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的夜來香混著某種不知名的香味,屋內開著窗,那味道卻還是過於濃重。
宋晏容的眉心如水紋,輕輕褶起。
女人就坐在窗台上,半個身體倚靠在邊緣,隨時有下墜的風險。黑發在半空起伏,臉頰泛紅,眸光有些呆滯,看清來人後那張精美的臉,終於有了變化。
“你一個人進來。”周媛的腳輕蕩在牆邊,她的手撐著窗台,因為發情期的原因,額頭和脖子裡還能看見細微的汗水。
宋晏容輪椅往前,反手關上門,沒入鼻息的香味似乎更重。
耳朵裡的隱性耳麥傳來聲音:“宋小姐,請你儘力安撫她,我們正在緊急布置防護措施。”
宋晏容抬眼:“你先下來說吧。”
周媛凝著她,並不回答,再問:“你帶她回宋家了?”
宋晏容默了默:“是。”
“你從來沒帶我去過,我問你宋家什麼樣,你說那地方沉悶枯燥,沒有自由,連我家地下室都不如,所以才不帶我去。”周媛冷笑一聲。
宋晏容沒說話,僅僅站在原身和周媛的糾纏關係來說,她或許該同情周媛。
周媛似乎也沒想得到她的回答,繼續道:“聽說她被你標記了?宋晏容,那我算什麼?”
宋晏容深刻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冷漠,隻是她現在說什麼都很蒼白,她不是原身,和周媛不管現在還是將來都不是一路人。
她無法用原身的甜言蜜語,或手段來安撫周媛。
宋晏容道:“我們之間的事,在這時候也聊不清楚,你先把抑製劑打了我們再聊,或者,你先下來?”
夜來香的信息素含雜著陌生的香,被風吹散在病房的每個角落,不知是不是錯覺,宋晏容感覺她的心跳似乎比剛才,快了幾拍。
周媛接話:“你是怕我死了惹得一身騷,還是真的擔心我?”
宋晏容道:“都有。”
周媛聽完,表情失控般笑出來,而後收回笑意:“行了吧宋晏容,我還不了解你麼?”
她另一隻手摸了下脖子的腺體,那裡比臉頰還要紅潤,信息素如潮水,叫她身體發軟發麻。
看起來,周媛的身體正在晃動,很不穩妥。
耳麥同時響起特管所人員焦急的聲音:“安撫她安撫她,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隨時可能摔下去。”
宋晏容聞言,覺得再下去,她可能也需要被安撫了。
她掃了眼四周,不知是不是因為不適應這屋裡的香味,她內裡有些許燥意,以至於耐心消耗得很快。
其實她說的是實話。
她剛穿進這幅身體沒兩天,也的確實不想惹麻煩。
除此之外,不管周媛本性如何,那是一條命。
就在這時,周媛突然鬆了口:“我可以下來,你讓我做的事,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周媛緩緩道:“可是……我要你過來,宋晏容,我要你過來標記我。”
“我不要什麼抑製劑,我要你標記我。”
宋晏容:“……”
宋晏容這次很確定這屋裡有信息素之外的味道,應該是對腺體有刺激性的香。
她暫時還不確定這是周媛刻意的,還是什麼。
她唯一能確定的是,這間病房不能久待。
病房隔間,特管所的人員通過宋晏容的耳麥,能清晰聽見裡頭的對話。
蘇葭也能。
以女友的身份,以了解屋裡人的理由,她得到了監聽的權利。
在聽到周媛說出的那句話時,褐色眼瞳幽深一片,隨即,蘇葭不輕不重哼笑一聲。
身邊特管所的人以為有新的情況,問:“怎麼了?”
蘇葭搖頭。
眼眸在柔亮燈光下異樣動人。
宋晏容還挺多人惦記的呢。
特管所人員正在跟宋晏容溝通:
“宋小姐,你主動靠近她,誘導她從窗台下來就行,我們的人會馬上衝進去。”
等說完,轉頭,卻發現蘇葭已經不在屋裡了。
-
隔壁病房,周媛看起來並沒有因為宋晏容的不為所動而惱怒,她搖搖欲墜,連呼吸都帶著喘。
“我知道,你一直不肯標記我,不就是嫌我臟嗎?我是被彆人標記過,我是偶爾管不住腺體,可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就這樣的人,現在又覺得我臟了?”
周媛這時候才表現出憤然的情緒。
她冷著眼:“還是怪我給上次你看上那個小姑娘用藥?所以你拿蘇葭報複我。怎麼?嫂嫂的味道比我好,比我純潔,比我乾淨是吧?”
宋晏容沉了一口氣,她腺體有微弱的麻意。
“你說對了。”
周媛臉色驟變:“你說什麼?”
宋晏容的記憶裡有那麼一件事,大概她穿來前一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