽,隻露出一雙象牙白的手,說話間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嬌貴的雄蟲閣下們,麻煩你們用水衝一衝自己的腦子吧!以後可再也不會有帝國的狗屁雄蟲協會包庇你們了!”
隨著他的開口,另外幾個雌蟲也出聲附和:
“就是,都什麼時候還在這嚷嚷?等等審判你們的罪狀,我看還有幾個敢嘴硬!”
“哈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看這群渣滓們痛哭流涕的樣子了!憑什麼我們雌蟲在戰場上要死要活的,他們卻躲在翡冷翠上儘享奢靡……嘖,真是一群垃圾。”
“怎麼還沒見到克萊恩那個垃圾雄蟲?”
“是不是躲在哪兒?讓他們在找一找,阿萊少將的仇必須要報!”
“不止阿萊,還有我哥哥……我哥哥的蟲翅到現在都下落不明!這群垃圾真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