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一輪開始了。
他們先玩了最簡單的猜點。
一個骰盅五個骰子,每人搖一次,看清自己的點數後,猜測其餘人的點數,然後莊家開始叫數,下家則挨著叫。如下家不信,可打開骰子查看。如果上家報數為真,則上家贏。如果上家報數為假,則下家贏。
第一輪,聞嬌就立刻查看了他們的骰蠱。
第二輪不變。
兩輪下來,聞嬌都輸了。
紀思銘立馬開口說:“沒關係嘛,聞老師頭一次玩。”
文風笑笑說:“其實我們不會騙聞老師的。”說著,他還朝聞嬌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文風這人外表清俊,但卻長了一雙狐狸眼,朝人拋目光的時候,就有點說不出的多情意味。
聞嬌點了下頭,臉上不見沮喪,嘴角甚至有了絲笑意。
大家並不知道她這絲笑意從何而來,隻當她是因為聽見他們說不會騙她,就真信了。
接下來聞嬌依舊會查看他們的骰蠱,隻是不會再急著開蠱了。
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
他們都輸了。
其中文風罰了一次酒,紀思銘罰了兩次。
紀思銘一拍桌子說:“行,記下來!三次了!得送三回禮了。”
聞嬌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燈光下,她的眼底透出了一點溫柔繾綣的味道。
她問:“能玩玩彆的嗎?”說著話,她麵上帶著新奇之色,顯然都想試一試。
其他人也正有此意,他們想整個複雜一點的,好手把手地教聞嬌怎麼玩兒。
於是就換成了梭.哈。
不同的點數組成不同的牌形,而牌形之中,依次分為豹子、順子、炸.彈、葫蘆、三條、兩對、對子、散牌。
這次一上來,聞嬌就拿了個炸.彈。
不過那位秦少比較厲害,拿了個順子。
聞嬌抬眸朝那位秦少看了一眼。
秦少是其中唯一一個規規矩矩穿著長袖襯衣的,他的頭發也沒有染色,而是規規矩矩地梳了起來。看上去有一點兒性.冷.淡的氣質。但事實上,他可半點不性.冷淡。他一隻手拿著骰蠱,一隻手卻按在女伴的大腿上。
聞嬌衝他微微一頷首,無比真誠地誇獎道:“這位先生真厲害。”
秦少很久沒聽見這麼認真的誇獎了。
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因為剛才紀思銘對著這位聞老師,把他們挨個都介紹了。但現在聞老師口稱“這位先生”,顯然是壓根不記得他姓什麼了。
秦少不知覺地坐直了身體:“繼續?”
“嗯。”聞嬌點頭。
接下來,聞嬌連臉都不用抬,就不動聲色地一連拿下順子、豹子……連贏了七局。
秦少就這麼連喝了七杯酒,中間連歇都不帶歇一下的。
到這時候,大家的臉色也慢慢變了。
紀思銘開始懷疑,聞嬌是不是歡場老手。
於是他們對視一眼,又換了個遊戲。但接下來不管是二十一點,還是比大小,搖骰,聞嬌一開始都會輸,像是真的在適應這個新遊戲的規則,但接下來她就一路贏了過去。
幾輪下來。
在場幾個小少爺,沒有一個人是沒喝過酒的。
相反,聞嬌因為之前他們定下的規矩,不用喝酒,也不用拿錢作賭注。
她的麵容依舊冷靜,隻是眼底似乎綴上了一點喜色,像是綴了星光點點一般。本來都憋著一口氣的小少爺們,對上她的麵容又說不出話來了。
她坐在包廂內,就宛如一個發光體,人對於美的本能向往和喜愛,讓他們很難對她心生怒意。
他們甚至忍不住猜測,她是不是個天才,一旦熟悉規則後,什麼樣的遊戲都能被她玩得溜。
聞嬌這時候終於放下了骰盅,她從手袋裡抽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好,我送你。”紀思銘立馬起身。
今天他們的目的都沒達到,不過總算都見了聞嬌一麵,那也夠了。
等聞嬌走到門邊的時候,文風嘻嘻哈哈地笑著道:“聞老師等著收禮物吧。今天得欠了少說十來件吧?”
聞嬌回頭,微微頷首:“不用了,無功不受祿。今天玩兒的都是我沒玩兒過的,我玩得很開心。謝謝,再見。”
她的禮貌,把他們的話都堵了回去。
真不要?
還反過來說,他們陪她玩兒得很開心?
不是……
那究竟誰他.媽才是大少爺啊!誰他.媽才是陪玩的啊?
等她走遠了,文風回頭問秦少:“秦哥,你看她作弊了嗎?”
秦少點了根煙,搖頭:“沒。”
“她還真是個新手啊?”其他人跟著驚奇出聲。
秦少吸著吸著,突然覺得手裡的煙都沒了滋味兒,他一把把煙按了下去:“這一招以退為進,玩得真漂亮。”
但你明明覺得她是以退為進的招數,卻也還是忍不住對她好奇。
秦少突地“嘶”了一聲,一抬手,手指尖被煙頭燙了個泡。