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葭三月的時候,雖然醫生說三個月不太會有胎動,可蘇葭總覺宋暖在肚子裡不是很安分的樣子,她夜裡睡得不是很安穩。
晚上,蘇葭因
為小腿又突然抽筋醒過來,宋晏容也立即被驚醒,連忙翻身起來:“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自從蘇葭懷孕後,宋晏容的睡眠就更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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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有點抽筋,現在又好了。”蘇葭說。
宋晏容聞言,手落在蘇葭的小腿上輕輕揉捏:“還是得多吃點,晚上的鈣片吃了吧?啊,吃了的……”
她被驚醒也有些昏昏沉沉,還不夠清醒,問完便自己想起來,晚上還是她給蘇葭拿的藥。
按了一會兒腿,蘇葭甕聲甕氣說:“我想上廁所,但是不想動。”
宋晏容道:“我抱你去。”
蘇葭困得半眯著眼,直接張開雙手,宋晏容便順勢把人抱起來。
放到馬桶上,蘇葭讓宋晏容先出去,宋晏容說:“沒事我等你,幫你擦。”
蘇葭聞言,往外推了一下宋晏容,懶得說話,宋晏容見狀發笑道:“這時候倒是害羞了。”
蘇葭辯駁:“……誰害羞。”
乾脆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可能是太久沒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蘇葭自己也說不準。
從洗手間回來,蘇葭抱著宋晏容迷迷糊糊問道:“你是不是太慣著我了?”
宋晏容回答:“你是我老婆,不慣著你,慣著誰?”
蘇葭聽著這話心滿意足,很快再次入睡。
…
因為蘇葭半夜腿抽筋的情況,宋晏容特意在線下買了新手媽媽必上課,去上了幾節。每天回來給蘇葭進行全身按摩,特彆是容易浮腫的地方,包括聽說會長妊辰紋,還特意詢問專家買了擦的東西。
蘇葭身體的不適感倒是好轉許多。
但蘇葭也心疼宋晏容這麼折騰,不想宋晏容公司家裡來回趕,如果公司事情很多的時候,就不讓人回來了。
隻是宋晏容怕蘇葭無聊,於是趙雯沒事兒的時候便會經常去串門。
以前蘇葭和趙雯也有水火不容的時候,相處時間長了,她們發現兩個人一些興趣愛好上居然還挺相似,能聊得起來。
比如看電影,和品鑒紅酒。
當然,後者……現在的蘇葭是不可能的。
趙雯倒是挺‘好心’——有一次趙雯拿到一瓶年份不錯的LaRomanee-ti,礙著蘇葭不能碰酒,便拿來給她聞了一聞,然後當著蘇葭的麵喝了好幾杯。
不過這事兒被蘇葭記下。
後來趙雯懷孕的時候,蘇葭連著幾天,每天都帶一瓶好酒去,開了瓶倒在醒酒器裡,也不喝,然後見趙雯盯著紅酒眼紅的時候,慢條斯理說上一句:“你不能喝哦,倒出來給你聞一聞,香麼?”
趙雯:“最毒婦人心!你也太記仇了吧!”
——但,這都是後話了。
第二天蘇葭聽說趙雯還要來陪她,直接拒絕,說腦子疼。
這種事趙雯也不是經常做,大部分時候她們會在一起看電影,趙雯會聊一下見聞和八卦,比如誰家的老總和保姆搞
() 在一起,某某家離婚是因為妻子腳太臭,還有更離譜的……
“什麼?”蘇葭還真來了興致。
趙雯道:“我家公司有個經理癖好居然是偷電瓶!”
蘇葭:“……”
有時候蘇葭覺得,自己在趙雯身上還是能長些見識的,托趙雯的福,時間一天天過得很快。
這天二人一起看一部港片,蘇葭想起這兩次沒見到陸珂,便問了一句。
趙雯道:“今天瀟瀟有些不舒服,我讓她留在家裡陪著了。”
瀟瀟是陸珂的親妹妹,名叫陸瀟,今年隻有9歲,因為胎氣不足沒有足月就生下來,所以體質差,心臟也不是很好,需要好好靜養。
她們的媽咪在生產大出血去世,媽媽後來又因為一場車禍撒手人寰,那時候的陸珂也隻有十二歲。
沒機會,社會也沒時間給她。
陸珂後來被一個老板看中,覺得她有武術天分,訓練了幾年,靠著她自己的毅力最終成為了一名職業保鏢。一心為了給妹妹看病做手術,也有為了任務拚命的時候……但好在手術成功,一切都在變好。
說起來很簡單,但其中的苦隻有陸珂自己知道……趙雯說著便想起那年陸珂辭職離開,她找到港城的時候。
…
梅雨天的港城,潮濕得像一幅打濕的油畫。
趙雯走進兩麵都是灰黑牆麵的巷子,地上有一條小小的水溝,裡麵的水並不乾淨,有人就蹲在屋門口刷牙洗漱。
巷子很窄,大抵隻夠三人並行,屋簷兩邊有撐杆,還有家門緊閉的人家,晾曬著濕漉漉的衣物……
她穿著高定的裙子,高跟鞋在巷子裡行走,仿佛一瞬間變成了異類。
環境和味道都是趙雯從沒見過的,她蹙了蹙眉,詢問前頭的人還有多久,西裝革履的女人客氣回答:“前麵拐彎就是,趙小姐,這邊都是這樣的,因為房租便宜嘛,住的人就比較雜,但大部分都是好好生活的人。都挺好的。”
金屋銀屋住過的人,說喜歡這環境肯定是假的,但也不至於對人有什麼意見:“我知道。”
話音落下,趙雯的步子驟停,她道:“找到了。”
女人回頭,便見趙雯的目光越過她看向前方幾米外的女人,那人穿著T恤和短褲,身姿抽條,看不太清長相,但一看便是個利落乾淨的。
手裡正拿著一個空桶站在一戶人家門口,不知說什麼,那人含蓄一笑。
然後轉身離開。
說起來神奇,轉身已然背對著趙雯往前走的人也不知為何,居然突然轉過頭來。
這一回眸,便徹底僵住。
潮濕的充滿吵雜的巷子裡,二人隔著幾米的距離相對而站,望了許久,拎著水桶的女人往對麵走去。
…
趙雯清晰記得那天,陸珂帶著她從同樣狹窄的樓梯走上二樓,打開木質門,一個穿著粉色外套的小女生正坐在老舊脫皮的沙發上看電視,看到人後乖乖喊了聲姐姐,她進門
,那小姑娘有些害羞,在陸珂的提醒下,也喚她一聲:“姐姐好。”
陸珂也顯得比平時拘束,看看沙發,看看椅子,最後說:“坐沙發吧。”
沙發雖然脫皮,不是那麼美觀,但總歸能坐得舒服些。
沙發上的小姑娘一直不住地打量她,很瘦小的身板,但那一雙眼睛烏黑發亮,清澈得跟水一樣。
她笑問:“你就是陸瀟嗎?”
小姑娘怯怯點頭:“姐姐你是姓趙嗎?”
趙雯驚訝:“你怎麼知道?”
不等詢問,陸珂低聲打斷:“白開水行嗎?茶葉放太久了。”
家裡幾乎不怎麼喝茶,加上陸瀟的手術剛做完才搬回來,很多東西放的時間都有些長了。
趙雯問:“哦,有酒嗎?”
陸珂:“……沒有。”
她聽出話裡的刻意與不滿,她心裡有數,從她告訴趙雯要離開南城回港城的時候,她就知道趙雯一定會怨她。
但是這埋怨應該不會長久,等到有新的保鏢出現就好了。
在她今日見到趙雯前——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姐姐,你好漂亮。”
身邊的陸瀟突然開口,趙雯的注意力從陸珂身上轉移,她看向陸瀟笑道:“真的嗎?”
陸瀟甜甜點頭:“是呀,而且你身上好香呀,你的衣服也很漂亮,跟姐姐手機上的圖片一樣漂亮。”
陸珂:“……”
趙雯神色一頓,抬眼看向陸珂:“什麼圖片?”
陸珂低咳,趙雯道:“你嗓子不好麼?乾嘛老打斷人家?”
陸珂被懟了一句,抿了抿唇:“沒什麼,是之前下雪的時候你讓我幫你拍的那張,忘了刪,她不小心翻到了。”
趙雯聞言,期望的眼神微微頓了頓,隨即暗淡下來:“是麼?忘了刪?”
陸珂不語,倒了一杯水放到桌上,然後跟沙發上的陸瀟商量能不能先進房間待會兒,陸瀟很懂事,乖巧點點頭。
等陸瀟進了房間。
陸珂才又看向趙雯,沉默數秒後,道:“我沒想到你會來。”
趙雯說:“好像有些自討沒趣,是不是?”
“不是這個意思……”
趙雯看了陸珂一眼,可感受到當下的環境,便又有些撒不氣來,她問:“你妹妹的病都好了嗎?”
陸珂點頭:“差不多,接下來就是好好修養。”
這也是陸珂告訴她要離開的理由,之前都在醫院,她固定時間回去,現在接回家了她便要回家照顧。
趙雯垂了垂眸子又問:“錢用完了嗎?怎麼不換個地方住。”
陸珂說是這是家裡留下的。本來也是要準備換了,晚上還好,白天太吵,陸瀟白天也需要安靜的環境,所以從醫院回來後也是打算換個地方,但是一時間沒有合適的。
趙雯又問:“所以你是不打算再回南城了是嗎?”
陸珂再度沉默下來。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知道自己的回答一定不是趙雯滿意的。
訓練的時候規則牌上的第一條是客戶安全高於一切,第二條就是不允許和客戶有任何感情接觸。
不知從什麼開始,她對趙雯的在意就不再隻是單純的對客戶的重視了,她會關心趙雯出門是否需要帶外套,關心趙雯宿醉後是否難受,也會在趙雯碰觸的時候心臟戰栗……
她的錢終於攢夠了,陸瀟的手術有了著落,一切看來都似乎是時候離開。
她隻是一個保鏢,一個生存在港城巷內的普通人,而趙雯比起她,便是天上閃耀的明珠,可望而不可及。
她們之間要說一個結果,似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不能否認離開時看到趙雯失落,失望,甚至憤怒的神情,她第一次體會到了心痛和不舍的滋味。
然而,天差地彆的關係……她覺得自己的選擇應該是對的。
回港城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陸珂都會無數次的想起離開那天,想起無數次和趙雯相處的日子……
她知道時間總會磨滅一切,就像她和陸瀟經曆過的一切,隻要時間夠長,總能淡卻那些傷痛。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昨夜夢裡見過的人,竟然就這樣出現在了眼前。
女人一身華服站在簡陋潮濕又雜亂的巷子裡,雨水從屋簷滴落,那一瞬間好像濺在她的心上,冰冰涼又激烈蕩漾。
…
天上的雲層暗下來,烏雲壓頂,眼看著一會兒又是一場雨。
趙雯往窗外看了眼,雖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她的內心並沒有特彆的失望,在這裡見到陸珂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她出奇平靜:“陸珂,我必須要告訴你的是,我喜歡你。”
沒有理會陸珂微弱的震動,她繼續道:“你了解我,我不是一個喜歡去看未來的人,也沒什麼太長遠的眼光,我從來隻看當下。我現在隻知道我喜歡你,也許短時間內也不會遇見一個更喜歡的人了,所以我才找過來,因為怕以後想起來的時候悔不當初,夢裡醒來你會變成一個遺憾的名字。我不想也不喜歡這樣……哪怕轟轟烈烈告白一場,我也不要安安靜靜退場。”
“我如果說喜歡,那麼除了你這個人就不會在意其他任何,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當然,我是有很多缺點,脾氣也不好。”她越說聲音越弱,回想起來,她和陸珂之間更多是習慣陸珂的照顧。
“可是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你的妹妹我也會像親妹妹一樣照顧她,陸珂,你可以回來我身邊嗎?哪怕我們試一試?”
陸珂的情緒是天崩地裂的動搖,她的拳頭因為於用力仿佛快要撐開皮膚了,她相信這是趙雯出生以來少有的放低姿態。
她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願意跟她一起照顧妹妹。
…
趙雯離開的時候,陸珂打開門要送她下樓,陸瀟從房間探出腦袋問:“姐姐,你要走了嗎?”
趙
雯回望,笑了笑:“是呀。”()
陸瀟仰著頭:那你還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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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雯稍稍一默,陸瀟繼續說:“下次你再來吧,港區的香酥雞可好吃了,我可以帶你去吃。”
陸珂看著妹妹的反應心底有些複雜,卻聽趙雯點頭說好。
送趙雯出了巷口,眼看趙雯上車,關門,汽車啟動朝遠處開去。
天空這時候下起雨來,霧蒙蒙的仿佛要吞噬整個港城,趙雯在後座回了回頭,遠遠還能看見陸珂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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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又去了幾次。
前後大半年的時間,但陸珂還是回來了。
中間艱辛也好,猶豫和自我懷疑也好,在陸珂回來那天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天陸珂拿著身份證戶口本房本,以及所有的銀行卡工資卡,出現在門口跟她說:“我有一間四十六平米的房,存款還有十一萬,除去瀟瀟之後五年保養和其他費用,應該還能剩下一萬多,回來之前我已經找到一家跆拳道做教練,課帶得多的話,一個月大概能有一萬到兩萬塊……”
雖然那些資產對於她而言,甚至可能還不夠一場聚會的錢,但那是陸珂能拿出的全部。
當然,她們肯定還需要一些時間磨合彼此,以後也會有很多東西需要磨合。
…
“你們打算結婚嗎?”
蘇葭聽完大概,詢問趙雯。
趙雯搖頭:“不知道,不過她把家底都掏給我了,每個月拚死拚活代課賺的那點錢也都全部上交,反而我最難以‘忍受’的是,一個月連兩千塊她都花不出去……這樣的女人,等再跟她過幾年我總不能不負責吧?”
就這,陸珂還得承擔被人審視的眼神:“說她看上我的錢。”
蘇葭從前一段話聽出一點炫耀的意思,對後半句話認同道:“不可避免。”
畢竟門第懸殊太大。
趙雯滿不在意笑了笑:“她知道我,我知道她就行了……這人生誰又不是在賭呢?”
感情本來也就是一場賭博。
她爸爸一開始也不同意,但瀟瀟是個可愛又機靈,帶著一起去家中吃了幾次飯,哄得老爺子一愣一愣,她爸爸的態度倒是稍有好轉了。
“還是小孩兒惹人喜歡呀。”趙雯感慨說完,便看向蘇葭鼓起來的肚子。
蘇葭說:“你也生一個。”
“彆了吧,我怕疼。”趙雯說:“我自己還是個三十一歲的孩子呢……”
蘇葭被逗得低低發笑,拿一塊蘋果咬了一口,又給趙雯遞一塊,隨即聽見趙雯詢問道:“誒,寶寶的名字取好了嗎?”
蘇葭介紹說:“宋暖,小名溫暖。”
說完她補充一句:“我老婆取的。”
趙雯聽完,稍稍琢磨:“……宋、溫暖?唔,一聽就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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