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葭自始至終都沒有去過大廳。
剛才出門的時候她突然想,就算英君梅要為難她,亦或者有彆的試探目的,也不會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喊過過去。
尤其是在宋晏容還在的時候。
且剛才出門發現傭人還在等她,像是要確認她從這兒離開一樣,所以她多問了一句——老太太現在在客廳嗎?
她筆直盯著傭人的眼睛,顯然這個人並不那麼善於撒謊,言辭閃爍的確認。
所以她直接威脅了傭人。
得出的結論也很簡單,這是宋家剛招的傭人,周媛招來的。
所以她隻是威逼利誘讓傭人按照約定給周媛發消息,而後讓人離開這裡,她等了一會兒打算先回房跟宋晏容商量,但突然聽見電梯上樓的響動。
於是就近進了雜物間。
蘇葭壓著眼皮,神色陰晴不定。
她腦海裡已然不再是周媛支開她想用爛招勾搭宋晏容的計劃,而是宋寒霜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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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寒霜從酒窖挑了一瓶紅酒上樓,一想到周媛就腦子疼,這女人又瘋又蠢,心裡對英君梅讓她娶周媛的這個想法感到越發抗拒,甚至是厭煩。
心情鬱結的她打開房門,剛進門脖子就傳來一陣刺痛,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刺進去,她反手要反擊,大抵預感到她的反抗,對方先一步道:“不想死就彆動。”
宋寒霜聽到熟悉的聲音,登時震住:“蘇葭?!你她媽——嘶!”
脖子更深的刺痛讓她倒抽一口冷氣。
蘇葭感覺到alpha的威壓襲來,她冷冷笑了笑:“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一個B級貨,也妄圖想用信息素壓製我?”
宋寒霜氣得臉色鐵青,下一秒燈光亮起,她刺的眯起眼來,而後從對麵的花瓶隱隱看到身後女人的身姿。
“你手裡是什麼?”宋寒霜到底還是忌憚,在宋家的時候沒少欺負蘇葭,她和蘇葭可不是什麼友好關係。
蘇葭道:“還記得訂婚那天晚上,你要給我用的東西麼?後來你用沒用過,是不是發現沒了效用?”
“是你……
”
蘇葭眼底晦暗,她其實早預知過宋寒霜會對她做什麼,所以提前將宋寒霜準備的東西做了調換。那個晚上,宋晏容的反應是意料之外,她改變同歸於儘的計劃也是意外……
“你應該知道這東西的的作用。”
宋寒霜冷硬道:“你是不是也忘了,這是宋家,你以為你做了什麼事能逃得了?”
“那不如試試看?”蘇葭莞爾。
宋寒霜吸口氣:“你到底想做什麼?!”
蘇葭語調緩緩,仿佛與自己無關:“蘇氏倒閉的真相是什麼?能讓你這麼自信我會因此和宋晏容決裂,說給我聽聽看?”
…
蘇葭打開宋晏容的房門,迎麵便聽到宋晏容略顯急促的詢問:“你去哪兒了?”
她站在門口靜靜朝內看,宋晏容站在沙發邊,身姿筆挺而修長,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一身黑色絲綢睡衣,更襯得那張臉清冷雪白,她微蹙眉看著自己。
渾身充滿了禁欲的色彩。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宋晏容站著的樣子,比她想象的還要動人。
像冬日雪裡唯一的青鬆。
蘇葭不免看的怔了怔神,抬腳進門去。
宋晏容將手機放下:“你手機沒帶?”
蘇葭問道:“靜音沒注意,你給我打電話了?”
宋晏容的焦急稍稍緩解,她剛才下樓客廳裡一個人也沒有,問了傭人,說英君梅在二十分鐘前就出門去了。
她找了一圈沒看到蘇葭,發消息打電話也沒人接。
剛才她都準備直接給英君梅打電話了。
宋晏容問:“到底怎麼回事?”
在浴室的時候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下樓發現沒有人,又聽到英君梅已經出門的消息就更緊張。
誠然她對蘇葭,麵上還有些生氣,可她的擔心也是由心的。
蘇葭走過去,從旁邊拿起被擱置的毛巾,她將毛巾蓋到宋晏容頭上,她看著宋晏容的眼睛,然後往下拉了拉,白絨絨的毛巾罩住那雙丹鳳眼。
不等宋晏容再開口,她率先道:“晏容,當初你帶我走又幫我,除了因為你的腿,還有彆的原因麼?”
這件事和今天的事有什麼聯係?
宋晏容不理解,但也還是認真思忖了這個問題,回答說:“如果我說可憐和可惜,會否讓你難受?”
蘇葭:“可憐什麼?可惜什麼?我的家世?”
宋晏容道:“都有。”
她看過一部分,蘇葭經曆過什麼,將要經曆什麼她知道一些,所以那時候見到蘇葭,想到那樣一個美好的女人在那晚之後,便要成為另外的樣子,從而心生憐惜。
“那你知道我家是怎麼破產的嗎?”
宋晏容凝神:“聽說過一些。”
她倒是調查過,是被對家陷害入了一個空殼公司的股,最後負債太多,又借了高利貸,利滾利……最後實在抵不住,才出了事。
“到底怎麼了?你剛才去了哪兒?”宋晏容將毛巾從眼皮往上掀,完整的五官袒露在蘇葭的眼底,她看著宋晏容,毛巾下滑到宋晏容後頸,像是圈住的姿勢。
蘇葭稍用力,宋晏容上身往下壓了壓。
宋晏容竟然比她高半個頭,壓下來時,高匹配alpha的壓感一瞬間傾瀉襲來。
蘇葭呼吸急促,嗓音清醒:“沒什麼。”
她滿不在意的樣子。
隻是她今天才聽說,蘇氏出事是宋晏容父母還有英君梅一手設計而已,她隻是試探一下宋晏容是否知曉此事。
然而似乎也沒什麼意思。
有一件事宋寒霜想錯了,就算這件事是真的,和宋晏容有什麼關係?她不會為此離開宋晏容。
她要報複的人也不是宋晏容。
她對宋晏容萬般順從是真,演戲是真,喜歡也是真。
可是她某一瞬間,那惡毒陰暗的心裡又有一道聲音告訴她——宋晏容再喜歡你,再厭惡宋家,做錯事的人再多罪孽,那也是父母,宋晏容絕不會幫你。
這個想法一旦萌芽,蘇葭的想法便如淬毒的植物,開始生長出黑色的花。
那仿佛是在鼓勵她之前的想法——這世上,她能永遠,並且全然依賴和信任的隻有自己。
隻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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