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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牌局組得臨時,但是他們一打就打了一下午。
溫以遙沒有說大話,輸贏的確全在他一念之間。他把麻將玩得像魔術,每一把他說胡什麼必胡什麼。
其他幾個人從一開始的挫敗,到後麵直接開始討好求饒——
“我最後一點現金了,你放過我吧。”
“你讓我摸摸牌吧寶,我怎麼發現自己一直在洗牌!”
“不是吧,不是吧,五毛也要記賬嗎??嗚嗚嗚!”
駱曉叨他們是到了傍晚的時候,才知道熱搜後續。
在他們表達震驚以前,溫以遙已經先發製人地提醒他們:“什麼都彆問,我懶得說。”
要解釋為什麼明明可以私下和解的事他卻非要弄得動靜這麼大,麻煩。
要解釋為什麼前一天他還在和駱曉叨借錢,今天卻能花幾百萬請一個大律所的王牌律師,來打一場任何人看了都覺得小題大做的官司,也麻煩。
“那,你……”
駱曉叨發現溫以遙是真的不想說,就認栽了,抱著一肚子疑惑,小心翼翼問,“你八點鐘真的要開直播嗎?”
溫以遙點頭。
“!!!”
“終於,我崽這驚人的美貌要藏不住了!”
“現在就快進到那些說遙遙整容失敗的黑子在直播間自刎——”
三個粉絲最為激動,他們從看到溫以遙真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自發地想要為溫以遙辟謠這件事。
好像是挖到了寶藏,如果不能把閃閃發光的溫以遙拿出去給人炫耀炫耀,就覺得氣不過,不過癮。
駱曉叨更是乾勁滿滿:“我現在立刻去測試一下各個平台的直播效果,我們要找最高清的直播間,要找那種可以用熱度推薦漲人氣的渠道!”
溫以遙卻雲淡風輕潑了盆冷水:“平台定好了,是奉和的視頻會議直播間。”
駱曉叨一臉茫然:“那是什麼?”
稍微知道情況的徐可露表示:“NO!!!大漏特漏!奉和他們自己的直播平台主要麵向的是公司和一般的谘詢業務,那玩意兒根本不能當作直播來看,彆說美顏美白這些功能缺失,他們甚至連磨皮都沒有啊!”
溫以遙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這個直播的初衷不是為了露臉以打臉噴子,甚至不單單隻是為了打擊薑孺默。
溫以遙的目標是聚輝傳媒。
是那群以為開了公司就可以隻手遮天的高層管理,是早就混亂到骨子裡的董事會,是部分總在濫用私權壓榨、騷擾員工和藝人的股東老總。
所以他不需要直播的時候搞得像薑孺默那種宣傳發布一樣,又是打投又是送禮物,各種酷炫的特效和精致的濾鏡,對他而言沒有意義。
溫以遙隻是要借這個機會,讓聚輝知道,從今以後,再小的事他都不會忍氣吞聲,任何人在他這兒都討不著便宜。
一開始劉律師反複跟他確認過,是否要把溝通過程公開,因為溫以遙畢竟是藝人,出事了可大可小,名聲難保。
但溫以遙卻不在意。
他隻笑說,沒關係,動靜越大越好。
他要把他曾經的軟弱卸下,把如今身上的攻擊性無限放大,以此來昭告所有人:黑子噴子也好,薑孺默或是東家聚輝傳媒也罷,要跟他溫以遙叫板,都得付出代價。
駱曉叨他們試圖勸溫以遙換個直播平台,不能因為臉好就任性,薑孺默的直播可是找專業人士調了美顏參數,還有三個燈光師隨行打光。
可他們勸不動溫以遙。
正這時,利傾的肚子餓得咕咕叫,打斷了一下大家的討論。
溫以遙找到由頭就開始轉移話題:“搓一下午麻將了,現在找地方吃晚飯吧。”
他們下午從火鍋店出來,也沒走遠,就在樓上找的咖啡店,現在把腦袋伸出窗外,還能聞到香濃的火鍋味。
從咖啡館走出去的時候,溫以遙隻戴了口罩,額前的碎發被捋到後頭,露出他深邃的眉眼,和撲閃撲閃的睫毛。
初春,天色還是沉得快,儘管才六點過,但太陽已經消失。
他們從咖啡館的樓梯走下去,突然聽到有喀嚓聲,伴隨著一陣微弱的閃光。
溫以遙對於這種偷拍的敏感度很高,瞬間就捕捉到了正拿手機鏡頭對準他的路人。
“對不起對不起,忘記關閃光了。”
偷拍的女生很不好意思地朝他躬身。
溫以遙倒是不介意,但駱曉叨作為助理還是很儘職地走過去,請那個女生刪掉照片。
不去找還好,駱曉叨這一去,那個女生就確定了溫以遙的身份。
雖然刪了照片,但是她和隨行的朋友小聲說:“看吧,我就說沒認錯,就是那個MO團的溫以遙。他今天在熱搜掛一天了,我一直在刷他出道的視頻。”
她朋友估計也是個追星的,很快就恍然大悟,“哇”了一聲,道:“天呐,瓜田就在我身邊!”
她們一步三回頭,遲遲不肯離開,最後乾脆停在了幾米遠的拐角,也不是要乾什麼,就是單純地感覺在生活中見到小明星,很新奇。
被路人偶遇並認出來,其實不算什麼大事。
駱曉叨回來後,溫以遙也收回目光,帶著幾人繼續往吃晚飯的地方走。
他稍稍埋著頭,以免被更多的人認出來。
偏就在這時候,有人將他們攔下。
溫以遙順著那兩雙如出一轍的製服褲腳慢慢抬頭,看見兩名警察就站在他們正前方,與他目光交接。
“你好,請問你們中午的時候,是否在這個商圈一樓的XX火鍋店用過餐?”
警察的措辭還算客氣,但或許是職業本色,他們的表情很嚴肅。
從旁看過去,就像在質問。
溫以遙垂了垂目光,試圖置身事外,沒有說話。三個粉絲也第一次被警察這麼近距離地問話,表情有些慌了。
倒是駱曉叨表現得很鎮定,主動朝前走了一步,攔在溫以遙跟前,對警察禮貌回道:“對,我們是去那兒吃了火鍋。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兩個年輕警察點點頭,視線卻越過她,看向了溫以遙。
“這位先生,我們從監控裡看到了你於今天中午12:48分在火鍋店後巷與一名男子有一些肢體摩擦,或者說是打鬥。但監控顯示不全,我們無法作出準確的判斷,可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市局做個筆錄嗎?放心,隻是簡單詢問。”
駱曉叨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利傾他們顯然也是腦袋發蒙。
“打……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