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魚肚泛白,晨風從陽台吹進門來,身上的汗有了乾涸的趨勢,溫度也漸冷卻。
客廳裡像親密情人一樣擁抱的二人,稍稍分離。
宋晏容的手剛才抱的太緊,此刻鬆開有些許僵硬和麻木,蘇葭也是。二人對視一眼,蘇葭將如鹹菜般褶皺的裙擺理了理,起身。
旖旎的味道微乎其微,像一縷殘破幽魂苟延殘喘,幾乎要消弭。
蘇葭站在宋晏容麵前,眼睫低垂,看不真切眼底的情緒:“宋小姐,剛才是我失神了,說了些胡話,你彆介意。”
宋晏容默了默,道:“……沒關係,我也是。”
二人分離。
空氣完全冷寂下來。
蘇葭先去浴室,花灑打開,她仰頭靠在瓷磚牆麵,清洗全身。沒一會兒,她似乎想起什麼,彎下腰,從腳腕取下一個極細的透明圓環。
那是臨出醫院時,她去問醫生要的。
這東西也叫抑製環,能在發情期還未來臨前,適當緩解不適,但藥效非常非常微弱。
她吸入誘導劑的成分不多,所以用這個剛好,能讓她比宋晏容更精神。
從而掌握主導權。
否則她早在宋晏容信息素下,軟成一癱爛泥了。
可她還是棋差一招。
她沒想到的是,宋晏容竟然硬生生忍下來。
宋晏容,比她想象中的有意思很多。
她是個2s級的omega,被宋晏容這般拒絕,她的尊嚴和級彆都受到了挑戰。
蘇葭將那透明的抑製環握在手心,毫不費力,揉成一團。
前後腳洗了澡,各自回到臥房。
平靜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這天,宋晏容直到傍晚才入睡。
而接下來的兩天,宋晏容也幾乎沒有出門,打了五支抑製劑……
蘇葭去送去水果點心時,偶爾會聽見門內alpha的聲音,她發情期過了,可是她總想起宋晏容親吻在脖子上的感覺。
然後,她的手便會像沾滿蘆薈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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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容熬了兩天終於過去,她猜測是因為剛穿進這身體還不適應,所以格外迅猛。
好在,暫時無礙了。
和蘇葭這兩日說話也沒什麼機會說話,偶爾見到,蘇葭也隻是淡淡打招呼,也不知為什麼,她居然會產生一種心虛。
那天不碰蘇葭,是因為她那時處於被誘導劑和易感期同時影響的地步,意亂情迷,她想蘇葭也是,這種情況下的標記也好,彆的事也好,對她們沒有任何好處。
尤其,她沒有忘記,蘇葭是女主,在書裡有自己的女二。
她怕蘇葭清醒過來,後悔。
宋晏容的商人本性便在這時候表現的淋漓儘致——走一步前先把剩下九十九步的路看清楚,對自己有無風險,是利是弊。
可實際,最後那一刻,她是失敗的。
如果不是小K按響了門鈴,之後……宋晏容輕吸口氣,將鬨鐘碎念抹去。
片刻,她才有心思去看手機的消息。
前兩天英君梅就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消息也發了很多。
為著周媛的事。
周媛的母親周夫人,鬨去了宋家,要討個說法。
英君梅這才來找她要說法,說是問她要怎麼選擇,可話裡話外都是在引導她選擇周媛。
畢竟周家在南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周媛又是周家獨女,不僅如此,周夫人還是老來得女。
娶了周媛,就算得上聯姻。
宋晏容想,周媛的名聲也是個不讓原身紈絝女,比原身更陰狠。
但宋家從沒斷了她們來往,可見早有這打算。
宋晏容隻是回了一句:【我和周媛沒可能。】
然後她看到周媛的對話框。
消息停留在昨天下午。
周媛:【宋晏容,你真要這麼狠?】
宋晏容說:【好自為之,各自珍重吧。】
之後,周媛再沒有發過消息。
為什麼後來宋晏容不再說自己信佛了呢?
因為她覺得自己配不上說這話。
她沒有佛那樣寬厚的共情與寬恕能力,她常以自身喜怒作為標準,她不喜歡的人,不喜歡的事,那就是不喜歡。
恰好,周媛做過的事,沒有一件是她喜歡的,譬如害人。
宋晏容剛放下手機,門外便響起敲門聲。
蘇葭在外道:“我有事想跟你說。”
一小時前用完的針劑和紙巾還在地上,沒能扔進垃圾桶,因為雙腿不便,她難得偷了懶。
於是隻能對外頭道:“我馬上出來。”
她如往常一樣費力地挪動腿,就在觸及的刹那,宋晏容猛然一怔,她緩了緩,用指甲輕輕剮了一下腿上皮膚。
不疼,卻隱隱有發麻的感覺。
她的腿,竟然有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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