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我想問一下,這些資產是否……”女孩子抬起手想要比劃一個動作,但很快又放棄了,“都合法?”
“當然,隻有個人合法的資產國家才會予以公證。”律師先生坦然告知。
聽完這話,涉川曜依舊不知道這其中的槽點到底是在“東雲尊吾這家夥居然還有合法資產”還是“他一個心理自由會BOSS跑去國家公證處做遺囑公證”。
接下來她又問了好幾個問題。
“這、這件事對我來說有點突然,你能理解吧,有棲川律師?”
“是的,我可以理解。畢竟很多遺囑受益人在聽到遺囑的反應比您還激動。”
“所以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陷阱?”
“我們律師事務所的存在意義,就是為了幫助客戶更好地解決這方麵的問題。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您,這份遺囑裡沒有任何陷阱。”
“……我冒昧地再問一下,律師先生你與我叔叔的關係是?”
“他同您一樣,也是我們的客戶。”有棲川和雅推了推眼鏡,公事公辦,“僅此而已。”
終於,涉川曜捧著文件看了十幾秒後,忽然開口:“我要打個電話。”
“您隨意即可。”
中年律師並不在意,他們是正規的老牌事務所,當然不會阻止客戶進行場外求助。
於是女孩子裝模作樣地掏出手機打給某人,實則是喚醒了雲神留在手機裡的子程序。
擁有龐大數據庫和即時網絡的人工智能用來掃描遺囑上是否有漏洞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半分鐘後,雲神省下了推斷出的成千上百個結果,將最終結局告訴她:“請放心,母親大人,這份遺囑沒有問題。”
涉川曜謝過它的幫忙後放下手機,沉默不語。
“那麼,最重要的問題來了。”
有棲川和雅認真地看向她,“涉川小姐,您願意接受並執行這份來自東雲先生的個人遺囑嗎?如果不願意,它將不予生效。”
你願意接受嗎?
接受來自那個混蛋的饋贈。
說實話,直到今日,涉川曜依舊無法理解那個變態二叔的內心和真實想法……就好像她永遠無法理解東雲尊吾到底是出於怎樣目的的“愛意”才會親手殺了哥哥,當初又為什麼會想要選擇她成為組織的繼承人。
一個人的內心得扭曲變態到什麼程度才會意識清醒、堅定不移的殺自己全家啊?
——而且還不是一次解決全部人,而是慢慢來。
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愛著那個人。
——殺了那個人之後,依舊愛著對方。
東雲尊吾甚至將這種扭曲又奇怪的情感擴散到身為父親唯一兒女的自己身上,以至於當初在遊輪上麵對那麼好的局麵都沒有直接斬草除根,而是救了她一命。
但是涉川曜是不會感激對方的。
當一個人出發點是錯誤時,所做的一切後續行為都不能再挽回什麼了。
也許在命運的安排下,在那天她身中劇毒尚未清醒的時刻,東雲尊吾就如同精神分裂一般地做出了某些決定吧。
比如說,他活著,她再敢出現時就會死。再比如說,他如果真的死了,就把一些東西留給她。
眼前的這份遺囑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要說這其中的資產最初是真的那麼乾淨合法,涉川曜立刻跳到太平洋裡從日本橫渡美國一個來回。
她不用多想,都知道這些看似洗白的資產背後藏著當年多少受害者的血淚。
但是……
女孩子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人生,支離破碎的人生。
被毀掉的——與光明失之交臂的人生。
“我接受。”她最終說,“錢是無辜的嘛,大不了等我真正功成名就的時候再把它捐出去做社會公益事業不就好了!”
涉川曜在這一刻忽然領悟了這份奇怪遺囑中所透出的真實意味:這不是彌補,更不是禮物,隻是東雲尊吾單純的想這樣做而已——就如同他殺了爺爺、殺了父親和母親,到頭來又想殺了她一樣。
無關好壞,無關原因,無關結果,他就是這麼一個隨心所欲的瘋子。
她依舊能夠痛恨他,不認他這個二叔,但他根本不介意,同時還是要執意表達出自己的……愛。
你死了也要用這種方法來惡心我啊,二叔。
涉川曜微微闔上眼。
……我可不會就此退卻。
有棲川和雅笑了起來,這位律師先生雖然注意到她的複雜心情但也沒有想太多,而是徑直從箱子裡取出了另外一份文件……看起來像是什麼建築的圖紙。
“很高興您接受了這份遺囑,它從此刻起立即生效。”他說,“這是莊園的坐標與基本構造圖紙,請您過目。”涉川曜隨手接過圖紙一看,麵色微變——這不就是她早上和太宰治討論完以後,自己選定的莊園地址嗎!
沒想到【無限羅盤】竟然是通過這種方式將莊園贈與她!
……羅盤哥啊!!!
</>作者有話要說:羅盤哥抽著雪茄:不客氣。
我們至今仍然不知道羅盤哥為了罩著自己家的小貓咪都做出了哪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