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4.癖好(2 / 2)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

一邊是光看站姿就能見其神經緊張的雄蟲,另一邊則是看不出深淺的銀發雌蟲。

正當坎貝爾眨了一下眼時,銀白色的睫毛因為下覆而遮擋了部分視線,瞬間黑藍的蠍尾夾著淩冽的空氣,微翹起尖端的水滴狀尾鉤“唰”地一下迎麵衝來,隨之而至的是雄蟲為了靠近攻擊時外踢的小腿。

坎貝爾並沒有躲這一下,他僅僅是小幅度偏頭,抬手格擋雄蟲修長的小腿,任由那蠍尾抽在了自己的胸膛。

——啪!

很清脆的一聲,顧庭被雌蟲擋住的腿還沒放下來,柔韌的身子讓他此刻看起來像是彎折了的青竹,挺拔中帶著青澀,粗細正好的小腿搭在了坎貝爾的臂上,微微繃出來的肌肉恰到好處。

顧庭感覺自己的耳道要被那一聲略感羞恥的“啪”聲給塞滿了。

按著他原來的設想這一尾巴怎麼也是抽到銀發雌蟲左邊的手臂上的,卻不想對方不按常理出牌,竟是不用右手、反用左手抵擋,正巧給出了空隙,叫那已經停不下來的尾巴直愣愣地打在了坎貝爾的胸肌之上。

在清脆的“啪”聲之後,略微側著身的顧庭甚至看到了那兩團肉來回輕晃。

“你、你怎麼不躲啊!”動手打蟲的是顧庭,但最後紅了臉的也是顧庭,他眼神飄飄忽忽,忽然有種自己跳到水裡都洗不清的感覺。

坎貝爾眉峰微動,他倒是一點兒不在意地當著顧庭的麵扒拉開胸口的衣服。

銀發雌蟲本就是深了好幾個色號的巧克力色皮膚,此刻被扒開的那一塊明晃晃地露出了更深更紅的一道印子,橫穿了半個胸膛,幾乎有顧庭的小臂那麼長,顏色明顯,形狀瞧著錯落有致,要不是顧庭自己知道,這一幅畫麵怎麼看都像是某種愛好者的樂園。

“躲了怎麼試力道。”坎貝爾倒是一點兒不在意,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痕跡,手指輕輕拂過,有種火熱的痛感,但完全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也算是有攻擊的能力。

顧庭搓了搓紅到發燙的耳朵,“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吧,這麼露著,就好像我虐待你似的……”

衣衫不整的雌蟲似乎是用鼻音輕哼地笑了一聲,他對上顧庭躲閃的視線,看著對方那條在身後興奮地晃悠著的尾巴,問道:“不喜歡嗎?”

“我、我怎麼會喜歡!”

莫名結巴,但他身後晃動的尾巴卻實實在在地有些不消停,就連顧庭自己都感覺到了尾椎骨上的癢意,隻好立馬扭頭掐住了自己的尾巴根,以阻止蠍尾暴露心跡的動作。

往真心裡說,顧庭喜歡的不是那種讓其他蟲露出疼痛神情的爽感,而是喜歡在坎貝爾的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從最初他神誌不清在銀發雌蟲身上留下十幾個牙印開始,那點兒小癖好就已經偷摸著成型了,或許他自己還沒有特彆清晰地發現,卻不知道這點兒莽地藏不下的小心思已也不抬地回答道:“目前還不行,巨型星周圍有分布著幾個大大小小的黑洞,影響信號源,我們必須等穿過這一片才能發消息。”

“唉,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這邊顧庭記掛著翡冷翠上的眾蟲,而他們也同樣在擔憂著不見蹤跡的小寶石和坎貝爾。

這才幾天的功夫,葉萊眼底就浮著一層青黑,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問道:“現在星網上言論怎麼樣?”

恩格烈手裡拿著聯絡器,投影在他麵前的光屏上密密麻麻的是關於“星盟首領攜藍寶石巡遊雙雙失蹤”的話題——

【火焰烏賊:這已經幾天了?沒有首領沒有藍寶石,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隻是想要一個真相而已,星盟成立遠遠不如帝國久,難道要再一次進行權利的更替了嗎?】

【鹹魚沒有夢:我覺得還是等官方的聲明吧,現在想什麼都是白搭,雖然我也確實好奇首領和藍寶石去哪兒了,總不能是背著我們偷偷結婚了吧?】

【鼠尾草:那不行!我還等著以後上翡冷翠和藍寶石約會呢!況且首領年紀不輕了吧?】

【21011:呃……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那個薔薇盟,他們不是已經放出消息說首領和藍寶石死了嗎?到底可不可信啊?】

【藍寶石入我懷:什麼?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一個薔薇盟?哪點兒傳出來的垃圾消息?首領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

【21011:我這有視頻,你們自己看吧。鏈接:http://qiangwei.M】

恩格烈皺眉:“他們還在討論,但是……”

“怎麼?”葉萊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好好休息過了,自從化名為格蘭的罪蟲紗南被救走後,星網便出現了一股暗潮,故意引導,有意讓其他蟲認定坎貝爾和顧庭已經死了。

“那所謂的‘薔薇盟’放出來一個視頻。”恩格烈神情冷凝,幾乎是咬著腮幫子道:“是那天主星艦爆炸的視頻!”

葉萊皺眉,“薔薇盟……這豈不是說明,這個組織應該是和辛燭,或者說格蘭有關的?”

——砰!

恩格烈一拳砸在了桌麵上,語氣恨恨,“這兩個家夥到底想乾什麼?”

從星盟巡遊開始,辛燭和格蘭便不停地在暗中使絆子,從擄走小寶石到炸了零七,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已經徹底令他們結仇,如果能找到那兩隻蟲的位置,恩格烈恨不得立馬化作原型將他們撕扯成碎片。

“我也奇怪他們想做什麼……”葉萊歎了口氣,他看向被恩格烈調出來的光屏,上麵關於討論的樓層還在一直增加,而被放出來的視頻也開始發酵,“先去發一個通知,大概把那天的事情解釋一下。”

“可是……”恩格烈皺眉。

葉萊搖了搖頭,“沒有可是,坎貝爾他們失蹤我們能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我不相信他和小寶石會死,我覺得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我也不信……”不信他們會真的因為那一場爆炸而消失。

恩格烈喘了口氣,低聲道:“我現在就去辦。”

“好。”

很快會議室裡有冷清了下來,葉萊望向窗外,神色有些發怔。

從坎貝爾和顧庭失蹤後,他和恩格烈忙著處理星盟上下遺留下來的事情,圖因斯繼續回到了軍團駐紮地,而阿莫爾和索勳兩蟲卻不複之前的模樣,幾乎整日都陰沉著臉,能將其他蟲嚇退十米遠。

葉萊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但手上工作繁忙的他卻無暇顧及,隻能叫兩個蟲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好好冷靜一番——他們也該長大了……

與此同時,安安靜靜的病房內隻放著一張床,上麵被插滿了透明的管子,裡麵正有營養液不停地輸送著。

整個室內非常安靜,於是某些細微的動靜也被無限放大。

“呼……”

是一聲忽然加劇的喘息,隨後純白的被褥中緩慢地伸出了一隻手。

那手蒼白瘦弱,上麵可以清晰地看到淡青色的脈絡,充滿了不健康的病氣,似乎一折就斷。

這手的主人堪稱艱難地抬起手臂,拉下了扣在下半張臉上的呼吸機,那被戴了數年的醫療器械下是一張留下紅色壓痕的臉,即使瘦削到顴骨突出,也很難掩蓋他的俊美。

白皮金發,五官精致,他身上有著一種令蟲生憐的病氣,似乎連大聲說話都怕驚擾到他。

他是阿萊,是那位被剝了蟲翅而昏迷數年的雌蟲少將,是終於沉冤昭雪、尋回清白的可憐之蟲。

阿萊看著淺色的天花板,一時間記憶都是模糊的,似乎還停留在當年被剝開蟲翅時的劇痛之下。他艱難地轉了轉眼睛,目光所及之處全然是陌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樣明亮的病房之中。

——他不是應該早就死在了荒星之上嗎……

忽然,房門被推開了,進來準備換藥的醫療蟲一抬頭就對上了阿萊充滿迷茫的眼睛。

——哐當!

托盤裡的東西掉在了地上,那醫療蟲一臉驚訝,話都說不完整地就往外跑:“那、那位大人,他、他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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