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他們浮誇的褒獎,溫以遙隻是笑了笑,說:“謝謝。”
三個粉絲突然不約而同抱起自己的包,掏出一直沒有拿出來的相機,然後望著溫以遙:
“我們……我們能給你拍照嗎?”
溫以遙挑眉,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公司從不給他和粉絲媒體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溫以遙一直覺得挺對不起自己粉絲的。
如今難得有機會,就隨他們拍。
“我不會擺姿勢。”
溫以遙坦誠道。
“不不不用特彆擺動作!!我們自己抓拍!!”
溫以遙點點頭。把雙手放在膝蓋上,背脊微微打直,表情是一種未經訓練的簡單自然——沒有明星標準露齒笑,沒有經典表情管理下千篇一律的營業臉。
就隻是淺淺勾著唇,十分縱容地看著他的三個小粉絲,等他們張牙舞爪地衝他按快門。
一動不動將近十分鐘,模樣乖乖的。
“救命,由於太好看我已經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利姐,你上……”
“我要為我之前相信網上的謠言向遙寶道歉,整容?瘋了嗎?如果這世上真有醫生能捏出一張如此完美又自然的臉,那他必須被裱起來,放在每家整形醫院當掛曆。”
“那些說整容失敗的就更離譜了,我不理解聚輝為什麼一直不辟謠,隻要讓遙遙隨便參加一次線上直播,都能堵死黑子的嘴了。我簡直不敢相信,一家藝人公司舍得把這張臉藏起來,是不是拿我們粉絲當傻子啊!!”
伴隨著快門的聲音,三個人的聲音越來越激烈。
溫以遙試圖讓他們小點聲,結果還沒開口被打斷:
“彆動彆動,就是這樣!寶嘴巴微張的樣子真的好性感,讓我拍讓我拍!!”
溫以遙:“。”
溫以遙的五官並不是那種可以被收入整容模板的教科書級彆長相,更無法用標準去衡量。
上天為他把每一分寸都打造得恰到好處,是完完全全獨一份的絕妙。
多一分太花俏,少一分又寡淡。
網上流傳的“美人的眉眼間距”“好看的鼻型”“標準三庭五眼”對溫以遙來說全都不適用。
有段時間,粉絲給他寫誇誇小作文。
有人說他認真注視鏡頭的時候,眼睛大而圓,瞳仁黑得純粹,像幼態的小動物在盯著人,有種無辜的真誠。是漂亮的杏眼。
也有人說他笑起來的時候,眉梢微揚,眼尾輕挑,是一副含情脈脈春風沉醉的桃花眼。
但當他完全麵無表情時,深邃的眼窩則抵消了目光中的青澀,變得疏離冷漠。
拿著模板去對比,不是桃花不是杏,什麼標準都用不上。
如今見了真人,更是深以為然。生動鮮活的溫以遙往那兒一杵,什麼措辭都是多餘。
唐霜文看得心都化了,抱著相機一邊調著焦距一邊捕捉溫以遙一絲一點的細微表情,嘴裡喃喃道:
“所以說,究竟是我瘋了還是聚輝瘋了,如果生日會辦起來,直播一開,我都能想象到遙遙再次靠臉火出圈的盛況。竟然,竟然就讓我們撿了個便宜!雖然我現在很得意,但是想了想又覺得好氣。”
利傾那邊更加誇張,右手按著快門,左手還拿手機拍著視頻,回了句:
“老娘早就懷疑聚輝被薑孺默下蠱了,媽的,我們遙寶剛出道的時候完全大勢,聚輝居然一點都不推,就他媽生捧薑孺默。現在居然取消生日會跑去給他辦那個什麼宣傳,服了服了……聚輝的人眼睛瞎了吧!”
溫以遙聽他說話愣了一下。
利傾看他表情不對,問:“是不是我們說太多了……那個,不好意思,我們就是嘴炮,偶爾口嗨一下——”
溫以遙搖搖頭,說:“我第一次聽男生自稱老娘。挺新鮮。”
利傾先是鬆了口氣,確保溫以遙沒有因為他們的八卦而生氣以後,才撅了噘嘴,委屈道:“彆這麼說,人家本來就是女孩子。”
“啊……”溫以遙一愣,有些抱歉,“對不起,原來你是女生嗎。”
唐霜文和徐可露哈哈大笑:“他生理性彆男,心理性彆女。不過無所謂啦,利姐心態好,你叫他兄弟或者姐妹他都不生氣。”
所謂整容失敗的謠言,在這個小小的火鍋包廂裡不攻自破。
溫以遙不需要過多解釋,但凡見過他本人,就說不出整容這種話。更何況網上傳得離譜,說他整容失敗後雙眼皮變單眼皮,麵部饅化,下巴歪掉鼻子塌陷。
這些子虛烏有的謠言,本來就很容易打破。公司任其發展,不過就是為了打壓溫以遙。
現在粉絲滿足了,溫以遙覺得差不多可以歇歇,就抬手招呼了一聲:“休息會兒吧。”
利傾大喊:“彆動!好,很好就是這個表情——”
“操,殺瘋了殺瘋了,這輩子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眼睛!”
“對對,就是這樣,剛才那個白眼,太漂亮了,崽再來一個。”
溫以遙:“……”
最後還是駱曉叨回來解救了溫以遙一命。
門一推開,她和上菜的服務員一起走進來,一邊撫著心口一邊說:“太刺激了,剛才後巷那兒圍了好多人,警察都來了。”
溫以遙麵不改色地收斂神情,起身幫服務員接過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其他幾人終於收起相機,八卦本性暴露無遺,湊過去問:“怎麼啦?外麵出什麼事兒了!”
“我站門口聽了一嘴,好像是說有個扒手偷了好幾個包廂客人的東西。本來都要報警了,結果後廚那邊說是聽見聲音,出去一看發現那個扒手就暈倒在後巷。”
“那東西呢?”
“東西就在那人身邊放著,一樣不少。真是奇了怪了。”
“嘶,這怎麼跟超級英雄電影一樣。是不是在拍什麼真人秀啊,聽得我起雞皮疙瘩了……”
正說著,駱曉叨挨著唐霜文坐下,眯著眼睛推理道:“小唐,你的手機會不會也是被扒手偷了?”
“誒?我的手機找到啦。”
唐霜文懵懵地舉著自己的手機,說,“遙遙在外麵幫我撿到了。”
駱曉叨頓了頓,有些古怪地看了溫以遙一眼,好像想問什麼,但隨即笑了笑,似乎覺得自己想問的話太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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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題隨著服務員的離開而中止,接下來的整個聚會正題都是溫以遙的生日。
從生日蛋糕,到送禮物祝福,到許願吹蠟燭。
溫以遙看著燭光搖曳,沒有來由地問了句:“我今年多少歲來著。”
大家都以為他在故意拋梗,就接了句:“你十八,永遠十八!”
溫以遙笑著搖了搖頭,在心裡想:
20歲。
儘管他早已過了20歲很久,儘管後來在不同的時空,他經曆過很多人的20歲。
但此時此刻,他仍然是他自己嶄新的二十歲。
駱曉叨拿著手機在一片混亂中給他們抓拍了一張合影。
在閃光亮起那一刻,溫以遙不自覺地眨了眨眼。
身邊的利傾反應最快,湊到他旁邊比了個耶,說:“叨姐,再來一張,開美顏!”
唐霜文和徐可露也緊隨其後。
“等下我就要發微博,我要聽到那些不肯和我一起買機票的姐妹們後悔的哭泣聲!”
“我也要!我要把遙遙的照片全部原圖直出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帥哥,什麼、他媽的、叫帥哥!”
溫以遙被團團圍住,動彈不得,無奈地和他們一起比了個耶。
蠟燭吹滅那一刻,所有人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