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零八!來,給你說個事情!”
琉璃一把攬過兩蟲,趁現在沒幾個生意,便擠到了吧台後麵開始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知道嗎?我聽說今天黑市裡來了一波新勢力,是特彆厲害的幾個雌蟲,估計都是A級彆或者以上的。其中有個紅頭發的直接把一個星盜的胸腔給踩碎了!是踩碎了!那得多厲害了?那蟲都被嚇尿了哈哈哈……”
顧庭耳朵嗡鳴,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紅頭發”這句話上。
“等等,老板你說是什麼顏色的頭發?”
琉璃道:“紅頭發,據說是和我一樣的紅色頭發呢!”
顧庭咽了口唾沫,“那你知道他們有幾隻蟲嗎?”
“嗯……好像聽說是五六個?我記不太清了,反正不會超過七個。”
“五六個……”如果說是五個的話,顧庭想他們或許是坎貝爾、葉萊、恩格烈、阿莫爾以及索勳,所以真的會是他們嗎?他們比自己預料地還要早地到達這裡嗎?
零七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怎麼忽然笑得那麼開心?”
“有嗎?”顧庭摸了摸臉頰,雖然不知道真假,但這樣的消息也足夠令他愉悅。
琉璃:“當然有了!簡直就像是要和伴侶一起做負距離的事情了!”
顧庭一噎,原本的心情立馬被琉璃這大膽的發言衝散,他無奈道:“那應該還不至於……”
——和伴侶做負距離的事情,感覺還早著呢,況且他長這麼大,最近距離接觸過的也就是坎貝爾了……
腦海裡的思緒忽然拐了彎,顧庭不自然地摩擦著指腹,似乎想到了某些久遠的事情。
……
好幾天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雄蟲的消息後,格蘭終於不再是一開始勝券在握的模樣,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已經有蟲先一步把他的寶藏藏了起來,或者是他的寶藏已經找到了離開黑市的辦法?他願意接受一個被弄臟的神明,卻不願神明的身後依舊有其他依靠。
不論是哪一個猜測,都是他所不喜歡的。
格蘭揉了揉眉心,他問道身側的下屬,“最近還有沒有什麼遺漏掉的消息?”
亞雌下屬翻了翻手裡的報表,忽然開口道:“大人,有、有一個……”
“有就直接說,結結巴巴做什麼?”
“就是黑市東邊好像有個最近出名的亞雌,很多蟲都慕名去看了,據描述說他有黑色頭發藍色眼睛……”亞雌想到了什麼急急補充,“但他應該是亞雌的……”
格蘭皺眉,心裡閃過了什麼,他忽然“啪”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之前為什麼不說?”
亞雌唯唯諾諾:“我、我……”他們怎麼也沒有把一隻做那種工作的亞雌與天生高傲的雄蟲聯係在一起在,這二者一看地位有天塹之彆,娛樂場所裡賣笑的工作應該是雄蟲們所深惡痛疾的才對。
“算了,現在直接帶我過去!”
“是!”
在格蘭帶著下屬準備往黑市東邊走的時候,在另一邊深巷子裡轉悠的索勳又感應到了一點兒零星的指示。他側頸肉.縫裡的眼睛全部睜開了,在汙濁的空氣裡來回轉悠,就像是巡視的燈光一般閃爍著灼灼的光。
索勳睜眼看向身後的幾隻雌蟲,“這一次很清晰了,走吧。”
“走。”
於是,兩班蟲馬像是約定好了似的,開始往逐漸明晰的目的地走。
此刻距離天色徹底黑還有一個小時,但琉璃的店裡已經開始熱鬨了。這幾日因為有“零八”的名頭在,從黑市各處趕來看熱鬨的蟲隻多不少,還不到每晚正式開場的時間,底下的大廳就差不多已經坐滿了。
琉璃趴在吧台上一臉夢幻,就好像自己已經要躺在金錢堆裡了,“我的小零八可真是香餑餑!愛死你了!今天的營業額肯定翻倍!”
說著,他像是油膩公子哥似的側頭挑了挑顧庭的下巴,“寶貝,晚上就給你漲工資哦!”
“好呀,謝謝老板。”
琉璃爭取做到一碗水端平,他又去扒拉零七,“寶貝,如果你再努力點兒,我也給你加工資!”
零七偏頭,冷漠地推開自家“色鬼”老板的手,“謝謝,不用。”
正當紅發亞雌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幾個蟲高馬大的雌蟲擠擠搡搡走了過來,其中幾位眼神轉了又轉落在了顧庭的身上,剩下幾個則是瞧著零七。琉璃立馬心神領會,他拍了拍兩位高顏值店員的肩膀,小聲道:“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主場了,加油!”
話落,琉璃的身影迅速退場,就留下了兩個被雌蟲們圍住了柔弱亞雌。
零七和顧庭對視一眼,隻剩下了無奈。
於是,當戴著麵具的坎貝爾率先跟著索勳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不遠處彩色燈球下的吧台前幾乎要被雌蟲們高大的身形圍得水泄不通,那邊嘈雜地似乎還在說什麼,聽不太清,坎貝爾也沒心聽。
索勳:“應該就是這裡了。”他扶了扶麵具,原來若有若無的感應又消失了,好在聯係斷的最後一秒他們已經進入了店中。
葉萊:“進去看看吧,或許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幾蟲走了進去,找到一比較角落的位置坐下,阿莫爾東張西望,紅色的頭發從兜帽裡露出幾許。
恩格烈按住阿莫爾的肩膀,低聲道:“安生點,這回我們主要打聽消息為主。”
“好吧。”阿莫爾不甘心地坐回去,他太想見到小寶石了,從分開到現在,要不是有坎貝爾壓著,他甚至會直接打到黑市裡去發瘋。
“那邊怎麼回事?”葉萊看向了被眾多雌蟲包圍的吧台,眉頭微皺。
索勳漫不經心道:“這種地方能怎麼回事?估計就是噴了雄蟲信息素提取劑的亞雌在招攬客人吧?黑市裡這是最常見的娛樂項目。”
“這我知道。”葉萊依舊看向熱鬨的方向,遲疑道:“隻是那邊也過於……熱鬨了吧?”
葉萊來過黑市,他也見過娛樂場裡的亞雌,但卻從來沒有這麼火爆的境地,甚至隔著好幾個桌子,他都能聽見那群雌蟲抓心撓肺才想出來的溢美之詞——
“你笑起來可真好看!就、就像是能夠把我吸進去、吐不出來的黑洞!”
“我見過了那麼多亞雌,但你是唯一讓我見過一次就忘不了的,你比即將飛撞到我們星艦上的小行星還吸引蟲!”
……
葉萊對於這群肚子裡沒墨水的雌蟲簡直感到尷尬,也不知道被誇讚的亞雌會不會感到頭皮發麻。
隨後,在嘈雜的蟲聲中,隱隱有一道斷斷續續、卻格外溫和的聲音響起,那道聲音格外認真地回應著每一隻雌蟲的蹩腳的誇讚,聽起來像是春日的細雨,朦朦朧朧,如同重力的吸引牽引著其他蟲耳道發麻、忍不住將自己的注意力儘數投過去。
葉萊耳尖動了動,視線再一次落在了蟲群之中。
“你們不覺得那個聲音有點耳熟嗎?有點像是小寶石……”
“哦,媽媽怎麼可能……”還不待索勳說完,他便見坐在原位的坎貝爾忽然起身。
恩格烈掏出了兜裡的聯絡器,他點開烏比斯聯盟的群,依舊一無所獲,這才遲鈍反應過來,“糟糕,忘記帶信號源進來了……好久沒來黑市,竟然忘記了這一茬事。”
葉萊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他隻當坎貝爾準備去看看情況,“不行等等再回去拿一下……”
前麵的蟲群很擁擠,但直到坎貝爾靠近,那些雌蟲下意識地向兩側讓開位置,畢竟這隻戴著兜帽、麵具的黑衣蟲渾身氣勢太過強盛,同性之間隱隱察覺到的等級差讓他們在此刻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於是,坎貝爾一路順著那摩西分海似的蟲群往裡走,直到他站在了前麵——
“先生,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也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亞雌,不過聽到你的誇獎,還是讓我很開心的,今天晚上又有繼續工作的動力了。”
容貌精致、氣質溫柔的青年臉上掛著好看的笑容,黑色的頭發擋著耳尖,一雙藍寶石似的眼裡好像天生含情,幾個雀斑點綴在白皙的臉頰上,為原有的魅力中又添加了幾分青澀的可愛。
他的身形清瘦,黑色的小馬甲貼身地裹出了勁瘦的腰肢,純白色的襯衣係到了最頂的扣子,禁欲感十足,卻又因為領口的小蝴蝶結而多了幾分叫蟲想要撕開遮掩的誘惑。
圍在這裡的每一隻蟲都很難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挪開,他不像是在黑市掙紮著的流浪者,而像是被養在金色城堡中的王子。
站在他對麵的雌蟲眼睛裡的火熱幾乎要抵擋不住了,而淺笑著的青年也任由對方注視、接收著來自他們試圖更進一步的親昵言辭。
這一切刺眼到令坎貝爾格外地惱火,一種無名的憤怒在他的心裡燃燒著,隻要一瞬間就能將他點燃。
——明明見到了安然無虞的小寶石,他應該高興才對,可為什麼心裡卻那麼生氣呢?
這時候,剛應對完那位雌蟲客人的顧庭一偏頭,就看到了立在前排、一身黑衣的蟲,對方將全身上下都擋地很嚴實,臉不露半分,似乎很怕被認出自己的身份。
在黑市這一段時間見過了各路怪蟲的顧庭麵不改色,他勾了勾殷紅的唇,再一次露出職業笑容,就像是個招蜂引蝶的浪蕩公子,對待誰都那麼地遊刃有餘,“這位先生,請問今晚你需要什麼服務嗎?”
坎貝爾更氣了——今晚要什麼服務?難道是要小寶石親自去服務嗎?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叫這隻叛逆的小雄蟲知道在黑市這種地方招惹了雌蟲以後會迎來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